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俯首称臣》第55章


钟亦心替他说,“简直怎么样?简直不可理喻?简直欺人太甚?简直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她像念台词一样,清清脆脆,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他发现她根本说不过她,也闹不过她。
他沉着脸:“你到底懂不懂男人?男人的面子最重要,这个时候你应该留给他一点私人空间!”说罢,他一眼扫到她赤着的脚丫,还在地板上不安的扭动着,更来气了,“怎么又光着脚到处跑?你当自己是放牛娃啊?”
她暗自想笑,又觉得不太妥当,便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我还葫芦娃呢。”
“你怎么不说你是小猪佩琦?”
钟亦心不甘示弱,“那你还是乔治呢。”
这个名字听起来很陌生,陈嚣随口一问:“乔治是谁?”
“乔治是佩琦的弟弟,”钟亦心踮着脚走到陈嚣面前,跟哄小孩似的,“乖,叫姐姐。”
“还挺会占人便宜的,”陈嚣冷哼一声,一把握住她手腕将她带入自己怀中,右手拿的远远的,以免烟灰落到她身上,钟亦心在他怀里坐稳了,听到他说:“老实坐着,多说一句话就出去。”
钟亦心才不听他的,她坐正身子,捧过他的脸,认真地说:“陈嚣,我知道你难过,可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待着的,你想想,要是我难过,你会让我一个人待着抽闷烟吗?”
看那一地烟头,简直触目惊心。
“会,不仅让你一个人待着,老子还把门给你锁上,关你一星期禁闭,不给吃不给喝,看你还跟我闹不闹。”陈嚣冷冷地回答她,却托着她的腿朝自己怀里抬了抬,怕她滑下去。
钟亦心摸了摸他的下巴,短短刺刺的胡茬冒了出来,有些扎手,她摸到他的嘴唇,因为抽烟而显得生涩,摸到他咬着的烟,她突发奇想,“陈嚣,烟是什么滋味,你怎么那么喜欢抽,让我也试试吧。”
“你试个屁!”他头一回对她使用粗俗的语言,眼神更凶了,“抽烟对身体不好,你想都别想。”
“那你凭什么能抽?我凭什么不能?人人平等,男女平等,你抽得我就抽得,要是不想让我抽,你就……”不等她把话说完,他突然深深吸进一口烟,俯身堵上她那张喋喋不休,让他又爱又恨的嘴。
这个吻,他并未深入,她已轻轻咳嗽起来,他拍了拍她的背,“我就怎么样?”
等钟亦心平复下来,她红着脸看着他说:“你就戒了。”
陈嚣一愣,烟灰落到床上,他轻轻拂下去,用疑问的眼神看着钟亦心。
“我外公是肺癌走的,外婆以前老叫他戒烟,他不戒,外婆最后好伤心……”她的眼泪沾湿睫毛,楚楚动人地看着陈嚣,“我希望你珍惜自己,少抽一点都好。”
他的喉咙有些沙哑,一口气涌上来,哽咽在喉,他抱住她,无声地温存,过了良久,他才暗哑出声:“行。”
钟亦心把眼泪全抹在他衬衫上,心里痛快许多,看,她就是这点好,想哭就哭,难为陈嚣还要辛苦忍着,她宁愿他哭出来。
“陈嚣,我明白的,你没见到奶奶最后一面,所以你难过。”
陈嚣灭了烟头,沉默片刻,忽然开口:“我见到了,我难过的不是这个。”
他今天从机场出来,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医院,隔着玻璃窗,他见到了睡在床上的奶奶,之后才回久溪别苑等钟亦心。
她静静地看着他,他终于愿意倾诉了,这是个好的信号,有人说,总比没人说好。
“那年我去伦敦上学,奶奶很高兴,坚持陪我一起去,开学那天,她拉着我,想和我在学校门口合影一张,当时伦敦下雨,我心情也不好,”陈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垂下那颗素来高傲的头,声音越来越低,“我拒绝了,奶奶很失望。”
“我很后悔,但再也没机会了。”
她感到悲从中来,无限心痛地将男人搂在怀里,她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无力,原来强大如他,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她很庆幸自己找到了他,可以和他共担这一刻的失落。
宇宙虽大,这一刻,他们却只有彼此。
第38章 
在三楼最隐秘的房间里,钟亦心和陈嚣相拥良久,静默无言。等到他们从房间走出去,他一扫颓靡,打起精神,接下来还有一天一夜要熬。
钟亦心让佣人来收拾好房间,扫去一地烟灰,陈嚣去洗了把脸,今晚他要守灵一夜,这一次,她没有强行留下来陪他,在灵堂守到凌晨三点,便被陈嚣强行赶去睡觉了。
钟亦心睡在陈嚣的房间,她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睡着,白天的事像走马观花一样,在眼前不断掠过。
凌晨五点就要起来赶往殡仪馆,想到过不了多久就要起来,她根本睡不踏实。
她闭着眼睛,昏昏然然,不知睡到几点,迷迷糊糊感觉有人进来,她看了一眼,是陈嚣,又合上眼翻个身接着睡,陈嚣隔着被子,轻轻在她身上拍了两下,叫她起床。
她少见的没有赖床,扶着陈嚣的手臂从床上坐起来,一看外边,天还黑着,听到楼下的人声,才知道大家都起来了。
陈家规矩繁多,一套套流程走下来,六点才到殡仪馆,在前来送行的宾客中,她见到了不少熟面孔,市内政商界的名望人士几乎都到场了,钟其岳和杨晓薇作为陈家的亲家,自然也在其中。
杨晓薇来到钟亦心身边,看她面色不好,眼下泛青,就知道孩子没睡好,担忧地替她整了整头发,“就这几天,抗过去就好了,生老病死的,也免不了走这些仪式。”
钟亦心点点头,她哪里有什么需要抗的,她只是跟着仪式走,无非是身体的劳累,她看看远处捧着遗像的陈嚣,他神情肃穆,站在那里如同一株挺拔的松柏,刚刚下了场暴雨,遗像上沾着点点破碎的水珠,奶奶的面容慈祥安然,她相信,奶奶泉下若知道她的孙子这般痛悔,一定会和她一样心疼。
“还有一件事,得给你提个醒,”杨晓薇露出为难的表情,她将钟亦心拉到一边,悄声说,“最近网上有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你爸爸已经在处理了,你不用管,也不要去看,免得影响心情,晓得吗?”
钟亦心不免一怔,她从昨天夜里到现在,几乎没怎么碰过手机,自然不知道网上的传闻。
看杨晓薇紧张的样子,她已多半猜到传闻的大致内容,她的那点事情,媒体翻来覆去咀嚼那么多次,还有什么新鲜的故事可说?
“阿姨放心,我不看就是了。”
陈嚣祖母的丧礼还未结束,她也没功夫去想这些,倒是有一件事,她一直梗在心头,不得不拜托人帮她去办,“阿姨,您最近如果有时间,帮我找个信得过的人,带我外婆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大约是丧礼的气氛让人难过,也不由自主地让人悲观,上回在外婆家,虽然外婆行动如常,可一些细节让她不免担忧,为稳妥起见,还是尽早做检查的好。
这件事她当然想自己去办,拜托给别人,实际在因为现在情况特殊,在头七结束之前,她不能随意去别人家里,从前外公去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规矩。
她不迷信,却不敢挑战迷信,交给阿姨来办,她挺放心。
杨晓薇慎重的答应了,钟亦心又和她说了两句,抬腿欲走,阿姨却拉住她,欲言又止,“你和陈嚣现在没住在一块儿吗?”
她愣了愣,这件事阿姨是怎么知道的?
她含糊回答了几句,茫然地走到陈嚣身边,他看了她一眼,像是在问她累不累。
钟亦心摇摇头,什么也不说。
她是个心思无比通透的,阿姨多问的那一句话,就让她猜到,那些传闻必然关系到她和陈嚣的婚姻。
所谓媒体,大概也跟古代的媒人差不多,没有些无中生有的本事是做不来的,什么八杆子打不着的事都能联系到一起,一生二,二生三……
医院堵得住,殡仪馆却堵不住记者,陈老太太去世的消息已经上了新闻,这些记者,恨不得把陈家人都扒个底儿掉,当然不会漏了她。
钟亦心从善如流,答应了阿姨不看就不看,无须自寻烦恼。
送葬地点从殡仪馆一路到了墓地,她一路上都和陈若男坐在一块儿,姑妈说,这是老人生前就买好的墓地,和陈嚣爷爷的并在一处,一方墓地的价格比房价还贵。
她未施粉黛,一身首饰都卸了,但威严气度不减,她对钟亦心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妈的意思是要撒到湖里,大哥怎么肯?这些派头都是做给活人看的,哭也是哭给活人听的。”
陈若男表情冷淡自若,看上去精神不错,并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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