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温开水》第48章


生什么事他都可以帮我解决,更天真地以为他会跟我结婚。所以当我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还没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那个时候他快毕业了,我以为我告诉他这个消息之后他会带我去他家,然后商量结婚的事,我都做好了休学待产的准备。结果没有。”
是的,没有,什么都没有。
关含芝说:“我怀孕了,他却跑了,我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找不到他。后来来了几个人找我,说是他家亲戚,把我带去医院打胎,还让我在医院住了三天。等我出院,才知道他给我租的房子已经退了,我的行李被丢回宿舍,当着整栋宿舍学生和管理老师的面。你知道吗?我一个人灰头土脸地回宿舍,连那些社会最底层的舍管都偷偷在背后嘲笑我,她们凭什么嘲笑我?我偷了吗?我抢了吗?我有错吗?”
韩呈礼的眉头明显皱了皱。他妈妈退休之后为了贴补家用,也曾在一所民办校里做过舍管,而原本来自所谓社会最底层的关含芝却在跟鲁先生谈了场恋爱之后轻视做舍管的人,这让他心里非常不舒服。
Chapter 42
关含芝向韩呈礼诉说往事,不小心踩到他的雷点。韩呈礼一直知道自己的价值观跟关含芝不太一样,并不是因为他妈妈做舍管他才尊重舍管,他的尊重来源于一种教养,或者说,天性。
有次韩呈礼陪关含芝出门办事,遇到一位中年女性,韩呈礼主动跟那人打招呼,还很熟络地聊了几句。过后关含芝好奇地问他那人是谁,韩呈礼告诉她是他们小区打扫卫生的阿姨。当时关含芝就表现得特别不理解。
所以今天她说出这样的话,觉得自己比做舍管工作的人层次高,被她们嘲笑是种难以忍受的羞辱,韩呈礼并不觉得多意外,心里有所计较,但他没说话,关含芝也没发觉,她停下来,喝了口水,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韩呈礼也在想事情,虽然这个时候想这些有些不厚道,但他确实是在想他明早要卖的面包,最近有客人跟他反馈来着,他都忘了跟蛋糕师提起了。
关含芝出完神继续说:“在那之后他仿佛消失了,后来我才从他同学口中得知他到国外读书去了,我无法原谅他,不过我也没什么时间去想他,我还得重新适应原先的生活,总觉得怎么过怎么不对劲。”
古人说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没几个人能立刻适应从云端跌到凡尘的日子,甚至有些人一辈子都适应不了。韩呈礼不知道那个时候鲁先生提供给关含芝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不过从他能一出手就是家酒吧来看,总不至于太寒酸。
这么一想,韩呈礼都有点同情关含芝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乡下姑娘,一下子被捧上了天,又一下子被摔回地上,这种落差,不知她是怎么调节过来的。
关含芝说:“我很努力地读书,毕业的时候凭实力进了一家出版社,过得不是太好,但也不会太差,我真的从来没想过再遇到他。”
可就那么重逢了,在一次校友会上,学成归来的鲁先生,一眼就看到比起读书时那个谨小慎微的“关招娣”,如今出落得落落大方的关含芝。
可是,关含芝对那次重逢并没表现出欣喜,她说:“他告诉我他一直爱我,可是我无法再相信他的话,他伤我太深,甚至我都无法再相信在那个年龄的人。”
韩呈礼抬头看了关含芝一眼,终于明白她一向不信任年轻人的缘由了。不过对这种以偏概全,甚至影响到了事业发展的不信任,他也是无可奈何。有些人长大晚,比如鲁先生,现在看上去倒是挺有担当的,从他跟关含芝抢酒吧这件事就能看出,他实在成长为一个颇有心计的人,毕竟连关含芝都觉得这地方是她的,他却有办法让酒吧停业、让她产生失去酒吧的危机感,说明他手里有些证据是关含芝没料到的。
可是,也有很多人长大早啊,比如晓凡,比如他自己。虽然做这种假设挺没意思的,但如果是自己在那个年龄,女朋友突然怀孕了,他高兴都来不及,绝对不会逃避责任的。他会想着怎么照顾她以及为即将到来的小生命做好准备,会为了他们的未来而拼命努力,那是想想都很幸福的事。虽然他至今都还停留在想想的阶段。
当然,也有小青那种似乎永远都长不大的。
关含芝低下头,似乎在思考接下来的话该如何说。韩呈礼知道,这里面一定又发生了些事情,不然这间酒吧又是怎么来的呢。
但很明显,关于个中缘由,关含芝并不想说得很详细,她只是说:“这酒吧当初给我的时候,他说是对我的赔偿,所以酒吧就应该是我的,对不对?”说到最后,关含芝有些急切地看着韩呈礼,似乎想得到他的支持。
可是韩呈礼无法支持她。酒吧又不是宠物,它更加无法证明自己是谁的,能证明它归属的只有合同、文件、授权书这些东西。不用说,这些东西关含芝没有,至少她手里的资料是不齐备的。这个时候,谁说什么都没有用,法院只看合法证明。
在韩呈礼长久的沉默之后,关含芝最后的堤防终于崩溃,她掏出条真丝手绢捂在眼睛上,双肩抖动的频率越来越剧烈,终于,她用哽咽到无以复加的声音说:“帮帮我……”
说不上为什么想帮她,或许是对于一个弱势女性的同情,又或者是她对这间酒吧的了解程度,那种曾经的全力付出感动了他吧,反正,关含芝请求他的帮助时,他没有拒绝。
但是从酒吧出来,韩呈礼就有点后悔了。他并不是律师,甚至说到法律法规,他也只对交通法规比较熟。让他管理家酒吧、招待下客人这个倒是没问题,可是跟人合理合法地去抢夺一家酒吧,对他来说难度太大了。这并不是妄自菲薄,而是真的术业有专攻,想当初他只是租个奶茶店的房子,都是专门托了同学找人帮着看了看合同,确认没问题了,他才掏的钱。
不过想到那个同学帮忙找的人,倒真的是个律师,还是专司经济纠纷的律师,不过那律师在外地,帮忙看合同可以用邮箱传过去,可真的需要他出庭打官司的话,就得把人请过来,也不知道关含芝现在的经济状况能不能承担律师的差旅费……
直到心不在焉地到了家,韩呈礼才想起来看一眼手机,果然有一条蒋佳发来的微信。她在家看气象预报的时候听说明天降温,赶紧提醒韩呈礼明天出门时多加件衣服。
看到这条消息时,韩呈礼的表情一下子从晴间多云变成晴空万里了,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笑得有多灿烂。
韩呈礼想了想,觉得关含芝的事还是不要瞒着蒋佳的好,于是就告诉她了,当然,避过了她所讲述的那些比较隐私的部分。
蒋佳对关含芝的印象还停留在上次合作后一起吃饭的时候,当时她们挺聊得来,蒋佳对关含芝的印象挺好的。不过终归只是商业合作上的伙伴,互相也就没留私人的联系方式。这会儿韩呈礼提起关含芝,蒋佳倒还记得她。蒋佳问他:“我记得那个酒吧挺大的呢,说关门就关门也太可惜了,听你说的这些,那个鲁先生对关老板还是有感情的,不能和好吗?”
韩呈礼举着蒋佳帮他买的驱蚊药,对着床底下喷了几下,心里6郁闷,明明都入秋了,家里怎么还有蚊子。嘴也没闲着,说:“我哪儿知道,人家的事儿。”
“也是,”蒋佳说,“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你就帮帮她吧。她也挺惨的,将心比心,如果当初蛋糕店没了,我都不知道现在自己怎么样呢。”
韩呈礼说:“反正肯定遇不到我了。”
蒋佳笑了,说:“这倒是,那样你会遇到另外一个女店主了。”余童辉肯定不会自己打理这种小店,不外乎转手再送新妻罢了。
韩呈礼说:“幸好他没,如果他还算做了件好事,也就这个了。”
蒋佳没有答话,其实两个人都不想提起余童辉,可是那个人的影子竟然一直都在,韩呈礼不是没想过忽悠蒋佳把那店子兑出去算了,可是那也是蒋佳的心血,而且它真的在赚钱,就这么转手太可惜。再仔细想想,现在住的这房子也是那个人住过的,心里就有些别扭,虽然自己住进来的时候这里空空如也,住进来之后也略微改变了下布局,但房子始终还是那个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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