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俯首称臣》第79章


摹!?br /> “你和我赌一年,时间没到你就想走?”陈嚣的手环在她腰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你觉得我该放你走吗?”
钟亦心摇摇头,没说是不知道,还是觉得他不会。
他声音压得很低,贴着她的耳朵,“如果我要你二选一呢?”
钟亦心浑身一震,却没来由地涌出一股倔劲,她蛮不讲理地捧着男人的脸,一板一眼地说:“小孩子才做选择!你没听过这句话吗?我是成年人了,我不选,我两个都要!”
陈嚣低头笑起来:“我差点忘了,你根本不讲道理。”
“不许笑!”钟亦心才喝了不少红酒,后劲缓缓晕上来,她脑子异常亢奋,又浑身有劲,“我要和你在一起,要做你的太太,但是我也要做钟亦心,钢琴家钟亦心,我想到全世界开演奏会,我想让所有喜欢古典音乐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想和所有知名的交响乐团合作,还想……”
她伏进男人怀里,带着哭腔呢喃道:“还想要你。”
“囡囡野心不小。”他捏捏她的脸,再将她的脑袋护在怀中,车窗外景色不断掠过,目的地就快到了,在这之前,不剩多少时间了。
她蛮横任性地在他怀中拱来拱去,嘴唇擦过他的衬衫,或许会留下印子,她模模糊糊地想,但这都不重要了。
“陈嚣,我有点怕……”
“你还有怕的东西?”他促狭地取笑她。
钟亦心郁闷地点点头,说:“当然了,我大半年没好好练琴,手都生了,要重新上台面对听众,我会紧张。”
陈嚣沉默片刻,车已缓缓停下,钟亦心意识到目的地到了,她朝窗外看了一眼,是熟悉的建筑物,她有些惊讶,“这里不是音乐厅吗?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他笑了笑,牵着她下了车,杨升跟在旁边,她不明就里地跟着陈嚣,一路走到音乐厅门口,那里站着几位工作人员,似乎是在等待他们。
原以为陈嚣是带她来听音乐会,可当她随着工作人员进入演奏厅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台上灯光明亮,只摆着一台孤零零的三角钢琴。
陈嚣牵着她拾级而下,她有些慌乱,不由得握紧他的手,“能告诉我你要干嘛吗?”
他走到观众席第三排的位置停下,对她指了指那台钢琴,“弹给我听吧。”
“什么?”她仍不明白他的用意。
“不是紧张吗?那就把我当成你的听众,弹给我听,“陈嚣揉着她的发顶,目光深沉,又带着鼓励,“就当作是你重新出道前的热身运动。”
钟亦心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这一刻,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语言真的太无力了。
“还愣着干嘛?再不弹我就反悔,不让你走了,”陈嚣倨傲地看着她,“还有,好好弹,别看我不懂就敷衍我,我不满意,你就老老实实待我身边吧。”
她茫然地点点头,脚步迟缓地走向台上,她强迫着自己不停往前走,不要回头看,她已经走了九十九步,最后这一步,她不能前功尽弃。
舞台璀璨,在她坐上琴凳地那一刻,台下的灯光逐渐暗下来,她是全部的焦点,那件黑色连衣裙仿佛与琴身融为一体,衬得她肤色莹白,袅袅婷婷,当琴声响起,她更加遥不可及——如果她此时突然在台上消失,他也不会感到意外。
酒精让人沉浸在醺醺酽酽的气氛中,头顶上灯光太过炫目,她偶尔抽离出来,往台下望去,却什么也看不清,他还在那里吗,或者已经走了,她胃里的蝴蝶飞来飞去,曲不成曲,她勉强弹完,落下最后一记重音,赫然站起,慌乱地四处搜寻他的身影。
陈嚣在哪里,她找不到了,有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上来向她献花,钟亦心焦急地询问她,刚才同她一起来的那位先生去哪里了。
“陈总已经离开了,他吩咐我把这个交给您。”工作人员将手中的一只盒子交给钟亦心。
这是什么?
她疑惑地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张纸,不对,是一张被撕成两半的纸,她拿起来一看,是那天她发脾气,扔给陈嚣的离婚协议书。
她无奈地笑了笑,眼睛酸涩无比,他居然一直留到现在,就为了在这个时候,向她表示他的心意吗?
那个赌,她真的赢了。
“您的司机在外面等您。”工作人员适时提醒。
钟亦心点点头,说了声谢谢,捧着花,手里攥着那两张纸,脚步虚浮地朝外走,站在音乐厅前,她发现外面下雨了,铺天盖地,把视线都浇得朦胧,司机举着伞走上来接她,她怔怔的问他,“先生呢?”
司机回答,“先生的车停在对面,马上要去机场,吩咐我送您回家。”
去机场,陈嚣是又要去出差吗,钟亦心想起来,今天早上她约他的时候,他的确说过今晚有事。
雨势磅礴,伴随着隐隐雷声,她很努力地看,也看不清对面是否停着他的车子。
钟亦心缓步走下台阶,她的头有些发晕,台阶太高,她每下一级,都要短暂地停顿一会儿,然后朝那辆模糊的轿车望一眼。
“太太,您手机响了。”
钟亦心听到司机的提醒,她从手袋里拿出手机,是老师的助理小周发来微信,同她确认后天的行程。
她让司机稍等片刻,站在台阶上,直接给老师拨去电话。
手机响了数声才接通,许昌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什么事?别和我说你不想去美国。”
“我去,”钟亦心肯定地说,“老师,我已经决定了,后天和您一起出发,我会准时赶到机场。”
许昌彦的声音这才柔和下来,他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没别的事那我挂了。”
钟亦心着急地喊住他,“等等,老师,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
“我能不能每个月回一次国?”
那边停顿片刻,“是想见你先生?”不等钟亦心回答,许昌彦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放心,你不用回来见他,他自然会去找你的,你给我乖乖留美国练琴就好,你这妮子,别的不行,找老公还是有点运气。”
钟亦心不太理解,但她敏锐的捕捉到一个信息,她直奔主题,“老师,您见过陈嚣?”
雨声又变大了,雨点斜斜地打在她的身上,她全身发冷,忍不住微微颤抖。
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会儿,她听到老师轻轻叹了口气,说:“当然见过,不然你以为我怎么知道你能弹琴的?”
空中传来一记惊雷,“轰隆”一声,她被震得半边身子发麻,手都僵硬了,只觉魂不附体。
她用力闭上眼睛,想赶走胸腔里不断翻涌的情绪。
不能哭。
不能在这里哭。
无须老师过多解释,她已将那些琐碎的线索拼凑在一起,为什么陈嚣去出差那晚会去听梁霁辰的音乐会,为什么他对这件事的原因避而不谈,为什么老师会知道她的手没问题……
一切都有了答案。
因为她曾在电话里和他说过,她想弹琴,她想回到台上,她想做钢琴家钟亦心。
他都听进去了。
这根本是一条他亲手为她铺就的路。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钟亦心,我希望你明白,这个世界不是围绕着你一个人转的,想要什么,不要让别人猜,不要等别人给,你得自己去争取,这一点也不丢人。”
——“在我面前,你可以一不高兴就翘着嘴跑掉,没关系,我一定会来追你,但是’你是谁’这个问题,答案得你自己来定义,我回答不了,也帮不了你。”
原来如此。
这是他的生存法则,他曾这么残酷的告诉她了,可他还是在帮她争取,把机会摆到她面前。
她挂上电话,双目紧紧地盯着对面那辆黑色的车,它还没走,一直停在那边,像是无声的守候。
她忍不住蹲到地上,不顾司机在旁,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掩面痛哭。
陈嚣坐在车内,不远不近地注视着对面小小一团的身影,他面无表情,手死死地贴在膝盖上。
“陈总,太太她……”杨升小心翼翼地开口,“您要过去吗?离登机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要过去吗?
过去做什么?让她留下来,留在自己身边,不要走吗?
还是告诉她,他后悔了,他就不该去说那些废话,就这样把她留在身边,走到哪里带到哪里,不好吗?
可钟亦心早说过了,她不是一只被他关在笼子里的鸟。
他们都有各自的目标,各自未竟的事业,各自的野心。
可他的确后悔了,知道她真的要走,看她脆弱地蹲在那里哭泣,他的心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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