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为你加冕》第63章


一路闲聊,就到了实验室,钮言炬今天上午值班,正好给朱蕙子补希语课。
朱蕙子四处张望道:“我听说司零的血留下来做研究啦?”
钮言炬一歪脖子:“对,就在隔壁的实验室。”
“真好玩诶,等她回来,她就要研究自己的血了。”
“其实她已经都研究过了,”钮言炬把外套挂起来,回头冲她笑,“我们之前做基因研究的时候,拿自己的血来练手过。”
“研究什么呀?”
“就很基本的,基因排序什么的,看看有哪些遗传病,血统构成……”
“这么好玩啊,”朱蕙子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可以帮我测吗?”
钮言炬很乐意:“可以啊,结果需要等几天。”
……
司零很早就醒了,听着雨声和钮度微重的喘息双声道环绕。等天光亮了七分,她便爬起来端详他的脸,手指轻轻抚过他眼角浅浅的细纹,对于三十岁的男人来说,这样刚刚好。
他的下颚线硬朗而凌厉,五官完美得摄影师也不舍得再修哪里。她拿来手机把这一刻装进照片里,贪婪地希望就这样存续到世界腐朽。
司零刚放下手机,钮度就醒了。他一眼看见司零放大的傻笑,咕咕哝哝:“怎么醒了?”
“以前都是你比我先醒,然后就走了,”司零往他嘴唇上砸了砸,“今天想看看,你睡醒起来什么样?”
“什么样?”
“蛮帅的哦。”
钮度缓了好一会儿,嘴角才扯出一个笑。他刚翻身压住司零,她就大叫起来:“喂……八点半啦,你不是还要过去开会吗?我也准备找孟建宪谈谈——喂?”
“十五分钟……”他已经在抬她的腿。
都说早起不误事,到他们这还反了?
快九点的时候,司零又推了他一次:“你不是说十五分钟……”
钮度变成了狗皮膏药:“我说的是十五分钟一次。”
九点半,太子爷终于精神抖擞地起床了。十分钟后他们下楼吃早饭,法耶已经在收拾叶佐的餐盘。叶佐料到了今早会是这种场面,刚好趁钮度吃饭时跟他讲今日行程。
而司零,今天即将第一次从幕后走到台前,去见一见孟建宪的团队。
“叶佐陪你一起去,”钮度说,“让他带一下你细节的事。”
叶佐点点头,就要起身:“那我把开会用的资料准备好给你。”
餐厅只剩他们两个人。司零开口说:“还有一件事……我爸知道我住院的事了,他要过来看我一趟,估计两三天后到,所以今天办完事我就暂时先回学校住。”
钮度说:“你不打算说在跟我交往?”
“不是,我只是……”司零很清楚他这种生气的语气,其实她心乱如麻,不知所言,“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钮度,一九八八年生,身高一八八公分,帝国理工学院数学本科,宾夕法尼亚大学金融硕士……”钮度一本正经地报自己履历。
“我不是说这个!”司零要被他逗笑了,“好吧——人家没有过这种经验,不知道怎么开口啦!”
“我来说。”他很执着地看她。
司零都要笑开花了:“你真的……好吧,我想想用什么机会跟他提起来。”
钮度一听,立即放下刀叉,叫来了叶佐。
“阿度怎么了?”
“帮我打到法国,问三天时间够不够发衣服过来——意大利好像会快一点?”
“喂,钮度,你真的是……”
……
司自清于三天后的清早到达,周孝颐开车带司零去接机。司自清足足把司零盯了十分钟,才肯把眼睛挪开。
“爸,都跟您说了,我真没事儿,”司零也懂得抱着爸爸胳膊撒娇,“师哥前几天还说我胖了呢。”
周孝颐笑了:“好像是胖了点,医院都给你送的什么饭?”
“……是蕙子每天给我做饭的。”
司自清又盯着司零看:“蕙子最近怎么样?”
司零笑嘻嘻说:“好着呢,这边冬天不太冷,可把她美坏了,不用穿厚衣服。”
周孝颐提醒她:“说正经的。”
“哎呀,真好着呢,她现在只能选英文课,都能跟得上,希伯来语也在慢慢地学。”
司自清说:“你可得多帮帮她。”
“她啊,用不着我帮,钮言炬一直在给她补课呢。”司零把腿一翘,像绝了槐花树下乘凉的大爷。
“钮言炬?他俩处对象了?”周孝颐问。
“蕙子还没点头,我看快了。”
周孝颐顿了顿,又说:“这样的话,真的是门当户对啊。”
“这大清朝都亡了一百年了,您怎么还揪着这个不放哪?”司零往前一坐,皱着眉头,“你不会就因为这个不跟钮天星好吧?”
“钮天星?”开口的是司自清。
“老师您别听她瞎说,”周孝颐发现自己惹祸上身,着急解释道,“乐乐,两个人能不能走到一起有很多因素。当然,家庭环境也是一个原因,我父母都在农村,她那样家境的孩子,家里人不会看得上的。”
司零有点恼火:“你不要这样妄自菲薄好不好?”
“这是事实,而且我的工资也不高,她跟着我只会比在家里差很多……”
司自清又重复一遍:“钮天星是谁?”
“对不起老师,”周孝颐才反应过来,迟迟叹了口气才说,“是钮鸿元的小女儿,跟着她哥哥一起到以色列住了一段时间,我也是偶然认识的。”
“那刚才那个钮言炬……”
“也是他的孙子,和司零是同学。”
司自清看了一眼司零,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爸爸的神情有点凝重。
司自清这段时间就住在周孝颐那儿,周孝颐带他们回公寓放好行李就去上班了,中午下班再回来带他们出去。
司自清又问:“费励他们来住哪儿?”
司零说:“租了个房,待了快两星期吧,前面一个星期我不能探病的。”
“你知不知道房租花了多少?我给了他三万块不知道够不够。”
“——啥?”司零惊了,“爸,您不用给他的……”
“看你说的,人家大老远为了你跑过来,你就这样理所应当让他自己负担?”
“爸,我不是这意思……我都给过他了,这王八蛋回去的时候还讹了我一张商务舱呢……”
司自清凝神看她:“你哪来的钱?”
“我之前跟他们合伙搞公司攒了点儿啊,”司零说的实话,就算没有那笔财产做本金,这些年她也挣了不少,“而且……我最近也有做一些兼职实习的。”
她还不想这么快把钮度放到爸爸面前。
司自清继续问:“我还听说,有人想给你联系美国的试验药治疗?”
“就是费励呀,”司零不动声色地以偏概全,“他那是着急了,不想等到时候拖着时间,我真啥事没有。”
“费励对你这么好,你们……”
“爸,你又来了,都跟您说了八百回了,我俩就是铁打的兄弟。”
司自清沉了口气,说:“那你什么时候找对象?”
老天是故意的吗?怎么老爸一上来问的都明里暗里跟钮度有关?真逼她带着穿上意大利加急运过来的西装的钮度来见老爸?
“爸……”司零显得很无奈,“您这次怎么都问这个,我还是喜欢您多问我学习,我可以流利地告诉你我在学校最近的表现……”
……
周孝颐下班回来以后,载上他们父女俩去了耶路撒冷。
关于耶路撒冷,司自清太有得讲了,周孝颐——活脱脱一个伟大的教学成果摆在眼前,以色列与周边国家近年局势以及背后势力纷争,司自清信手拈来。
他们到希大之后,朱蕙子也加入了导游。行列。但眼下,司自清最想去见司零的主治医师,而不是参观学校。
司自清和医生们谈了很久,但尽管再多人再三向他确认司零已无恙,他仍显得忧心忡忡,一整天没有半点笑容。
“你要理解老师……”周孝颐对司零说。
“我知道,”司零满是愧疚,“他失去了妈妈,差点也失去过我,他太害怕了。”
为了让司自清放松一些,恰逢周末,周孝颐便开车带他们出去散心。但司自清看到延绵无际的巴以隔离墙时,他好像变得更沉重了。
眨眼又到了工作日,周孝颐上班,朱蕙子上课,司零便自己带爸爸到北部走走。
白天爷女俩到拿撒勒观光,天黑前来到海法过夜。当司零说到海法是很多大企业的总部或研发基地时,司自清突然说:“听你师哥说,你最近在一家投资公司上班?”
“……是啊。”事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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