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这里的气候,白天热得可以吃西瓜,晚上却要抱着暖壶才能睡得安稳。
只要阳光一落下,紧接着就要加衣,套棉袄。
偶抬头,瞧见上面的人,在细心地拆之前的碎纸,他做事向来有条不紊,沉稳得如同长辈。她看得有些恍神。
“把下面的纸给我。”
头顶传来阿含的指令,她这才回过神,“嗯”了一声,在右脚边,拿起一块完整的纸。这是新型的塑料纸,看起来是纸张模样,其实是塑料,主要作用是防辐射防风。之所以不用玻璃,是风沙大的时候,大颗粒的沙子,很可能直接把窗户给击碎。人在屋内,总是有些不安全感。而且碎玻璃清扫起来也着实不方便。
这种纸,不仅防风效果好,而且比较安全。
“拿着。”她惦着脚尖直接递上去,他弓着身子,往下接。
因为Lisa身高缘故,不需要攀爬梯子,再递,身高高也是很有优势的。
他接过纸张,开始细致地安装好。
安装好了后,再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这才松了一口气地拿着锤子,一双满是肌肉的长腿,开始往下移。
Lisa见他快安全着陆,这才松开扶着的梯子。额头的汗珠一路而下,脸红得厉害。
“你去阴凉地方坐着吧。”阿含瞧见她那样子,有些心疼。心下懊恼,刚才自己过于贪着她在自己身旁的感觉了,竟然忘了她体虚得厉害。
他声音低低的,眼神里都是悔意。搀扶着她,回到凉亭内,帮她放好垫子,让她安坐好后,手探了探茶壶,冰凉冰凉的。
“我去给你烧点热水,一会就好。”他提着茶壶就往厨房方向去。
她没来得及说什么,人已经不见了。
的确是渴了,只是,她还不至于虚弱道这个地步吧。瞧着他这样担心自己,她不免莞尔一笑。心下还是感动的。也就感动不过两秒,想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后,左心房忽的疼了一下。
“是我错了吗?”她捂着胸口,忍着疼,艰难呼吸着道。
感情里,有对错吗?
“来了来了。”提着装了热水的茶壶,快步来到凉亭处。阿含一边给她倒水一边道:“这个本就是烧过了的开水,所以我加了点热,就送过来了。适合解渴,不适合泡茶。”
“嗯。”
阿含知道她喜欢喝茶,可因为身子弱,老祖母不准她喝绿茶,便戒了。
老祖母说,绿色性寒,如今她体太寒了。喝红茶是可以,可是她不爱,索性就喝白开水了。
喝上了半个月,倒也习惯了。
他贴心地给她递过装了温水的水杯:“你喝点水吧。”
她接过,抿了一口,感觉舒服多了。
“谢谢。”
“你还跟我客气呢。那个,你晚上想吃点啥,我给你做。”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憨厚地笑着。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她有些渴,自己再给自己添了一小杯喝了下去后道。
阿含摇摇头道:“今晚我就在这里吃了。我爹不在家。”
“又出去了?”Lisa有些担心的道:“你爹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一直成天在外头啊。”
“他是去等我阿妈。”阿含眼睛里冒着光地道。他是信心满满,一直相信那年里,被风沙卷走的母亲会回来。
Lisa也不好打击他,何况占卜里,也一直显示他阿妈还活着。只是什么时候有缘再聚,只能看天意。
“晚上想吃啥?”阿含再次询问道,他蹲下身子,以便可以跟坐着的她目光持平。
她眼珠子转悠了一圈,思索了好一会,着实想不出什么,便道:“你去问老祖母吧,她想吃啥,我就吃啥。”
“好嘞。”
他来到药房他看着锅里面的东西,颜色红红的,没来得及问晚上吃什么,只顾着担心这下药了:“这得熬多久?”红颜色代表药性还在彼此互融,需要成了白色后才行。
老祖母看了看外面的日头,思索了一番道:“傍晚时分就差不多了。”
“那我来帮您,等会我再做晚饭。晚上您想吃啥?”阿含接过老祖母手中的药棒,一边搅拌一边问道。
“煮些蘑菇汤吧,Lisa最喜欢吃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还是得吃点荤的,这样对身体好。”阿含肯定的道。
老祖母慈祥地看着阿含,欣慰地道:“Lisa有你,是福气啊。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看见这份上苍的恩赐。”
阿含低着头,憨厚笑着,没吱声。他心里却笃定道:“我一定会守护好阿丽莎的!”
第349章 都是命
入夜,晚餐Lisa才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一到晚上她就想睡,一天也就十点到六点的时候有精神,其余时间都昏昏沉沉的。今天有阿含在,清醒的时间,比起往日已经多了不少。
“累了吗?”
Lisa听见祖母的关切问话,艰难抿了抿嘴,佯装一切都好的模样,苍白的脸,强装笑意:“还好。可能是吃撑了。”
“你才吃了几口蘑菇。”阿含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听她一说,脱口而出。语气里都是疼惜:“吃这么少,哪里来的精力。”
“你做的蘑菇汤,很好吃。我都吃了好几口了。”Lisa咧开嘴,笑了笑。还作势闻了闻那香喷喷的蘑菇汤,只是她再吃不下了而已。
想当初,两人都年少,每年过年过节有肉的时候,还不少次为了抢肉吃,而打过架。他第一颗换的牙齿,并不是自然掉落,而是快落时,被Lisa一拳头给轮下来的!
Lisa缓缓闭眼后,歇息了几秒,再次睁开眼睛,揶揄地道:“我减肥嘛。”
“不想吃就休息下,没事。”老祖母关切道,她望了望外头,月亮已经黑幕高悬,这个时间她也该睡了。
“好。那我先去睡了。”她本想着,一天睡太久了也不好。可以多陪着祖母便陪着,哪天若是不在了……有时,她觉得自己过于自私了。
若是早早重生下,也无非就是忘记了一些记忆而已了。也不至于让祖母过于担心。是自己不想丢下关于斯御风的记忆,所以才如此这般艰难地活着。
自己是备受煎熬,可身边在乎自己的人,日子过得更是不轻松。
他相当于老祖母的半个孙子,近几年比Lisa在老祖母身边的时间多得多。
Lisa回屋后,阿含来到正在柴火边烤火的老祖母身边,两人不说话,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猩红的火光,安安静静地烤火取暖。
“老祖宗……”阿含的声音里,透露着各种纷杂的思绪。
“嗯?”
“其实,不如让阿丽莎早早重生好了。那些药就算了吧。”他这样想有自私的缘故,若是阿丽莎重生了,自己就可以在她睁开眼第一眼就看着自己,他发誓一定要狠狠地爱她,也让她可以爱上自己。同时,也真的觉得如今的阿丽莎太辛苦了。
老祖母叹了叹气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这辈子学不会的功课,就算她重生了,很可能重蹈覆辙。还不如一次让她痛够了,然后领悟到放手。那样才是对她来说最好的。”
阿含静静地听着,炭火越来越旺,他的脸有些滚烫,心却越来越无助。他告诫自己要像一个成熟的男人那样允许,允许一切的发生。要像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勇敢,勇敢地面临一切。以及要像一个智慧的人那般,懂得爱和去爱。
他微微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好。那我一直陪着她。”
“过几天,咱们这里可能要不太平了。有人要来破坏这里的太平……”老祖母的眼睛看向天空,侧耳倾听远方的风声。好似风声中,有来自遥远地方的信息……
“我能做什么吗?”阿含目光如鹰,他虽然势单力薄,可是为了守护家和心爱的人,也定然是要拼尽全力的。
老祖母摇摇头,心情无比沉重地道:“一切有因果。当初是我犯了错。如今,是我赎罪的时间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
“以后Lisa就靠你照顾了。”老祖母年纪大了,她比谁都清楚,这一回再动用灵力,自己将会油尽灯枯。可,天意如此又能如何。
“老祖宗您不要这样想,凡是有转机对吗?也许他们根本不可能来到这里。要来咱们石窟,并不是容易的事。”阿含手紧紧握着一个棍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地面上划拉着。
Lisa对斯御风的事情,不是特别清楚,可也大概猜测到了。如今听见祖母和阿含的对话,便确定了斯御风不是之前那个人,难怪他看自己的目光,后来会那样的冰冷。
“祖母,不要,你不要。不如我们走吧。让他们找不到我们。”Lisa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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