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俯首称臣》第59章


,使人不自觉地心软。
他的喉结动了动,按下心底的不耐,将袋子里那双拖鞋拿出来扔她脚边,“把这个穿上,高跟鞋给我。”
钟亦心不可置信地看了眼那双拖鞋,又抬头看向站在路灯旁表情冷冽的男人,十分嫌弃地说:“你让我穿这么丑的拖鞋?打死我也不穿。”
说完,为了表示她“打死也不穿”的决心,她还踮着脚尖,将那两只拖鞋朝陈嚣的方向踢了踢。
拖鞋上印着幼稚花俏的卡通图案,其中一只被她踢地翻了个儿,看上去滑稽又无辜。
“在西藏那会儿,那么丑的军大衣你不也穿了?”陈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钟亦心想起来,他说的是在珠峰大本营那会儿,夜里零下十几二十度,帐篷外冷得结冰,出去上厕所,寄明信片都得披上厚重的军大衣才行。
说起来,她突然想到,钟亦声早就收到明信片了,怎么她寄给自己和陈嚣的那张,到现在还没影子?
当时在那个小小的邮局帐篷里,她问过工作人员,这些明信片多久可以寄到,对方回答得很模糊,只说几个星期,几个月都有可能。
想到自己在陈嚣那张明信片上写的暗号,钟亦心越发后悔,就不该给他寄,反正他也早把自己忘了。
她故作轻松地想,算了,说不定寄丢了,这样也好。
“那里没人认识我,我穿丑一点也无所谓,在这里动不动就上新闻,托某人的福,我这个礼拜上了两次热搜,说不定后面就有记者跟着。”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她忍着脚疼,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没走两步,听见后面的声音,“我背你,要吗?”
她站定原地,回过头看他,他肩膀很宽,背脊结实,她曾在抱着他的时候,轻抚过很多遍,倒是没试过,靠在上面是怎么感觉。
这么想着,她也不矫情了,她的脚跟已经磨破了,露出红色的肉,每走一步,她都觉得自己化身成了为王子奉献生命的美人鱼。
陈嚣这么自我强势的男人,从来也跟绅士的王子不沾边,借他的背用一用,让他背着自己走过这条街,想想还是挺开心的。
他说得对,他就适合当打手或者保镖。
钟亦心一点都不会心疼。
她控制不住地微微翘起嘴角,又装模作样地压下,干巴巴地说:“行吧,这是你自己要求的,不是我强迫的。”
陈嚣一路表情冷淡,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有了松动,他懒懒一笑,眼里有几分无奈,“行,是我强迫你的,行了吧?”
说完,他又从袋子里拿出一瓶驱蚊花露水,照着钟亦心的胳膊喷了几下,接着,他蹲下来,在她长裙露出来的小腿上喷了喷,一股强烈的人工香精味道让她忍不住掩鼻。
这味道,已经完全盖住了她原本的香水味,好在足够清凉,像小时候拍在身上的痱子粉,止痒效果奇佳,她嘴唇张了张,想跟陈嚣说谢谢,可又什么都没说。
男人还维持着蹲在地上的动作,看她一动不动,微微皱眉道,“上来啊,等什么?”
钟亦心抿了抿唇,这次她没倔,乖乖地趴到他背上。
他轻轻松松背起她,毫不费力,她心中小小的得意,这下知道她有多苗条了吧?
男人的背宽厚结实,她将脑袋靠在上面,闻到他西装上洁净冷冽的气味,不自觉嗅了嗅。
她没注意到,因为她这个小动作,陈嚣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为了让自己更舒服些,她搂着他的脖子,百无聊赖地玩起了他的领带。
“去哪儿?”他问。
钟亦心随口说:“随便逛逛。”
陈嚣冷哼一声,有了免费劳动力,她口气都变大了,反正不要她下地走,怎么样都行。
钟亦心说随便逛逛,还真是随便,她一点也不跟他客气,一会儿指东,一会儿指西,她大小姐在他背上,把玩着他的领带,说话的时候,不知是不是故意往他耳朵凑,有好几次,她都快亲上去了。
终于,在她又一次若有似无地擦过他耳垂的时候,陈嚣猛然侧过头,两人的嘴唇碰到一起,她被他眼中瞬间蔓延上来的占有欲吓退,这次之后,她便老实了许多。
在钟亦心漫无目的地“指挥”下,他背着她拐进一条小路。
这里靠近三中,路上有许多小吃摊位,这些都是做学生生意的,摊贩面上表情倦怠,只等着学生们下晚自习,做完最后一摊生意便回家休息。
三中,这里也曾是陈嚣的学校,正是因为这里和明华一小隔得那么近,那天他才会从小公园路过。
钟亦心扯了扯他的领带,干脆利落地说:“我饿了,你帮我买点东西吃。”
刚才那一餐,她根本没吃饱,这条路上充盈着食物的香气,那些味道刻在记忆里,现在看来,或许是廉价且毫无营养的存在,但过久了食不厌精的生活,她更容易被这种简单质朴的味道吸引。
若要在吃上讲究,她可以极其挑剔,她很爱喝产于巴拿马庄园的瑰夏咖啡,产量极少,价格昂贵,即便她咖啡过敏,这种咖啡也是她乐意主动尝试的,然而,她现在却只想喝一杯三块钱的绿豆汤——旁边的摊位上挂了牌子,绿豆汤,三块一杯。
“你想吃什么?”
钟亦心闭着眼都能闻出来,“臭豆腐,炸鸡柳,孜然土豆,再买杯绿豆汤……”
她停下来了。
她最想吃的,其实是一碗冒着热气的杂酱面,可他们走街串巷这么久,她也没找到曾走过的那条路,就算找到了,那家店可能也已经不在了。
钟亦心忽然感觉一阵沮丧,今晚她的所有行动,似乎并无太大意义,就连刚才她将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扔他身上,他也没有什么表示。
想想也是,要是他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追在她后面摇旗呐喊,那她才要怀疑他被雷劈了。
“算了,不吃了,我要回去。”她重新趴回他背上,疲惫得看都懒得看一眼。
注意到她态度的变化,陈嚣将她往上托了托,边走边问,“怎么又不吃了?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善变。”
“威尔第有首歌剧叫《女人善变》,去听听,”钟亦心“真诚”建议道,“既然你那么喜欢听音乐会。”
陈嚣当然听得出她话里有刺,这一回,他难得没有反驳,反而扯扯嘴角说,“行,待会儿你发我微信上,我听听。”
钟亦心怪异地打量他一眼,嘴唇动了动,他这么服从,真是少见。
说起来,趴在他背上可真舒服,男人体温虽高,背着她走了这么久,她也渐渐习惯,他出了点汗,却一点也不难闻,她只觉得安心舒适。
这半个小时的路,如果要她穿着高跟鞋走,一定如同光脚在碎玻璃上跳舞,他的体力真好,只有呼吸稍有变化。
那时候,她牵着他的校服衣摆,摇摇晃晃,连走带跑才能跟上他。
原来被他背着走的感觉,这么轻松。
钟亦心有些犯困,想睡觉,她就这样趴在陈嚣背上,过了一会儿,她意识到自己被他放进了车里,他就坐在她身边,她习惯性的寻求他的怀抱,他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中,这一刻,是久违的温存,她心中眷恋,却在车子停下的时候醒了过来。
到久溪别苑了。
钟亦心揉了揉眼睛,试图从他怀里下来,他却捉住她的手,将她压在椅背上,蛮横地亲她,她所有感官都被男人强势的气息侵袭,这不是她喜欢的亲密方式,这也是她第一次,拒绝了他。
拼体力,她绝不是男人的对手,但,没什么比冷漠木讷的反应更能让男人冷静。
陈嚣本来也不是喜欢强取豪夺的人,他很快就放开了她,眼中有一丝懊恼。
她在他背上蹭了那么久,妆也有些花了,眼神迷蒙,口红褪了色,反而露出本身的淡粉,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
“不生气了,好吗?”陈嚣轻柔地将她抱入怀中,低声哄她,“你知道花不是我送的,至于她的代言,不是我做的主,但我会解决这件事,相信我。”
钟亦心缩着不动,好半天不说话。
陈嚣似乎对她的头发上瘾,他又缠绕着她的一缕头发,语气带着无处纾解的低哑,“离婚的事你不要随便乱提,其他的你怎么闹我都行,就这件事不行,知道吗?”
闹?难怪他一路上都没有表态,原来他只当她是在赌气胡闹。
钟亦心坐起来,严肃地问他,“陈嚣,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讲。”
“我是谁?”那时候他初三,并不是不记事的年纪,他见过她小时候的照片,他们也相处了这么久,他就真的想不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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