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第35章


随或平和地笑了笑,他背对着顾弥,宽阔后背掩在薄薄毛衣下,肩骨撑出两块明显的轮廓,趴在他肩上的话,应该会很舒服。
随或动了动唇。
顾弥远远地看见,傅难言脸上原本嫌恶不屑的表情眨眼便被惧恨所代替。
周厌语脸色大变,一把摘了耳机,抓紧桌上的耳机线。
顾弥迅速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摁在原位,摇了摇头。
摁住周厌语,顾弥微微抬头,遥遥望向随或。
男人的背影依旧清瘦,透过窗户玻璃的阳光明亮耀眼,笼在他身上,反倒更像一层冻手的薄冰。
咖啡店的店员从楼梯口走上来,带着满面笑容,经过随或身边,走向另一桌客人。
店员刚好也听见了那句话,站在原地,错愕地看着那位面带淡淡笑容的俊郎男人。
随或说:“我岂止是不安好心的疯子,我分明就是个连做梦都想带着顾弥一起下地狱的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 两章合一章。
第27章 
顾弥和周厌语人手一盒哈根达斯,排排蹲在窗户底下,风衣衣摆拖到地上,眨眼又被捞了回去。
十度的天,哈根达斯透心凉。
顾弥吹了口气,感觉腮帮子冰冰凉凉的,突然打了个喷嚏。
周厌语转头,看见顾弥把鼻子摁在胳膊上,及时堵住了喷嚏声。
“我感觉我们就像两个傻子。”顾弥把哈根达斯放到地上,深深叹了口气,“再来一个搞不好就能凑齐三宝去闯宝莱坞了。”
“那也不一定。”周厌语指了指尽头的墙角伸出来的一排脑袋,“随便拉一个过来凑个数就够了,不过比起宝莱坞,我更想去南极。”
见自己被蹲门口两人发现后,一众少年少女纷纷作鸟兽散。
顾弥摸摸腮帮子:“身在内陆心在南极,冰淇淋,透心凉。”
“我腿麻了。”周厌语说,“能不能劳烦您挪开您尊贵的腿?”
顾弥挪开腿,偷偷往窗子里看了看,窗户被窗帘挡住了,谁都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等着?”
眼下这个情况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半个小时前,咖啡厅里,傅难言因为随或最后那句话险些没掀了桌子,千钧一发之际,谢酌给他们俩打了个电话。
谢酌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偷听了那么久,最后还是没忍住打了个电话怂恿傅难言实实在在地动手教训随或一顿。
真男人,从来不惧怕挨打。
随或清清瘦瘦的,任谁一打眼看过去都不会觉得他能打得过傅难言,更何况傅难言家里还收藏了一整面墙的各种散打比赛冠军。
收拾随或一顿,妥妥的。
顾弥有些不放心,遂跟着他们俩一块儿回了傅家武馆。
武馆对她和周厌语而言就像家,哪里适合偷懒,哪里适合说悄悄话,哪条走廊几个厕所,她们比谁都清楚。
她们现在就缩在随或和傅难言两人单独待着的一间房的窗外,门被锁死了,监控被关了,没办法,只好试着从窗户窥探窥探。
反正没窥探出什么结果,里面就跟没人似的,隔音效果太好也是缺点。
尽头墙角又探出个脑袋,小姑娘前来报信:“弥师姐,语师姐,师兄和那个人都出来了!”
周厌语先站了起来,见顾弥没动,低头:“你怎么还不起来?不好奇了?”
顾弥指了指自己的腿,麻木脸:“……腿麻了,快扶我一把。”
周厌语搀着一蹦一跳的顾弥绕另一条路偷偷跟了出去,顾弥弯腰揉腿,从墙缝里偷偷探出半个脑袋。
“看背影好像没什么事?”
前面走廊的门口,两个男人侧面相站着,随或的脸被傅难言挡了个严实,傅难言正在系道服的腰带,看服装,随或还穿着那件休闲的砂色毛衣,袖子盖的严严实实,胳膊半点皮肤也不露。
看起来也不像被狠狠揍了一顿的样子?
“傅大哥放水了?”周厌语也疑惑,随后肯定反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没人比他更讨厌随或了……”
正说着,场馆训练场那边忽然骚动起来,少年少女惊慌喊人的声音交错混杂,顾弥心里咯噔一声。
“……晕倒了!”
“快,快叫救护车!”
傅难言大吃一惊,扔下仇人随或,率先跑了过去。
顾弥刚跑出墙角,就看见随或也转过身向骚动源头走去,背影瘦弱,半路不知道是不是哪里疼了,躬着腰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恢复如初。
傅难言和随或比顾弥她们离训练场近,顾弥和周厌语赶过去时,训练场上已经围成了一个圈,把中间的人包了起来。
顾弥挤进去,看清里面的人,焦灼的步伐倏地停住。
训练场地上晕着一个穿着道服的女孩,随或背对着这边蹲在那女生旁边,正在低声说着什么,手里还在对那名女生做着某些像是医生才会做的急救措施。
顾弥跑过去,看见昏迷的小姑娘惨白的脸,吓了一大跳:“怎么样?有没有事?”
随或听见她的声音,却不能停下手中的急救,只是沉声说:“都退远点,人多空气不流通,救护车叫了没?”
顾弥只好和傅难言周厌语一块儿疏散人群。
空气在某个瞬间陡然寂静,像是所有人都屏起了呼吸,齐刷刷看着同一件东西的存在。
顾弥疏散开那些少年少女们,转头,周厌语似乎也被什么惊到了,表情十分错愕。
随或依然是背对着顾弥的姿势,周厌语沉下脸,抬手,轻轻指了指随或。
顾弥只能看见他的背影,走近两步,把注意力从昏迷的小姑娘身上移开,终于看见让周厌语和傅难言都十分惊愕的东西。
是随或的手臂。
为了更方便做急救措施,随或毫不犹豫拉起了两只手的袖子,露出两条柔韧却伤痕累累的小臂。
……
昏迷的小姑娘是心脏疾病患者,这次来傅家武馆也是朋友带来玩的,并非正式学徒。
小姑娘原本只是旁观而已,后来看着看着就心痒难耐,便瞒着武馆的负责人和朋友换了衣服,因运动过度而骤然昏迷。
这档子事虽说错不全在武馆,但武馆也要负上大部分责任,毕竟没能及时察觉到心脏疾病患者上训练场地,是他们的失误。
傅难言要处理一堆子事,救护车来了之后便跟着去了医院,然后被小姑娘爸妈拉住强烈职责,顺便算算谁负主要责任的账。
这次也多亏了随或反应快,急救措施做的及时,要不然谁都不知道再迟一点会不会发生人命事件。
他的毛衣袖子已经放了下来,里面衬的是一件休闲衬衫,之前因情况紧急,他没时间解扣子,就直接把两只袖口扯开了,袖口霎时崩断,黑色袖扣崩出老远。
顾弥偶然捡到了那两颗扣子。
随或刚被小姑娘父母感谢完,这会儿正微微垂着头朝出口走,神色怏怏。
他唇角和脸骨下方还有些淤青,是先前在密闭房间里和傅难言搞出来的,傅难言专挑他的脸揍,因为只要揍坏了那张脸,傅难言心里就爽快一点。
都是那张招桃花的花心脸惹的祸,要不然当初顾弥也不会对他印象那么深刻——傅难言坚定地相信着这个说法。
顾弥跟在随或身后,等避开了身后那些人的目光,顾弥才开口喊住随或。
“等等,随或。”
随或不太想看见她,因为他脸上现在不好看,而且他的胃之前就开始疼了,勉为其难撑了这么久已经快到极限了,要是再多撑一会儿,指不定他就要对顾弥卖惨了。
要是放在平时,卖惨这种事他当然巴不得,但今天不行。
顾弥看见了他胳膊上的那些东西。
真是丑死了。随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顾弥没有走到他前面,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伸出手,手里拿着一颗扣子,语气平静,好像并未看见他胳膊上的伤。
“你东西丢了。”她说。
“丢了就丢了。”随或胃里疼得直抽搐,这时候竟然还能开玩笑,“不过你要是说我丢的是你,那真不能丢了就丢了。”
“哦。”顾弥说,“你丢的是我。”
随或猛地一僵,胃里的抽疼似乎一瞬间远离了他,他按了按胃,转身。
顾弥达到目的,大喘气地补充完整:“你丢了我捡到的扣子。”
随或:“……”
小骗子!
顾弥看着他唇角和脸骨下面的青色淤痕,忽然开口:“正好在医院,顺便去外科看看吧。”
随或没什么力气地拿掉她手心里的扣子:“又不是真的破相……”
顾弥借着他拿扣子的动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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