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靡靡之欲》第93章

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向下滑落，辛艾似乎明白了楚展风匆忙的把她带到这里的目的，她满心欢喜的在心里提前回答了他即将问她的问题，而答案就是，我愿意。
辛艾闭着眼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一会要装作猜不到惊喜，绝对不能因为兴奋就拆穿楚展风想要给她的意外。可等了好一会，男主角还是没有出现，她有点着急，开始找他，因为按捺不住那分激动，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展风？你在哪呢？”
她一步一趋的淌过那片“小花海”终于在那片落地大窗的角落看到了楚展风，他抱着双肩看着窗外，站在那里像是个僵硬的机器，麻木不堪。
辛艾的余光被落地窗的窗帘吸引住，那上面……都是她和楚展风的相片，有笑的有故作鬼脸的，有打闹的也有肉麻的，全部都扫描在了那两块洁白的底布上，满是他们两个的脸。
“展风？”辛艾无暇再去顾及别处的布置，她知道一会儿还有机会去看，现在只等着楚展风向她问那个早已有坚定答案的问题。
可是，那问个题却不是楚展风真正开口的：“为什么？”
他冷冰冰地问她，“为什么？”
而他身上散发出的寒冷让辛艾不寒而栗，她头脑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有些慌乱的问他，“什么？我，我听不懂。”
楚展风抬起死灰一样的脸，他将刚才看到的病例哗啦啦的甩给她问，“辛艾，给我个理由……”
辛艾下意识的接过他扔来的东西，那是她前天去医院的病例和手术缴费单，上面明晃晃的几个字向她解释了楚展风的愤怒。
自愿终止妊娠，患者签字：辛艾。
辛艾像是被当众扒光了衣服，她恐惧地对上楚展风凛冽的目光，此时涌上她心的除了悔恨再无其他，她向前跨一步想要去抓他的手，却被他无情的打掉，“展风，我……”
“为什么？”楚展风眼眶压不住的泛红，深黑色的瞳孔四周渗出条条血丝，整个人就如在悬崖上生死的挣扎，他处在一个要么爆发要么毁灭的边缘，就等着她的一个答案。
辛艾将手中的东西扔掉，浑身颤抖着不加解释直接如复读机一样重复着道歉的话，“对不起展风，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后悔了，你原谅我……”
“我问你为什么，啊？”他大喊道。
辛艾被楚展风的震吼吓得倒退了两步，此刻她也都不知道为什么，甚至以为什么都没发生，孩子还依然在她身上一样。
三天前她背着辛菱瞒着楚展风一个人跑去医院做了人工流产，亲手扼杀了孩子的生命，她为自己的残忍找了最好的借口，那就是会有更好的回报，一种能够更美妙的生活在等着她，所以她牺牲了自己的两个孩子……一对双胞胎。
她是在躺在那张冰冷的医用床上的时候才知道的，医生叹息的说了一句，“可惜了，多少人想要双胞胎都没机会……”可已经来不及，冰冷的器械伸进她体内的时候，除了痛苦的眼泪，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展风，我，我只是还没做好准备，我害怕……”她胡乱找着理由，可不管她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楚展风已然被痛苦腐蚀到心灰意冷了！
他有记忆的人生中从未哭过，第一滴眼泪落下，因为他的两个孩子死于非命，而凶手竟然是他们的妈妈，是他准备求婚，想要娶回家共度一生的冷血女人。
弯腰从地上捡起之前的彩超图，里面并不清晰的图像提醒着楚展风，那是他曾经有过的短暂美好，而这一切都随着辛艾的心狠手辣消失，她终于还是放弃了孩子，放弃了他……
“四个月的孩子，已经成形了你知道吗……”楚展风坐在地上，把彩超图抱在怀里，僵硬惨白的脸不戴一丝表情，让人看了从心底里恐惧，即使现在他杀了人也不会意外他的举动。
辛艾滑□子蹲跪在他的身边，伸手去摸他的脸，而她自己的也同样遍布泪痕，悔恨交加，她用虚弱的气息哀求面前自残一样的楚展风说，“展风，我错了，你原谅我，我们还年轻，还有机会，我们还可以再……”
啪——
楚展风反手的一个耳光打断了两人所有的感情。
辛艾只觉得头晕目眩，她在神志不清挣扎着看清楚眼前人是谁的时候，也听到了他死寂般的声音，“没了，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她执迷不悟，他痛苦挣扎，她偏激残忍，他心灰意冷。
“别走……”辛艾支撑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在楚展风身后死死的抱住求他，“半年，只要半年，等一切都稳定，等我身体恢复了，我们会再有孩子的，展风我求你，再给我半年时间啊……”
她声具泪下的求，没有尊严的求，可温暖的眼泪再也融化不了他已经冰凉的心，楚展风掰开她的手转身，伸手擦掉她整脸的泪水说，“我早问过你，小艾，你就那么想站在高处，低头看自己一路所失去的吗？既然你想，那我就成全你。”
辛艾拼死一样的摇头，她不愿意，如果失去的会是他，那她绝对不愿意，可事情已经发生，她就要挽回，她的楚展风不会就那么残忍的不要她，他说过，她不离不弃，他生死相依的。
楚展风握着她的肩膀问，“你敢说，你把孩子的打掉不是为了升职吗？”
如果她是因为害怕，害怕他不够资格做个好父亲，害怕没有办法做好母亲，哪怕是害怕未婚先孕这样的一些很蹩脚的理由，他都有可能接受，可是，都不是。
她只是为了那个位置，那个能让部分人高看一眼的职位，而已。
“用两个生命去换，你一定能成功的。”楚展风用拇指颤抖地抚摸她的脸庞，果然，这已经不是他想要的那个女人了。
为了爱她，他帮她，忍她，宠她，甚至为她放手东远，气坏父亲，给陆雪下跪……而现在只剩下了自嘲，“你会得到你真正想要的东西，好可惜，在你那里，最想要的不是我……”
“不是，展风，不是的……”辛艾泣不成声，她紧抓住楚展风不放，他挪一步她就跟着拖一步，“你原谅我，你不是一直都会原谅我吗？你说过，你的底线是我离开你，我没有离开你啊，我爱你，你不也说过，我不离不弃，你生死相依吗？”
81忍痛断情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楚展风已经冻结的心连融化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辛艾强硬的敲碎；他麻木的笑；笑出了声音；笑的她犹如见了死神般的恐惧。
“你一直清楚我的底线；所以你做事不思考；伤害我也不假思索对不对？就因为不管怎样我都会原谅你是不是？你真傻；你不知道我说那句话做那些事都是因为爱那个叫小艾的女人吗？是你吗？你是小艾吗？”
辛艾听得稀里糊涂，她只觉得头疼脑涨；有一块石头梗塞在她的血管里；浑身的血流不畅，是她疯了还是他傻了，他怎么会不认识她？
“我是啊，展风，我是你的小艾啊……”
楚展风苦笑着摇头，“你不是，辛艾早就离开了我了，她善良，纯朴，虽然矫情但是很值得人去爱。可你不是，你尖酸，刻薄，残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也一直以为你是，可原来你们只是长着一样的面孔和同一具躯体而已。”
满室的幽香是对楚展风最大的讽刺，他要谢谢刘可可的设计，他们定情在那片1314亩花田，现在又在这里结束。想要在这个季节买来这么多种类的鲜花，她一定费了很大力气，很遗憾，他没办法让辛艾做她的嫂子。
“展风……你不是说我什么样子你都爱吗？”辛艾用他曾经说过的话提醒他的绝情，“为什么就因为我不要孩子就要离开我？”
“不要再为你不够爱我找借口了好吗？辛艾，我累了。”
楚展风头也不回就走掉了，剩下辛艾伏在地上悲伤的一遍遍叫他的名字，“展风，楚展风……”
那扇门砰地关上之后，她无力回天。
楚展风出门的一刹那，各式的彩带和花丝向他喷来，外面随时待命的庆祝队伍亢奋的等着了他们手牵手一同出现，可却在欢乐了半分钟之后尴尬的停在那。
只有楚展风一个人，面对着那些等着他好消息的朋友和亲人。
该来的都来了，他的父母，刘可可，裴珞，甚至是陆雪和池涛……
只是，他没能把新娘子带出来，楚展风笑着对刘可可说，“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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