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灰》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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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箜有些意外,看来这个郑叔叔在乔铉心中的分量还挺重,只好摸摸他的头说:“好吧,我会多住几天的。”
乔铉欢呼起来。
学喜微微一笑,又问凌箜:“你住在哪儿?我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院的,今天医生来看了看说送医院得及时,没有发炎。”
凌箜点点头说:“我住在金利大酒店,明天再来看你,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或者是想转院,都可以打电话给我,不要和我见外。”说完深深地看了学喜一眼,便站了起来,乔铉依依不舍地送了他出了病房,凌箜却从口袋里摸了一盒子的巧克力豆来递给他,摸摸他的头走了。
乔铉高兴地坐在椅子上吃巧克力,学喜拿起那束茉莉花球,雪白的花瓣簇成一团,淡雅的香味怡人,这样大冷天的,也不知道他去哪里弄来的,上头还有着露水。
外头郑璞走了进来,看到她拿着的茉莉花,也吃了一惊,看了两眼道:“这是国外空运过来的吧,温室培育的话一般没人种这种平常的花。”
学喜轻轻把那花放在桌子上,心想,那样的浪漫,也只有他们才会用了。
郑璞看她轻拿轻放的样子,似乎极为爱惜,想说什么,又没说,接了乔铉回去了,隔了一个钟头又带了午饭过来给学喜,乔铉已是在郑怡家午睡了。
饭还热,菜也炒得很可口,学喜说:“其实真的吃食堂就好了,老让你跑来跑去的太累了。”
郑璞笑着摇摇头,看她吃相极为斯文,吃得也很少,不过小半碗便搁了筷子。他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今天你那个客人……你可能还是要小心点。”
学喜一愣,看到郑璞却是有些不自在,踌躇了半晌还是说道:“来看你的那个客人,出去的时候,看到他车里头有个男人走出来,那个男人我认识的,出柜很久了……”
学喜有些惘然,原来连他也要重新开始了么?之前为了乔其宇那样子,终于随着时间淡去了?她不禁自嘲的一笑。
郑璞却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支支吾吾道:“也不一定是那种关系,可能只是普通朋友,我不是干涉你的私事啊,他们那种人,我以前遇到过的,和别人不一样的,看得出来的,你自己心里要有数,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我怕你看错了人……或者被人哄了。”
学喜轻轻道:“我知道的,我们只是朋友的,你放心。”
郑璞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额头却窘得有些出了汗,他从来没有这样窘迫过,他今天在医院下边等她的客人走,结果却看到这一幕,那男子他偏巧认识,是同一个学校的校友,只因为当时出柜闹得极大,他看往学喜那客人的目光十分热切,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暧昧,只怕是同类人。他不由的担心起学喜来,却又觉得不该背后说人,反复纠结了许久,最后又觉得还是提醒一声比较好,毕竟看学喜似乎极为珍视那花的样子,如今得了学喜的否认,有些释然,却又觉得自己枉做小人,面红耳赤起来。
学喜看他窘得实在不行,只好又补了一句:“谢谢你。”
郑璞摇头道:“没事……”又匆匆忙忙地收了碗筷,逃跑一般的逃出了病房。
学喜哑然失笑,想起凌箜,又敛了笑容,只觉得十分茫然,兴许真的只是一般朋友吧……然而一切曾经的山盟海誓,大概都是敌不过时间和现实吧……她莫名地想起一句话:不爱的爱情,永远不会变坏。
☆、四十五章
住院一周后,学喜伤口基本愈合;终于可以出院。
这一周都是郑璞前前后后的送饭;又帮忙着照顾乔铉,傍晚陪着乔铉跑步到附近的小山,晚上陪着乔铉睡觉;乔铉和郑璞空前的亲密起来。
学喜看在眼里,十分感激郑璞郑怡两姐弟,却也唯有记在心里。
傍晚;郑璞又穿着运动服过来和乔铉去跑步;大门没关;他一眼便瞥见了那天见过的那辆豪车停在院子里,里头传来了流畅而华美的钢琴声;中间夹杂着乔铉欢乐地笑声;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了想,没进去,又转回了郑怡的庭院里,郑怡正在那边洗菜,看到他回来奇道:“不是和乔铉去跑步么?”
郑璞道:“他们家来了客人。”
郑怡探头通过那铁栏杆看了看,说道:“富贵人家呢,凌志来的。”
郑璞没说话,去拿了花洒要替他们浇花。
夕阳从窗子边照了进来,还是早春,没什么温度。
学喜从楼上下来,看到乔铉在一旁弹着钢琴,凌箜斜靠在沙发上,手里捏着本书漫不经心地翻着,那矮几上放的一叠是她前阵子才新买的一套莎士比亚全集,看到她下来,说道:“我已经给你们物色了个家务助理,一会儿就到了,你这段时间不能劳动——这么大的房子,本来也不该不请保姆帮忙做些家务的,那家务助理也会开车,我让她替你接送乔铉上学放学。”
学喜之前因为太闲,心里事多,只喜欢一个人忙忙碌碌的收拾家务,加上又人生地不熟,因此一直没有请保姆,如今看凌箜想得周到,也只好谢了,凌箜却挥手止住了乔铉道:“你这弹得漫不经心的,是心里有事吧?有啥事快去做,不专心就别弹了。”
乔铉吐了吐舌头,扑到凌箜身上道:“我不知道凌叔叔今天过来,现在到我出去跑步的时间了,每天郑叔叔都过来和我跑步的,跑到小山那儿,我现在可厉害了,能一口气跑到山顶不休息了!”
凌箜拍拍他脑袋道:“你去吧,回来再弹。”
乔铉一溜烟地跑上楼梯回房,过了一会儿换了身运动服跑了下来,满脸兴奋地和学喜和凌箜都打了声招呼,便活力十足的跑了出去,然后就听到他在隔壁门口大声喊郑叔叔的声音。
郑璞没想到乔铉特意跑过来找他,心里忽然有些高兴,便带着乔铉跑了出去。
凌箜却是翻着那几本莎士比亚的书,忽然笑道:“新的火焰可以把旧的火焰扑灭;大的苦痛可以使小的苦痛减轻……好久没看莎士比亚了,居然有点意思。”
学喜看着他英俊依旧的面庞,忽然心里有些酸涩,低声道:“那么你现在可有新的火焰了?”
凌箜摇了摇头道:“我试过,几乎成功了……和你。”
学喜垂下眼睫,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凌箜自嘲的笑了笑,换了本书又翻了几页,忽然低声念道:“生存或毁灭;这是个必答之问题:是否应默默的忍受坎苛命运之无情打击,还是应与深如大海之无涯苦难奋然为敌……死即睡眠,它不过如此!倘若一眠能了结心灵之苦楚与肉体之百患,那么,此结局是如此令人期盼……当我们摆脱了此垂死之皮囊;在死之长眠中会有何梦来临?”
他的声音仍然十分好听,犹如歌唱一般的朗诵,十分令人享受。
他低声道:“写得不错,我也曾经想过是否死亡能带给我解脱……”
学喜吃了一惊,脱口而出道:“不可以这样!”她想了半日,又说:“适当的悲衰可以表示感情的深切,过度的伤心却可以证明智慧的欠缺。”
凌箜抬眼看她明眸仍一如从前的单纯清澈,笑道:“放心,千古艰难唯一死,我到底是个俗人呢,倒是你,什么时候能找个合适的人嫁了?”
学喜摇了摇头,忽然有些丧气道:“也许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吧。”
凌箜也摇了摇头笑道:“你还年轻呢,不太热烈的爱情才会维持久远,你这样的个性,适合平平淡淡地生活,一个可靠的、实在的男人……”
凌箜忽然想起许多年以前和这个女孩子在网上相遇,喜欢她单纯而充满智慧的语言,善于接受而宽容的性格,便不知不觉的做了这样多年的网友,之后,网友也做不成了,如今能这样坐起来平心静气地说话,居然是因为他们之间已经没了那默契,因而更多了些礼貌、客气,这一切,都怪他的自作主张。
学喜显然也有些不适应,有些不安地站了起来要给他倒茶,凌箜挥手止住她,说道:“你的肩膀还有伤呢,别客气。”
又问了她一些种地的事情,学喜倒是来了兴趣,一一将地里的情况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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