《大王叫我来打洞》第28章


哪吒心下已经有了主意。
“……”
白榆把身上的毯子又裹了裹,坐在不远处的束哲看见她这动作就又是一挑眉毛。
“你说这天气又不冷,你裹这么厚不嫌热啊?”
“你当我想这么干?”说话的时候,白榆又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没好气地说道,“你肯定没体会过这种身上莫名其妙就发冷的感觉,我觉得……”
她顿了顿。
“我觉得我被人盯上了。”
这话说出来白榆就想抽自己一下,废话,她可不是被人盯上了?就算盯上她的人现在回了天界,那也还是盯上了啊,不过,看哪吒的意思也是李靖叫他回去,而考虑到李靖对老鼠精的态度……事情肯定不会有多顺利,没准哪吒在李靖干涉下就打消了这念头呢对不对!
“算了不说这个了,”她依然没有要把那厚厚羊毛毯取下来的意思,只是挥了挥手,“刚才说到哪儿了?”
“说到我这一门规矩不多,”束哲又补充了一句,“顺便一提,还都是我刚刚才一拍脑门想出来的,不过我觉得呢,都各有各的道理,要我收你为徒,你可得一一遵守。”
……这人怎么就能那么不靠谱呢?
“首先呢,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在我这里是压根没有践行必要的,”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白榆又坐得离他更远了一些,“你干什么?”
“这个问题不应该我问吗?”白榆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在身为现代人的白榆来看当然是无稽之谈,但这话要是个古代人——古代的神仙也同理——说出来就不一样了,难免让人多想。
束哲闻言沉默了片刻。
“哎呀,”接着,他就揉着自己肩膀说道,“我这肩膀有点酸。”
白榆:“……”
“先前摔了一跤,我觉得腿也有点疼。”
白榆:“…………”
“还有这脖子,我昨晚睡的枝儿可能太硬了,哎哟给我睡落枕了。”
你是鸟吗?!
“落枕?”他这一通暗示下来,白榆也明白了他是想让她干什么,“落枕这就更不能随便揉了,万一给揉坏了错位更厉害了怎么办?”
“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啊。”束哲懒懒散散地说道,“你说谁家徒弟不给师父干个端茶送水啊、捏肩捶腿的活儿,咱们门也不能例外不是?人呢,总得付出点什么才能学到东西。我也说过了,哪怕咱们门现在就俩人,规矩总是不能少的,没有规矩啊那就不成方圆——”
他这絮絮叨叨得白榆直烦,干脆也豁出去了,想着一不做二不休,不就是捏个肩捶个腿吗?要是真能学到点什么,做便做了,不过要是什么都学不到……
白榆掀了毯子,站在他身后,俯视着束哲的后脑勺。
——就把他痛打一顿,然后叛出师门好了。
她不怎么懂按摩,以前还是个普通学生的时候也只是随便给自己捏捏放松一下脖子的,对束哲这个要求只觉得他是在涮着自己玩儿——特别是她一边按着,他一边还在那儿摇着扇子给他自己扇风,偏偏那风还一点儿都吹不到白榆这来。
“不是你叫我捏的吗,”过了一会儿,白榆忍不住开口道,“你这样乱动我也没法捏啊?”
束哲又扇了扇他的纸扇,忽然“啪”地一声合上,侧过头来看着她:“你手腕平时都是这么使力的?”
“……啊?”
“我看你拿的是双剑,平时的兵器也是这吧,”他补充道,“你使剑时手腕也是这般用力的?”
“差不多吧。”
她略一思索后作了回答:“果然是有什么问题吗?”
束哲这角色转变得实在太快,连带着白榆都没什么功夫去反应就被他直接带到了沟……不,教学模式。
“也说不上有什么问题,”束哲把手上合起来的纸扇直接塞进了她手里,“拿着这扇子,演示一下你平时使剑的样子试试。”
白榆拿着扇子想了想,便以扇柄作剑,试着比划了几下平时练得最为熟练的剑招,中途就被束哲叫了停。
“这里用上了手腕的巧劲儿,”他点评道,“不过与这招式的风格格格不入,是有人教给你的?”
“是。”
她如实应了声,紧接着就看见束哲的眼神变得兴味盎然了起来:“谁?”
——不,这不像是对武艺的兴趣,而更像是……八卦。
白榆眼神飘忽了一下。
“……我哥。”
哪吒在无底洞里、两人闹翻之前也指点过她该如何改进她的招数,在那之后白榆也就将其化用了进来。
“哥哥啊……”束哲好奇之色却不减,“什么样的人?”
……理想型?
不知为何,白榆脑海里首先蹦出来的却是这个词。
好吧,就算光从脸来看,她一开始就觉得那长相妥妥是她理想型了。
“你猜。”
这话当然不能跟束哲说,于是白榆最后选了这个万能的答案。
“我用不着猜,答案都写到你脸上了。”束哲却不按常理出牌,笑嘻嘻地又从她手里抽出了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榆反问了一句,却被束哲三个字堵了回来:“你猜咯。”
……白榆决定从今天开始好好学习怎么平心静气。
不然她怕她有一天会弑师。
22。第二十二回
这相处了几日以后,白榆也越发觉得束哲着实是个不好草率评价的人。
要说他有没有担负起作为一个师父的责任,就算只是这短短的几天,白榆也自觉学到了不少东西。往日挡在她面前让她无以逾越的障壁在指点之下也让人感觉,要使它分崩离析也没有多难。
但另一方面……
“你既然是拜我为师,我就当你不打算再按着原先那套修炼法子走了,不过你功底还在,全废了倒也可惜。”
这人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就寻了块山头把她给提溜过来,让她坐在大太阳底下晒着打坐,自己和行李一块儿躲在阴凉地方歇着去了。
这是要干啥?
让她一个人在这儿进行光合作用?
当然,腹诽归腹诽,白榆也没忘了默念着束哲方才传了给她的几句真言。照他所说,这能让她调和体内之气,不至于让以前留下的祸根再对现在的身体状况产生什么影响。听到束哲这话时,白榆心下还是有些诧异的,她可没跟束哲说过她当初都做了些什么——她就连她哥哥到底是什么人都未曾提起过。
可他却像是一眼就看穿了似的,这不由让白榆又多了几分好奇与敬畏。
……虽然不管怎么样,这个家伙欠揍的个性都是始终如一的。
如此打坐了一会儿,一开始的浮躁也逐渐消失殆尽,尽管之前并没有这么做过,白榆却自觉身体深谙此道了似的连带着身心一起都沉静下来。吐息也一并变得缓慢,一进一出之间又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被一丝一毫地牵连了进来,元神渐渐地愈发通明。
那股不知道被岔到哪里去的火苗也重新窜动而起,这一次却不同于以往,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其不再是四处乱窜,而是柔顺下来。白榆的手指不由掐紧了,迫使自己集中起来,不放松任何一点注意力,努力让它与吐息逐渐融合到一起。
她还没来得及这么做完,就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咳嗽声。
白榆心念一动,又想起束哲还警告过她,让她没有他的允许不要随意乱动,又垂了眼接着打她的坐。
“好了好了,先停——”这话才说到一半又打住,束哲像是又喘了两口气才接着说道,“总之先把这事放放。”
她心下诧异,不知这是出了什么事,运定了体内的气息不至于紊乱。白榆便抬眼看去,这就瞧见束哲也不睡他的午觉了,而是弯着腰,一手扶着旁边的粗壮树干,另一手捂着他自己的肚子。
……肚子?
“这是怎么了?”她狐疑地站起来,又试探着叫了一声,“师父?”
束哲被这称呼一呛,脸上的神色顿时变成了痛苦与得意交杂在一起的复杂表情,不过下一秒,痛苦的程度显然更深了。而根据他的动作来看,疼痛显然是来自于他的腹部。
应该是她的错觉吧,白榆总觉得他捂着的位置不太妙。
“也无大碍,”他有气无力地哼哼道,“只是腹中……唔,有些绞痛。”
原本就坐在不远处的白榆此时已经走到了近前,她注意到了被束哲放在一边的水壶,心脏不由重重一跳。
白榆自己的水壶是在路上随便挑了家顺眼的摊子买的,就是极普通无奇的款式,质量也还不错。而束哲呢,原先不讲究这些,见了他徒弟这么干便觉有趣,这两天随意闲逛的时候看见有相近的就业买了一个。两者虽然乍眼一看样式上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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