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回来了》第70章


她与容妃一拍即合演了这场戏,将四皇子当成嫡子来养,陛下却未必能看穿她的算计。老大人越想越难过:陛下对皇后极好,皇后怎么能算计陛下,甚至算计陛下未来的子嗣呢?
一想到将来后宫再有孩子出生,一旦会威胁到四皇子的地位就要被皇后和容妃戕害,老大人便觉得心中有重担万钧。哪怕不能硬抗皇后,不能阻挠皇后抱养四皇子,也一定要给陛下足够的选择,不能被妇人把持了大庆的未来。
而要破局,其实也很简单。只要不断有新生儿出生,只要陛下再挺过十几二十年,四皇子的优势便会不断缩小。老大人深思熟虑了一整夜,次日顶着两个黑眼圈敲开了礼部尚书家的大门,又过了两日,礼部尚书顶着黑眼圈,敲开了御史中丞家的大门。
……
冷枭言突然收获了一波前朝谏言请他选秀的折子,心里不免十分纳闷。天花疫病的首尾尚未完全收拾完,这群御史是有多闲才能想起给他找小老婆这件事来。
若只是御史说也就罢了,偏偏礼部尚书那个老夫子也默默表示赞同。皇帝陛下找来张丞相小心翼翼的试探:“前两日才听户部尚书哭诉国库空虚,怎么好端端的,礼部竟然就进言选秀了?莫不是那老头儿老糊涂,不怕被户部尚书套麻袋打一顿么?”
张丞相其实也挺纳闷:“这事儿吧,臣不太好说——总归是宫中还是哪儿出来的流言蜚语,说是皇后要收养四皇子在膝下。那不就,不就,有人急了么?”
皇后收养四皇子和开选秀有毛关系?冷枭言努力推理了一下,后知后觉的想明白:“他们觉得是皇后定下的四皇子?”
这话一说,张靖亭也明白了:“所以不是皇后定下的?”
定下什么,当然是定下抱养一事,亦是定下储君之位。之前他们所有的猜测都是把陛下排除在外,才有了这般“胡闹”的谏言。可要是这事儿本就是陛下定的——
张靖亭弯腰拱手:“陛下三思,陛下千秋鼎盛,要是现在就定下,会不会太早了?”
冷枭言看着眼前四十出头,却已经早生华发的心腹重臣,心中猛地一动,长叹一声将大半真相说与他听:“不早了,朕只嫌时间太晚,没有早做安排。说不得过几年就要劳烦你扶持幼帝,只盼那时皇后仍肯用心教导乐康,也算是为我大庆留下一重保障。”
张靖亭两腿一曲,直接给跪了,眼眶已泛出了湿润:“陛下何出此言?陛下正值壮年,正是一展宏图之时,说这般丧气话、这般……”
“可是朕是真的不行了。”冷枭言将他拉起来,自己坐回御座上,张靖亭才发现皇帝陛下瘦削了许多,挺直的背脊也有了些弯曲。
耳边听着陛下淡淡的说话:“上回染了天花,虽是侥幸救回一条命,可到底伤了根基,五脏六腑皆受创伤不说,连这里,”他指了指脑袋苦笑道:“按闵院正的说法,这里头有个血包,说不得什么时候人就没了。”
皇帝再无聊也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张靖亭震惊之余,很快判断出事情的始末:“所以四皇子——”
“是朕让皇后抱养四皇子的。”冷枭言陈恳解释道:“爱卿也看得明白,这后宫得用的皇子只有乐康了。若是有朝一日朕走的急,皇后自能镇住前朝后宫,乐康有她教导扶持,总比跟在容妃身边妥当的多。”
至于未尽之语,大概是容妃会一心向着陈氏,而皇后却是向着大庆的江山百姓的。有皇后居中协调,才更好扼制外戚陈氏,让朝局不至于被陈家把持。
“朕虽不知道前朝是如何想的,可这流言实则来自后宫,或者说,就是出自薛妃。”冷枭言笑道:“她的心思也简单,只看不得乐康越过了青云,希望朕否了皇后抱养四皇子的念想罢了。”
张靖亭默默点头。原本只是陛下为百年后计,没想到碰上后宫斗法,才把一桩简单的事复杂化。也不知道是谁脑洞开那么大,竟把一口黑锅栽在了皇后头上,平白惹出这么多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谁还记得薛雅娴是要散播谣言阻止皇后养小四的?
薛雅娴的宫斗技能真的比小白花差远了
第65章 疟疾
开脑洞的老大人最后被人开了脑洞——大半夜不知哪里来的强人给他套了麻袋打一顿; 脑袋上磕破一个大口子。请假大半个月的假总算痊愈,却是到底破了相,头上秃了一块; 勉强将旁边的发丝扒拉过来扎起发髻才能遮掩一二。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薛贵妃也没讨到好; 尚未从“阻止皇后抱养四皇子”变成“朝臣要请陛下选秀纳妃”的变故中醒过来; 便被陛下随意捏了个理由从贵妃之位降为四妃之末的敬妃,除去柳贵人等不算; 真成了“敬陪末席”之人了。
薛贵妃——哦; 该称为敬妃娘娘了——几乎当场吐出一口老血; 然而散播谣言的实证被陛下抓在手里; 她连喊冤的立场都无; 只能老老实实认罪认罚。
且陛下光棍的很,让周平直接宣口谕给她:“要是敬妃娘娘看不得皇后亲自抚养容妃的四皇子; 大可以把三皇子也送到乾元宫去。陛下亲自养育,总比皇后的面子更大吧?”
薛雅娴打了个寒战,彻底不再蹦跶了——上一个养在乾元宫的二皇子是什么下场?她哪里敢将三皇子交出去?
及四月十五日到,容妃万般不舍; 仍是不得不主动将四皇子送到了坤和宫。多少宫女太监亲眼目睹她容颜憔悴,而至始至终,皇后甚至没让她进坤和宫的大门,只让四个大宫女亲自将四皇子迎进了宫中。
这大约算是皇后与容妃的决裂吧。谁都想不到一直慈和呵护容妃的皇后会突然这样心狠手辣; 严令禁止容妃探望四皇子,便是例行请安也只在宫门口磕个头就撵回去。
容妃日日以泪洗面,然帝后心意已决; 连陈氏都不愿意替她说话,她也只能所有委屈自己咽下。只是伊人消瘦不可避免,形销骨立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吹散了。
敬砚姝私底下不免与陛下感慨:“我是真没想过要和她走到这一步。这姑娘太轴了,往常多讲道理的,在这上头就是不肯妥协。我哪里又舍得他们母子分离,可要不将她给隔开,这个孩子被她潜移默化,谁知道将来大了会有什么想法?”
要说冷枭言对陈蕴玉一点儿心疼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毕竟是后宫中最得他心意的女人,甚至可以说,后宫中除了皇后,唯有陈蕴玉在他心里占得分量最重。
但女人就是女人,女人可以再纳,适合培养的儿子却只有这一个。冷枭言硬着心肠劝道:“你只管好好的养乐康,陈氏那里自有我去劝。”
可他的劝与正常人理解的“劝”是真不一样,总结就是三句话:“朕的决定就是决定,谁都不能违逆。”“按朕说的做,朕给你金银珠宝。”“不听朕的话,日后便无圣宠,或者干脆去冷宫与云氏作伴吧。”
陈蕴玉:……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嘤嘤嘤。
总之在皇帝锲而不舍的努力下,陈蕴玉委委屈屈的称病,自陈身子骨儿太虚弱,无法承担起抚养皇子的重担,只能将四皇子托付给皇后,实在是劳烦皇后娘娘受累了。
前朝后宫众人:孩子都搬进坤和宫半个月了,再扯遮羞布有意思吗?!
不管有没有意思,名正言顺总是必要的。至于期间冷宫发生的事——云庶人突发疯病与大宫女明音打起来,最后跌倒在地摔破了头就此殒命,倒是随意便被冷枭言抛在了脑后。
一张破席子将“云庶人”的尸首一卷,随意丢弃在乱葬岗之上。而在撕打中毁容的“明音姑娘”则拿出贴身藏着的最后一点积蓄买通了分配粗使宫女的女官,想方设法的进了安贵妃的明纯宫。
人手调度报到绣云和绣竹两个大宫女跟前,绣竹笑嘻嘻的给自家贵主儿表功:“没想到明音还真下得去手。主子您说,咱们可要收留了她?”
绣云有些担忧:“她能为了过好日子杀了旧主,万一哪日再被人收买,于咱们岂不是十分危险?”
绣竹不以为意:“她容貌已毁,还能有什么大志向?约莫就是混日子到三十五岁被放出宫去罢了。咱们贵主儿心慈又和善,将她放在外殿当个洒扫,等她出宫时给她些银两,还愁她不会感恩戴德么?”
安素仙其实心里也是愿意收留的——她在后宫排第一位的大仇人便是云浅杉,既然不能亲自手刃,给这杀死云氏的执行者些许庇护又何乐而不为?
绣竹给了绣云一个得意的眼神,虽然她不如绣云聪明,可胜在能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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