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合伙人》第242章


他的推理有根有据,姜秀娜找不出破绽,情知当面问不出什么,恢复好颜色安抚一番,打算请侦探暗中调查。
贺阳警惕性强,料到她会有额外动作,稍后悄悄通知关佩珊:“娜娜和夏蓓丽开始怀疑我们了,近期暂时别联系。”
关佩珊以纯功利态度对待这段关系,比他更小心地避嫌,将自家手机电脑里的痕迹删个精光,加强戒备应付一切可能。
第二天夏蓓丽的助理来电约见,关佩珊提防夏蓓丽盘查,到了病房一言一行都加倍小心。
夏蓓丽叫她来正为一探她和贺阳的虚实,闲聊片刻说:“待会儿贺阳会来,你们之前认识吧?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关佩珊笑道:“贺经理工作能力很强,为人也和气大方,姜小姐看人的眼光很不错。”
夏蓓丽又问:“他和我女儿领证了,你知道吗?”
关佩珊假装惊讶:“真的吗?那可是喜事呀,恭喜您了。要是打算在榕州办婚礼,能优先考虑我们酒店吗?”
夏蓓丽笑道:“你真有事业心,时刻想着为酒店拉业务。说起来年纪也不小了,平时也该多考虑考虑个人问题。”
“我也正着急呢,可运气不好没遇着合适的人,您交际广人脉好,如果有合适的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
“你喜欢什么样的?贺阳那类的行吗?”
“哈哈,我还是喜欢更老成一点的,至少比我大个五六岁,那样更有安全感。”
一方步步为营,一方涓滴不漏,有说有笑地进行激烈斗争,窗外雷雨骤降,似在为她们的心境伴奏。
关佩珊的生理反应不如心理素质强,额头微微冒汗,掏出手帕擦了擦。心想自己能扛住夏蓓丽的试探,可等下贺阳到场后恐被她揪住一差二误。偶然接到一个电话,连忙谎称是酒店员工的急报,要她立刻赶回去处理。
“什么事这么急,交给其他人处理不行吗?”
“是关于中秋会场预定的,由于底下人疏忽,有几张订单撞期了,都是大客户,必须我出面调解。”
“我都病成这样了,以后兴许见不着了,你就不想陪我多说几句话?”
“夏太太,我回去处理完公事马上赶回来陪您,最迟晚饭前一定到。”
关佩珊使尽手腕摆脱纠缠,来到停车场,贺阳正好驾车来到,下车时头发和衣裤都湿漉漉的。
“你刚刚淋雨了?”
“路上车胎坏了,找不到修车的地方只好自己动手,正换轮胎就下雨了。”
“是夏太太叫你来的?”
“是,她让我帮忙去一家公司谈融资,叫我今天来做汇报。”
关佩珊掏出手帕塞给他擦头发,低声嘱咐:“夏蓓丽约我见面,又把你叫来,分明想试探我们,我好不容易才脱身,你见了她千万当心。”
言罢匆匆离去。
贺阳带着资料来到病房,见到病床上的女人,像过安检的毒贩般心虚,谨慎地打完招呼,未经吩咐不敢擅自落座。
夏蓓丽望他一眼,不冷不热问:“听说你和娜娜领证了?”
“是,按礼节我现在应该称呼您岳母,不知您肯不肯接受。”
夏蓓丽苦笑一声,叹息:“木已成舟,我不接受还能怎样。你别老站着,坐吧。”
贺阳道谢坐下,取出资料汇报在那家公司了解到的情况。
夏蓓丽悄悄打量,猛然窥见他外套右边的衣兜露出一角淡绿色的织物,很像刚才关佩珊用来擦脸的手帕。
“贺阳,你的外套都湿了,穿着不难受吗?”
“哦,刚才在路上淋了阵雨。”
“先脱下来晾着吧,别感冒了。”
贺阳不能拒绝关心,脱下外套整理一番,挂在一旁的椅背上,途中仔细藏好那方手帕。
夏蓓丽等他说了几段公务,忽然自称口渴,想吃冰冻的荔枝罐头,让他去医院对面的超市买。
贺阳只好领下跑腿的差事,等他走远,夏蓓丽挣扎下床,翻出他衣兜里的手帕。淡绿的丝绸上铺着一团绣球花,是正宗的苏绣手艺,确系关佩珊所有。
她含恨咬牙,已对这二人的关系了然于胸,再不需要其他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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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癌细胞侵占了夏蓓丽体内所有器官,却并没有妨碍她准确的判断力。仅靠一张手帕无法让姜秀娜认清事实,而她已没有时间精力去布局设套,思前想后唯有一个办法能一劳永逸:向警方供认她指使关佩珊谢美兰毒杀姜开源的罪行,借口供将贺阳拖入犯罪团伙。
宁愿让娜娜恨我,也好过她将来被渣男贱女谋害,变成第二个冷忆梅。
夏蓓丽有着女性少有的果敢狠辣,一般人做生死决断总会反复犹疑,在决心上留下参差不平的缺口。她的决心是光滑的横切面,与敌人同归于尽时也不例外。当天下午便录好自首视频,附上唆使要挟关佩珊、谢美兰犯案的录音,装在一只U盘里,命跟随她多年的助理楚薇次日一早送去刑警大队交给专案组负责人。
晚间她招来姜承望,与他做最后的促膝长谈。
“小望,你最近越来越瘦了,隔两天不见就变个样子,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姜承望在她和姜开源之间来回奔忙,劳心劳力日渐憔悴,当着母亲的面强打精神,自称近期在辟谷,瘦了以后身体反而更健康。
他自从车祸后迷上了道教,本就与世无争,被宗教陶冶得更加显清心寡欲,大有看破红尘的趋势。
夏蓓丽无力解他的心病,哀叹求恳:“小望,妈妈最不放心你和娜娜,娜娜瞒着我们私自和贺阳领了结婚证。我刚知道贺阳背地里和关佩珊私通,这两个人都心机深沉,往后必然对娜娜不利。可娜娜现在对我怨气很深,不肯相信我的话,你一定替我多劝劝她,如果她仍然执迷不悟,你就得时刻留意,谨防她遭人陷害。”
贺阳听说上述情况,气愤道:“我也曾看到贺阳和关佩珊一起去酒吧,没想到他们竟然是那种关系。这人以前就背叛过爽姐,如今又背叛娜娜,简直毫无信义可言!”
夏蓓丽说:“他当初追求娜娜,看重的是我们的家世,唯利是图的男人最危险不过了,翻起脸来比仇人还可怕。家里没有靠得住的亲友,我走之后你就是娜娜唯一的保护伞,到了紧要关头不能再心慈手软。还有一件事,华夫集团在游说娜娜收购你爸爸赠予冷阳的股份,想借娜娜中转吞并福满堂。假如娜娜得到股份后再动这心思,你必须全力阻止。福满堂是我和你爸爸一生的心血,不能毁在外国人手里。”
姜承望点头保证,劝母亲先将养身体。
夏蓓丽今日过度劳累,体力已然不支,但分外珍惜这诀别的一刻,喘着气握住儿子的手,眼中泛起泪光。
“小望,妈妈这辈子从来朝前看,做过的事都不后悔,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由于我和冷家姐弟结仇,连累你遭人报复,失去了健全的身体。每次看你一瘸一拐的样子,妈妈都很自责,恨不得把自己的腿换给你。”
姜承望知道母亲一直小心避开他的伤处,在她病重时听到这些忏悔,反而为她心痛,微笑摇头:“妈妈,您别难过。俗话说天有黑夜不明,地有高低不平,也许我命中就该有这样的劫难。好在已经平安过关了,要是往后能一直太太平平,那也不算亏。”
夏蓓丽相信以他平和的心态定能重获幸福,伸出双臂示意他靠近,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含笑祝愿:“好孩子,你是老天给我的礼物,好好保持你的正直善良,但记住不可以再轻信他人。”
姜承望酸楚哽咽,却没听出这是母亲的遗言,想让她早点休息,随后告辞退去。
第二天夏蓓丽早起,背着医护人员离开医院,先去A行榕州支行,打开自己的VIP保管箱,取出一支古早版的浪琴女士机械表。
这块表是当年范瑞明送她的礼物,花了两年积蓄托人从香港购回,她只戴过几次。不久范瑞明亡故,她睹物思人不忍佩戴,悄悄珍藏近三十年,准备当做自己的随葬品,就在今天。
她将表带系于左腕,上紧发条,停摆二十多年的指针又滴滴答答转动起来,仿佛爱人的低语,为她的胸膛注入暖意。她握住手表,感到解脱前的舒畅,默默祝祷着:阿明,我们马上就能见面了,你等我和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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