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海角天涯只有风能到达》第39章


到底要不要去。虽然文丹此刻不能陪他,但如果他就这样走了,被文丹知道缘由,他们的感情肯定又要完了。不管文丹怎么对他,他这种举动都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但是等到上了火车,麦言就不再犹豫了。车上挤满了人,转个身都麻烦,幸好麦言没带什么行李,强忍着车厢里浓郁的汗臭味,麦言离开了宝鸡。
过了一站又一站,车上的人越来越少,麦言终于找到了座位。一坐下,困意就席卷了全身,他靠在车窗上睡了起来。不知道睡了多久,等他醒来的时候,车厢里竟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想他是被冻醒的,因为没有了人的体温,车厢里变得非常冷。这是麦言第一次坐这样的火车,从爆满到空无一人,他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看着空荡荡的车厢,麦言心里竟有些伤感,就像看着从繁华突然到冷清。他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因为靠着车窗太久,脖子都有些疼了。
活动了几下筋骨之后,麦言感到了一丝尿意,于是便去了厕所。谁知道厕所竟然是锁上的,麦言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在麦言想是不是被列车员锁上了的时候,门开了,厕所里的人让麦言大吃一惊,竟然是文丹。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们异口同声地问对方。
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麦言马上想好了自己的理由。他当然不能说他是去看绵绵和若惜,想到自己在广西那边还有不少朋友,他就报了一个名字。
文丹说他们在拍一个鬼片,租了这节车厢。乘客都被安排到别的车厢里了,所以这节车厢才空了下来。导演他们都在另外一节车厢,她趁着还没开拍,先来现场试试戏。
麦言心中暗想:你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我撞到鬼了。
文丹问麦言要不要跟她一起去见见导演他们,帮他在剧组里找个活儿干,那样他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麦言想了想,没有答应。他得先去看看绵绵她们怎么样了,他不想困在这个火车上,他想暂时和文丹分开一阵子。
文丹察觉了麦言的想法,她有些失望,但随即就想通了。麦言上完了厕所,然后拉着她在车厢里坐下。麦言说,你还记得吗,我们相恋就是在火车上。
文丹说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年轻,那时候真好。
“现在我们也不算老啊!”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后,麦言才感到内心有些不自信。不过他倒真不觉得那时候有多好,这么多年了,不一样是漂泊,虽然对周围的一切更失望了,可还活着不是,还没绝望。
麦言还想说,我们为什么要吵架呢?我们彼此深爱对方,为什么不能宽容一些,为什么要让爱的人痛苦,让自己也痛苦呢?可是他没说出来,他嘴里被塞了一个火龙果。
麦言醒了。这回是真的,他还在车厢里坐着,周围还是那么多的人,他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麦言。他不知道嘴里的火龙果是谁塞的,他吐了出来。他感到了尿意,这次是真的,他起身挤开人群去厕所,厕所门开着。麦言上完厕所,却不想马上出去,尽管里面的味道很难闻,可是厕所外面也好不到哪儿去。麦言想冷静一下,回忆一下刚才那个梦。

绵绵来车站接麦言,他们先是打出租车到汽车站,然后坐汽车到一个小镇,再搭马车到一个小村落,最后步行去学校。学校在半山腰,只有三间房子,一间用来上课,一间是若惜和绵绵还有小离休息的地方,还有一间用来办公,麦言就住在那间办公室里。
麦言太累了,所以没有和她们说什么,放下行李就去睡了。若惜已经铺好了床,因为要照顾小离和十多个学生,所以她没能去接麦言。她向麦言解释,麦言笑了笑,想拉她一起躺下睡,被她挣脱了,她说她去烧水做饭,等麦言醒了一定会饿的,一定要洗澡的。
麦言身上的确很脏,可是他一点儿也不觉得难受,躺下之后他很快就睡着了。这个地方虽然偏远,但因为有他喜欢的两个姑娘在,他感到很安宁。
“这里会不会有些危险?”睡醒后麦言一边洗脸一边问绵绵。
“危险?”
“嗯,我是说,这里只有你们两个女人,又这么漂亮的,会不会有坏人。”
“这里的人都很淳朴的,而且我们是来帮助他们的,他们把我们当恩人一样对待,怎么会危险呢?是你多虑了。”
“安全就好,不然我就留下来陪你们算了,我可以教孩子们学习写作。”
“还是算了,你教的话肯定误人子弟,以后他们长大了都得患上忧郁症。”
“我是说真的。”
“我也不是开玩笑,不是随便谁都能来支教的。我们来之前先去考了教师资格证,你愿意去考吗?”
“还要考证?”
“必须的。”
“那还是算了,你也知道,我最讨厌考试。”
“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这要看你们留我到什么时候了。”
“你不怕你老婆找来?”
“你知道我结婚了?”
“当然知道,宝鸡和西安挨那么近,你有什么事我们都知道。”
“那你也知道我和小雅分开了?”
“知道,小雅过阵子也会来。”
“汗,都要来啊?”
“你不欢迎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很突然。等会儿你带我四处看看吧。”
这里的确得贫穷,孩子们都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而且还都不合身,不过他们过得很愉快。看到麦言来,他们一个个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有些还从家里带了水果来。这里产木瓜和荔枝。麦言坐在木梯上,晒着太阳,吃着荔枝,感觉就在这里终老也挺好的。
第30章 无声的爱(1)

许久不见,小雅比麦言想象中成熟了不少。也该如此,岁月不饶人,连他的孩子都已经渐渐长大了。只是这些故人,分开又在一起,在一起又分开,让他渐渐觉得,一切都还停留在最初的样子:他哪儿都没有去,只是在有阳光的床上躺着,还没有被麦佳叫醒,只是在成都住处的床上做了一个云游四海、四处拈花惹草的春梦。
小雅的到来让本来就不宽敞的住处变得更加拥挤了。本来,她们三个都可以跟麦言住一起,可也许是为了向彼此证明什么,她们三个宁愿挤在一起,也不愿意和麦言睡。最后,只有小离和麦言住一起,不然实在住不下。
也许是因为到处漂泊,最后停留的这地方生活条件也不好的缘故,小离长得很瘦,浑身都硬硬的,一点儿都不像个女孩子。她显然还不习惯叫麦言爸爸,虽然愿意跟麦言住一起,但和麦言说起话来却总是让人觉得生疏。
“如果我离开这里了,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麦言带着愧疚的口气问她。
“你会带着妈妈一起走吗?”她说话的语气里带有超出实际年龄的成熟。
“我希望她跟我走,但她也许不会答应。”
“你为什么不能留下来陪着妈妈和我呢?”
“我也说不清楚,等你长大了大概就明白了,我自己也很矛盾的,我想我很快就要离开了。”
“那欢迎你再来,绵绵阿姨和妈妈都希望你陪着她们的。”
“是吗,她们这样跟你说的?”
“没有,是我自己看出来的,还有小雅阿姨,她们希望和你在一起的。可是你总是离开她们,让她们失望和伤心。”
“是,我对不起她们,更对不起你。你会恨我吗?”
“不会,你是我爸爸,虽然我们不经常见面,但你是我唯一的爸爸,我只能爱你。”
“是妈妈告诉你的吗?”
“不是,妈妈以前还有别的叔叔的,而我只有你一个爸爸。”
麦言抱起了小离,放她在膝盖上,他想流泪,但又不愿让孩子看到一个不坚强的爸爸。我亲爱的小孩,你的爸爸太混账了,麦言在心里默默地说。
也许是看麦言每天对着远处的山、近处的树发呆太无聊了,有一天,绵绵也爬上了木梯,在麦言下面一格的横杆上坐了下来。
“我们有多久没有推心置腹地聊天了?”绵绵一坐下就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从你唱周云蓬的《不会说话的爱情》那天开始吧。从那天开始,你就在心里,在我们之间砌了一道高墙,不允许我,也不允许你自己越过那墙。”
“是这样吗?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我滥情吧。”
“不,不是的。你滥情又不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你不滥情又怎么会认识我。”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那天我突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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