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住太阳的月亮》第65章


尉迟敬德锐利的目光在引勾脸庞逡巡,最终停留在引勾腰间的一柄剑,青霜剑。
青霜剑,是他赠予秀秀的定情之物。
短短瞬息之间,尉迟敬德眼眸里杀意毕露,李淳风眼捷手快的拦阻尉迟敬德,劝阻:“引勾罪不至死,不可夺他性命。我已敲断他三根肋骨,也算为承秀一雪前耻。”
考虑到引勾挽救过裴承秀的性命,李淳风并没有置引勾于死地,打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囚禁引勾一年半载。
尉迟敬德怒火中烧,冷喝:“苗子自古就有抢夺女子之恶习,实在罪该万死。”
苗子,是一种相当不屑的蔑称,若是从汉人口中说出这两个字,既是挑衅三苗九黎,也是对三苗九黎的共同祖先蚩尤大不敬。
李淳风曾经把“苗子”二字刻在阴元石,如今尉迟敬德又再重复一遍,原本闭目盘坐一动不动的引勾骤然睁开双眼,深邃的眸子闪出两道寒光。
“汉人,除了用言语污蔑我,有无胆量与我一决高下?”引勾突然开口,嗓音森寒。
尉迟敬德若不是被李淳风按住,早就走过去与引勾打起来。
引勾的唇角扯出一抹鄙夷的冷笑,:“穿黑袍的汉人,你的未婚妻被我压在身下睡了一百八十多个日日夜夜。她的身子很柔软,小嘴甜丝丝的,胸。部。饱。满,臀。儿。挺。翘,令我爱不释手,很是爽快。”
夺妻之恨,辱妻之仇,如何能忍?
尉迟敬德二话不说拔剑出鞘就欲劈向引勾,李淳风仓猝挡在尉迟敬德面前,急急劝道:“敬德,引勾所说未必是事实,不必被他的谎言激怒而逞匹夫之勇。”
尉迟敬德心中一把怒火熊熊燃烧,好不容易勉强压住震怒,缓慢的把利剑收回。
引勾见状,咧嘴,邪肆的笑了,大约是牵扯了肋骨伤痛之处,他笑得有些喘:“穿黑袍的,你以为你的女人只被我睡过?喏,穿白袍的野汉子也肯定睡过你的女人,否则,野汉子不会亲自动手一寸一寸地敲断我的肋骨。”
突如其来的诽谤令尉迟敬德怔住,不可置信的侧过脸,一双震惊错愕的眸子直直地望向李淳风。
李淳风脸色一变,欲向尉迟敬德澄清绝对没有玷污裴承秀的身子,然而,转念想到他与裴承秀确实发生过几回情不自禁的亲密行为,自知理亏,竟哑口无言。
尉迟敬德盯视着李淳风,李淳风看着尉迟敬德,各怀心事。
片晌,李淳风凤目微沉,有一抹似是而非的隐晦转瞬即逝:“敬德,我与裴承秀……”
“不必解释,我信你。”尉迟敬德倏然打断李淳风,语气异常镇定,“你是正人君子,绝对不会做出觊觎朋友之妻的举动。苗子其心可诛,所言所论不足为信。”
“哈!”被铁索紧紧捆缚而无法动弹的引勾吹了一声嘹亮的、幸灾乐祸的口哨,愈发肆无忌惮的挑拨。
“穿白袍的汉人,你敢不敢对神明起誓,从来没有抱过那个女人?”
☆、第六九章 暗度陈仓
李淳风侧目,与引勾对视。
引勾依然是满脸邪气,百无忌禁再吹了一声挑衅的口哨,然而,当引勾看清楚李淳风的眼神,他嘴角的嘲笑倏地一滞。
一双冰冷的凤目蕴含了他从未见识的肃杀之意,不是恼羞成怒,而是隐匿在内心深处从未被外人洞悉识破的乖戾之气。
白衣者,绝非善类。引勾忽然意识到了这样一个没有诉之于口的事实真相。
引勾冷笑,语气又阴鸷了几分:“穿黑袍的,我和你已经被戴了一顶高高的绿帽子。那个女人,怕是早就和野汉子睡过。”汉人多卑鄙,这一回,他遇见了隐藏在暗处的强敌。
尉迟敬德的反应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说确有短暂的一瞬间动摇过对于李淳风的信任,此时此刻,尉迟敬德根本不相信引勾的挑唆之词——他的女人很矜持,绝对不可能和李淳风做出苟且之事。
既是维护心爱女人之名誉,也是维护至交好友之声誉,尉迟敬德喝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引勾摇头,发出一阵狂笑。
尉迟敬德无意再与引勾逞口舌之快,干脆利索的收剑入鞘,原路折回。
引勾见尉迟敬德离去,猛的止住笑声,凶光毕露瞪视李淳风:“汉人,你夺我女人,我誓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今夜子时,必定取尔等狗命!
李淳风的凤目里浮沉着一抹冷漠的神色,置若罔闻,伸手按向石壁机关,用力一转,石室的暗门徐徐地降下,隔绝了引勾那张邪肆不羁的脸庞。
“鹿死谁手,言时尚早。”
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的回答,穿透石壁。
*
与尉迟敬德分开之后,李淳风独自在庭院里待了半个多时辰才返回私舍。
推门而入,在书案前坐定,不曾点燃灯火,李淳风捧着一卷占星古籍沉默于黑暗之中。此时夜深人静,卸下所有的心防与冷静自持,一抹愤怒渐渐地蒙上了他的脸。
他一抬手,书案摆放的玉镇纸被掀翻,坠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甚至被他视为奇珍异宝的书籍亦不能幸免,被对半撕开,如雪片般的书页洋洋洒洒散落了一地。
怒气填胸无从。发。泄。之时,一双纤细的手臂从后方抱住他的腰,几乎是瞬间,柔软的身子贴在他的脊背,“李淳风,你怎么了?”
李淳风愣住,迟钝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
是裴承秀。
她杏眸圆睁十分惊讶的模样使得压抑在李淳风心中的躁怒顿时消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迫切的渴望在胸怀肆意蔓延,他揽她入怀,忽地把她抱起,搁在书案。
裴承秀被迫双腿张开的坐着,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的坐姿很不雅观,欲并拢腿,李淳风的左手轻轻地按住她的膝盖,右手扶住她的腰,低头,与她细细的亲吻。
柔软的身子,香甜的唇瓣,纤细的腰肢,她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属于他……明明只有他可以独占,却被引勾所染指。纵使引勾所言不实,他仍然忍不住生气。
是他不好,没有护她周全,即使他生擒引勾并且敲断了引勾三根肋骨,也依然无法弥补她所承受的痛苦,更无法消除他沉淀了很久的愤怒。
终究是他不好,不应该假装不在意她,更不应该不管不顾喜欢她。时至今日,为了抱得美人归,必须背信弃义,不惜毁掉与尉迟敬德多年的朋友之谊。
正人君子?他从一开始就不是正人君子,而是暗渡陈仓的小人。
李淳风的眼眸渐渐流露出哀伤与歉疚,可是,他微张着薄唇伸出舌深深吻住怀中女子的动作又是如此情不自禁。
情到深处,自毁前程亦是无怨无悔。
……
今时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接触,裴承秀觉得李淳风揽着她的双臂力气大得惊人,以至于她觉得自己被勒得快要喘不上气,浑身发热,心跳宛如战鼓擂。
她的脑子乱了,四肢发软,恍恍惚惚仅记得一件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所以偷偷摸摸地来探视,怎就变成了和他正大光明的吻个不停?并且,沉溺其中而不能自拔?
感受着李淳风的手抚过她细致的脚踝,掀起长长的襦裙,裴承秀当即明白了,下意识地往后退,睁着一双困惑迷惘的眼睛看着李淳风。
他,该不会是偷听到她和吕珠关于生孩子的一番对话而大发雷霆罢?裴承秀懵懵懂懂的想。
裴承秀不敢询问,李淳风也不语,他俯身压住她,温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她还想说些什么,他的吻又落了下来,重重的、一个接着一个吮住她的唇瓣。
裴承秀被吻得昏昏沉沉,慢慢的闭上眼眸。
身上的衣裳,被一件一件的剥掉……所有的事情,发生的很意外,也很自然。
刚开始,她觉得自己是在水中自由自在游走的、浑身滑溜溜的小鱼儿。
但是,她很快就不这样设想,她觉得自己变成了被剔除鳞片搁在砧板、手足无措的小鱼儿。起初不知李淳风的厉害,当被李淳风按住,她立马就震惊了,当序幕开始,她愈发悔不当初直叫唤“痛痛痛”、“停停停”。
痛?忍受着。
停?已经来不及。
突然的一下,令裴承秀痛得实在受不住。
她憋着气,摸索一番,用力推了一把李淳风,带着自作孽不可活的懊恼与委屈喃喃地商量:“不要了,好不好?”
抵在她身上的李淳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亲了亲她红得似要滴血的脸颊,稍稍停下来,等她缓上一缓。
这会儿,裴承秀终于好受多了。
眼巴巴地瞅了一眼李淳风,与她相比,他衣衫完整。在好奇心的驱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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