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丈软红尘》第27章


一关上卧室门,盛笑急急地拉着她问; “萤萤,你真的要走吗?”
祝星萤没什么情绪地点头,想了想又说道; “我走了以后; 你要好好学习; 等放假了我还是会回来找你玩的。”
盛笑伤感地看着她; 眼泪要掉不掉地; “你走了的话,姜眠怎么办?姜眠那么喜欢你; 他会跟着你去吧?”
我们总以为会在一起很久很久; 理所当然的有很多时间来挥霍,措不及防的离别; 像夏天的太阳雨,让两个少女的心都淋得湿漉漉。
祝星萤:“不会。”
“那……”盛笑欲言又止。
“不管在不在一个城市,我们都会在一起。”
良久,盛笑凑过来抱了她一下,“萤萤,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有了新朋友就把我忘了,还有,记得给我介绍几个外国小哥哥。”
祝星萤戳了戳她腰部的小肥肉,笑骂道:“你这个人呐……”
离别总是如期而至,时间翩然轻擦,到了该去国外的时候。
机场宽旷明亮,行李箱与光亮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祝星萤好几次回头,试图在匆匆忙忙的路人里,寻找那个她最想见的人。
姜眠一定会来,她无比坚定地想,哪怕只是在人群里看她一眼,他仍是会来的。
快登机前,她起身去上厕所,沈芹云在原地等她。
她站在洗漱台前洗手,任由冰冷的水不断冲刷着,竟也不觉得冷,她理了理头发,深吸一口气,抬腿就往外走。
不料刚走出洗手间,手臂突然被人攥住,整个人被不可抗拒的力量拉进了洗手间,并落上了锁。
她发出一声短暂的惊叫,眼前人及时吐出两个字:“囡囡。”
初初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她一个恍惚后,惊喜的叫出声:“姜眠!”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皱眉道,“瘦了。”
她抵着他的肩,双手紧紧抱着他,有些贪婪地汲取他身上最后一丝温暖。
他在头顶细细嘱咐道,“囡囡,到那边去了好好学习,还记得我电话号码吗,到那边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在。”
他终究是食言了。
她明白的,现在的他们还太过稚嫩,最好结果就是这样。
即使有了心理准备,祝星萤还是觉得很难过,眼睛涩涩的,有些想哭。
即使心里波涛汹涌,面上却低低地应下了:“嗯。”
他目光怜惜,抚摸她的发,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说,“等你上大学了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放心,到时候没人会阻止我们。”尾音隐隐带着戾气。
他的语气让她有些不安,像是隐约猜到什么,急迫地抬头问他,“姜眠,如果我和你的梦想发生冲突,你会怎么办?”
他垂眸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眼睛很长,眼皮有浅浅的褶皱。
片刻,他微微启唇,正要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厕所门突然被人敲响。
外边传来女人的声音,“请问里面有人吗?麻烦把门开一下。”
她急急忙忙回答,“马上。”
“好了,去吧。”他声音喑哑,弯出一个完美无瑕的笑容,“往前走,别回头。”
她低头不语,在开门的一瞬间,轻轻的出声,像是在拼命哀求着什么,“姜眠,不管怎么样,我们拜过堂了,你不能丢下我。”
说完,也不管他有没有回答,她打开门径直走出去。
女人看见姜眠时惊呼一声,狐疑的扫了两人几眼,埋怨着走了进去。
身后,姜眠也出了门,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背影,等她转过拐角,眼眶布满血丝,微扬下巴,轻轻地转过了身子。
祝星萤常常会想,如果那天她没听他的话,中途转头会看见什么,或许是那个少年最薄弱、狼狈的一面。
可是那时祝星萤被他的笑容蛊惑,离开的脚步迈得坚定而沉稳,不曾想,那却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他。
在国外的日子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至少沈芹云不再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她也有足够的时间和姜眠打电话,沈芹云或许知道,却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恐怕是知道相隔两地,她也干不出什么事儿来。
不管多晚,他都会陪她说话,一些琐碎的事情也听得格外认真,他靠着和她的对话,能够想象出她的生活。
知道她交了几个朋友,知道她新学了什么舞蹈。
知道她在那边过的不差,他也就放心了。
相隔遥遥万里的两个人,呼吸着同一个世界的氧气,生活的琐碎也能分解出无限的可爱,每一句话的落款都是我爱你。
夜色昏沉,温度骤降,天地像是孕育着一场暴雨。
人烟稀少的郊区,一栋老宅里。奶奶吃过了晚饭,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发呆。
一到阴天,她的腿又开始犯痛,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捶着大腿。
“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这该死的天气,说变就变。”陈阿姨刚洗好碗,看见奶奶一个人坐在窗边絮絮叨叨,急忙从房间里取了一条薄毯,凑近才听见奶奶说的话。
“……姜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那个犟劲跟他爸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奶奶掩唇咳了咳,抚了抚脖子上的平安扣。
“阿兰,我这辈子只求着菩萨能够保佑我这个孙子,一辈子平平安安的。”
陈荣兰将臂弯里的薄毯子抖开给她盖在腿上,闻言稍稍一顿,随后起身关上窗子,声音被抛进沉沉的夜色里。
“起风了。”
她转身看了眼,老妇人白发苍苍满脸皱纹,交叠放在腿上的手更是布满岁月的痕迹,即便如此,那双眼睛仍然明澈纯净。
第27章 前途
祝星萤的生活节奏像被谁按了快进键。
半个月前; 一场国际性舞蹈比赛的主办方给沈芹云发来了邀请函; 据说世界各地的顶尖舞蹈家都会出席,在国际舞蹈界备受关注。
她却婉拒参当评委,毅然决然地给祝星萤报了名。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每天都在练舞中度过。
参赛的舞是沈芹云亲自操刀为她编排的,这也是祝星萤第一次参加这种国际性大型比赛,每天打起十二分精神去练习。
可即便如此; 沈芹云还是能挑出她的各种毛病,直说她从头到脚都写着花瓶两个字。
“停停停!你是死鱼吗?这支舞又被你给跳毁了;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跳!”
沈芹云摆着一张脸; 吼声贯彻整个舞蹈室。
祝星萤心下一紧,脚踝突然崴了下。
沈芹云眉头皱得更厉害; 上前来看了下她的脚踝,“到一边休息下,二十分钟后继续。”
说完; 走出了舞蹈室。
祝星萤抿紧唇线; 走到角落靠墙坐下; 一边揉了揉自己隐隐刺痛的脚踝; 一边抽了张纸巾擦汗。
在舞蹈这个问题上; 沈芹云从来都是严厉到近乎苛刻,所以也不太顾及她的感受。
跳的好是应该的; 跳不好就是没用。
这是她对待祝星萤一贯的思路。
等脚踝稍微缓和了些; 祝星萤喝了几口纯净水,拿过一旁背包里的手机; 估摸了下中国的时间,给姜眠拨了过去。
响了三声,他接起,声音如清泉漱石,“囡囡。”
她闷闷地叫他:“姜眠。”
他敏锐地察觉出她的情绪,“为什么不高兴?”
她嘴硬,“没有啦,就是练舞有点累。”
他说:“骗人。”
短短两个字,却是笃定的语气。
祝星萤默了几秒,手指不自觉地摆弄背包上的装饰品,故作轻松地开口,“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就是练舞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被妈妈骂了没用。我就是……就是有点伤心,一点点而已。”
他声音突然绷紧,“脚怎么样了?去医院了吗?”
她只是笑,声音轻轻的,“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啦,现在已经不痛了。”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隔了会慢悠悠地说,“囡囡,一个人有用没用不是别人一句话就能断定的,不要小瞧自己,我知道你很有用。”
祝星萤侧重点清奇,突然反问道,“为什么你就可以断定我有用?”
那头,他难得被呛了下,“我又不是别人!”
祝星萤笑起来,接了句:“昂,你是我的人。”
“嗯哼。”他笑了下,“我的囡囡那么棒,一定能夺冠的,我相信你。”
“你太高估我了。”听见走廊上传来高跟鞋声,祝星萤连忙说道,“好啦好啦,我妈回来了,我得继续练舞了。”
说完,挂了电话。
沈芹云刚推开门,还不等她开口,祝星萤噌地站了起来,“我休息够了,继续吧。”
一定不能辜负姜眠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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