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小尸(老告)》第782章

他第一步跨出，即沉入无比深远的黑暗之地，走出了寻常修者，生生世世都无法穿越的距离。
但周边仍是只有漫漫黑暗，茫茫深渊遥不见底，似无尽头。
祝九下行不止，非常奇妙的是，和先前成仙时走的通天之路一样，当他走出三千步后，才像是触动了某种玄之又玄的气机，终在深渊最底处，看见了一缕淡淡的光明。
同时间，他还在身畔不远，发现那艘他和四阴教主大战前，进入深渊，搭载一位古老大帝尸骸的黄金宝船。
此船进入深渊前，祝九曾打出一缕光芒，附着在船壁上，随其入渊，目的是为了看看宝船入渊后的最终目的地。
但此时祝九所发这一缕光芒，早被深渊中的某种毁灭一切的力量，所洗涤消失。而那船的目的地，则显然就是想通过深渊，进入祝九此时看见的深渊尽头处，那一抹光芒中去，可惜未能成功。
整艘船上，寂静如斯。
祝九清晰感应到，黄金船上搭载的古帝尸体，亦被深渊中的秘力灭杀，消失成虚无。那古帝辛辛布局，航行了万古，最终想要从渊下出去的目标，终是没能达成。
且那黄金宝船，亦再非以往的辉煌无边，而是出现破损，舱室倒塌，裂痕处处。
可以想见，此船在深渊行进的过程中，必定经历过一处处极致危险的所在，因而出现损毁。
奇怪的是，这些深渊下的危险，在祝九沿途走来的过程中，无一显出出来，他一路从容深入。未遇到任何险况。
就在这时，照尸镜忽尔烁放光芒，像是知道祝九心中所想，字迹幻生：
“这里原本没有人可以通过，真仙也不行！但你不同，你补全了这三千世界的气机，因此得到这方寰宇的天道气机庇护，三千世界内的任何所在，对你来说，都没有危险。不会受到攻击。”
祝九问道：“谁也不能从深渊下通过吗？我记得深渊的初代渊帝，就是在沉入深渊后，成仙而去，难道不是从深渊下走了出去？”
照尸镜表面明灭无定，无所不知般，字迹再现：
“初代渊帝，当年也来到你现在的位置，却感到绝无法穿过深渊尽头的起源之光，因此最终还是选择撕裂虚空。去了天外，成为真仙，所以他当然也没能通过下方的起源光幕。但现今这般多岁月过去，初代渊帝已在天外突破真仙层级。成就罗天金仙之位。”
字迹又现：“你不是一直猜不透，古邪言为何潜入深渊太上长老隐居的空间吗？他是想前去搜寻深渊五峰特产的一种渊心石，因为只有渊心石，能规避下方的起源之光照射。从而穿过深渊尽头。但可惜那渊石早被本镜提前收摄了，古邪言自是一无所得。”
祝九暗忖原来如此，目中流转着智慧的芒采。沉吟道：“罗天金仙？是成仙后的境界吗？”
他说话时，已经抬手收了黄金宝船，推动其和鹏舟融合，同时继续迈步走出，轻松从深渊尽头处，那道照尸镜所说的起源之光中走出，成功通过了深渊。
果如照尸镜所示，三千世界没有任何危险，会对他进行攻击，通过深渊尽头的起源光幕时，只觉微微一凉，并未受到任何攻击。
镜面上字迹复现：
“真仙后，还有金仙、脱劫、衍道、不朽、以及混沌五重境界。而只有登临衍道境界，才可称为道祖，是真正的不可毁灭，纵便法力比你更强者，也只能将你镇压，而无法灭杀，历万万劫而不死。”
字迹明灭：“法宝器物的等级，则是在仙器之后，也有不朽，合道，天地灵宝，以及最后的混沌道宝几个层级。”
祝九正要询问照尸镜，它是什么层级的器物时，突然开口发出一声充满了震撼的低呼。
却是在他走出深渊尽头的起源光幕后，来到了一方无垠渺浩的虚空里。
这里的气息，和不久前祝九登临天外成仙时，所感应到的气机一模一样，也就是说，他穿过深渊尽头后，再次来到了仙界的虚空。
周边异常安静，极远处有繁星闪闪，虚空里有一股深邃、磅礴、古远，苍茫的大道气息，无处不在。
但这些还不足以让祝九惊讶至脱口而呼，真正令他不可自制的是，当他仰头而视的时候，看见了上方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
有一件无匹浩瀚之物，就在他上方悬挂，如同无边无涯的一方天壁。他通过深渊，就是刚从上方的天壁中走出，那也是他曾经生存修行过的三千世界所在地。
让祝九震撼至不能自抑的是，此时那三千大世界，正同时呈现在他眼前，以一种玄妙至不可思议的方式，排列在上方天壁上，徐徐运转。
没有人能准确形容，以一个宏观角度，同时将三千世界收入眼底的画面，会震撼到何种程度。
更让人不可置信的是，这三千世界所排列在其上的那一方天壁，实际上竟是一张无法形容其浩瀚的巨大符箓。
一张同时容纳三千世界的符箓！
确然如此，祝九曾经生存修行，叱咤风云的三千世界，都存在于一张无比博广的符箓上，在按某一神机方式运转排列，演绎天道法则。
那符箓大不可窥，其恢宏至伟处，超脱了任何人的想象极限。
那是怎样的一副场景，没有人能准确形容出来。
此前祝九从未想过，世间会有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在有朝一日呈现眼前。以他的城府与心智，仍禁不住要目定口呆。
好一会后，祝九才从震撼中稍稍平复下来，照尸镜字迹重现：
“本镜是天地灵宝的巅极层次，你眼前这张衍生出三千世界的寰宇神箓，也是这一级数，本镜和神箓在无尽久远前的时间前。已达成联系，我们一直以来，都是在和天外道祖博弈，为的是不被人操控的自由。
你此时所在之地，是只能从神箓内部的深渊尽头走出，才可来到的神箓威能笼罩下的天外仙界虚空，绝对安全，无人可入。”
不需祝九动问，镜面上字迹明灭，又生成一行行更多的字迹：
“四阴教主和古邪言。都是不同的天外势力所派遣，进入寰宇神箓的三千世界中，目的是要引起神箓内部的秩序崩溃，从内而外的瓦解神箓的道力规则，从而得以最终掌控神箓。
他们之所以失败，是算漏了本镜会和神箓相合，挟了你的灵魂，蛰伏在神箓内的世界中修行，最终成长起来。本镜帮助神箓的报酬，就是那级数几乎不在本镜之下，与神箓两相牵制，方便四阴教主行事的吞天宝卷。”
祝九心中诸多疑问层出不穷。立即问道：
“吞天宝卷早就进入寰宇神箓内，照尸镜你怎早不出手？”
镜面上字迹迅速变化：
“本镜之所以不曾与神箓相合，提前收摄吞天宝卷，一是为了等待祝九你的成长。再则天地灵宝级数器物，非常不易对付，且彼此间还会生出感应。因此那吞天宝卷两次出现，本镜都从你的识海内消失，就是怕它生出感应，进行躲避，本镜是在等待一击成功的机会。”
祝九又问道：
“既然仙界有势力，想图谋三千寰宇神箓，他们若是遣派出超过真仙境界的修者，进入神箓内，岂非无人可阻，更加容易成事，怎地就出了个真仙境界的四阴教主，未见更高级数的强者出现？这里面有什么因由？”
宝镜从祝九的识海中飞出，花样百出的在虚空中翻腾闪烁起来，状甚欢快，好一会才停稳下来，字迹闪灭，耀照虚空。
竟是十分人性化的，显出了‘祝九你是白痴’几个字样。
祝九立即哭笑不得，但他和照尸镜关系不同，在一起这些年多历生死，早已建立起深厚无比的感情，因此祝九毫不着恼，反而兴致盎然的等候宝镜继续解释。
宝镜上字迹变化：
“天地大道灵宝级数的器物，纵是在茫茫仙界，仍是屈指可数的无上之物，要进入神箓内部的三千世界，实是难比登天一般，四阴教主这样的真仙想进入，就必须动用同样是大道灵宝级数的吞天宝卷，费尽周折。
那古邪言也是历尽重重险阻，才得以进入神箓内。要是超过真仙层级，则无论如何不可能进入神箓内的三千世界，否则神箓早被人炼化了，那还轮到你这幸运家伙？”
祝九一呆，宝镜的意思，显是让他炼化三千寰宇神箓。
祝九道：“我哪有如此法力，炼化这般磅礴通灵的大道神箓？”
照尸镜凌空翻转，光芒闪闪照人，字迹又起：
“你是在神箓三千界中成长起来，与外来者完全不同，又经过本镜多年播洒神光，照耀识海，与神箓的气机完美匹合，因此你和神箓相合，两者的道能都将大涨，再加上，本镜早有布局，你的识海符箓，不就和寰宇神箓稍有相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