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一场2》第59章


的眼神却实实在在地凝视着她,那样的视线让她心下一紧,说不清莫名的酸涩。
第六十章 她和另一人
傅随安深吸一口气 ,意识亦渐渐变得清晰,收回思绪,正色地看着展母,略有些虚弱地对着展母温和的笑了笑:
“妈,您 别说了,这个孩子我要……我要这个孩子,你放心,这是我和嘉瑞的孩子,我绝不会不要的。”想到展嘉瑞当时应自己的那句“我马上回来”,傅随安一下子潸然泪下,覆上展母实则颤抖不已的手,轻轻点点头,嗓音因剧烈的伤心而有些哽咽喑哑,却让展母心里瞬间宽慰,不禁老泪纵横。
“好……好…… ”展母年纪也大了,如今一天连逢大事,像是一瞬憔悴了下来,她对着傅随安连连点头,坐在傅随安的病榻旁,全身都有些哆嗦,可还是抑制不住的复杂喜悦,只能不停重复说,“好,好,是展家欠了你的,随安,我们展家绝不会忘了你的好……”
倏地,半晌,一个幽远而低沉的嗓音响起:“你可想好了,随安,这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是柏谨言,他眸色苍峻深邃,坐在轮椅上的样子如隔着薄雾叫她看不真切,他问她,是真心为她,不全是自己的自私,他知道自己姐姐是为了能在儿子逝世后留个念想,想为展嘉瑞留个后,可这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那个留着未婚夫遗腹子的女人着实的不容易,他……不忍心。
“……我想好了,这是我和嘉瑞的孩子……我,要留着他,看他长大。”病房里的气流方才似乎 因为柏谨言的一句话而变得冷滞尴尬,终于,傅随安正色地对上柏谨言的眸子,淡定且坚韧地一字一句的话打破了这一室的凝滞。
咯噔一下,血液仿若瞬间逆流,柏谨言不着痕迹地剧烈一颤,面色却如常,不动声色地淡漠一笑,低低敛下眼神,道:“好,你想好了,就好。”
实则不是的,在那一瞬间,他的心思千回百转,仿佛一秒钟回到了当年,他同她一言不合,他一时失言,急急抓着她的手想解释:“随安……随安!静下来,静一静!你听我说……”
她却也是怒极地喊:“不——别碰我——再也不要碰我,我永不可能再给你生孩子,要生孩子,你找别的女人去生!”
她当时如是说道,他现在在想说,他为何不让她一步,他可以软弱下来,他可以示弱下来,然后将她嵌在自己的怀里柔声说:“都过去了,我不会再错待你了,我只要你明晰的孩子足矣了,即使你我除了盛儿再不可能有其他的子嗣,也无关系……”
然,他赵钧默历历在目,犹在耳畔,当时却是说了另一番话,他竟是对她说:
“莫用你提醒,明晰,你亦生不出孩子,从盛儿出生的那天起我便没有指望你能再为我生孩子……”
一瞬落子,片刻不得,无法反悔。
今时今日,当他们重聚,他的明晰还是和当时一样倨傲倔强,却不再是为了他忍痛坚忍了……
再呆不得了,他捂着自己又有些作疼的胃部,不顾医生的住院挽留,用尽最后一点点冷静出了医院让司机带他到了一家咖啡馆。
第六十一章 残酷月光
柏谨言就这样落寞 孤独地在“你会不会突然出现”呆到了咖啡店打烊,三催四催终于是被赶了出来。耳畔暮暮的抱怨声犹在耳畔:“咖啡又不是酒,你怎么灌咖啡跟灌酒一样,你当老娘是开酒吧啊,老娘开的是咖啡馆好吗?!你吓到老娘我多少顾客啊你,你……”
暮暮不懂 ,其实他只是想去见见晚晚。他想起当年,他曾问过明晰,怎么样,怎么样才能同他忘掉一切重新来过,分明第一次邂逅的场景,他安排的分毫不差。然,她却心死了一般答他:可以,除非你让晚晚活过来。
“晚晚,你去帮 我问问她好不好,去问问,你没死,是不是她就可以重新同我开始?”他眸色像浸了墨,漆黑无光亮,嘴角半勾,看得晚晚心惊肉跳,深怕这人癫狂在她店里然后一死了之。
柏谨言虽然一个晚上都在如同梦呓喋喋不休,呢喃自语,却是心下一点点地变凉变干涸。
其实,他不是不明白,他想,明晰,晚晚已经活过来了,然,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永远都不会活过来了。
柏谨言灌了自己一杯又一杯咖啡,加了好几份浓度,半丝无甜味,却觉得并不是那么苦,坐电梯到了冷寂的家里才哂笑觉得自己真傻,咖啡是越喝越清醒的,他艰难地撑着自己移动到沙发上,霎时,瘫软,力气全无,忽然手摸到了一软物,低眼一看,竟是他等给傅随安系上的围巾。
她还给了他,放在他家中的角落,片刻由不得他拒绝拖延,甚至找任何借口都回绝不了她的归还,这等撇清,像是百般嫌了他。
脑子清晰一片,却是十足的空洞,直到凌晨被越洋电话吵醒,是他风险投资公司的合伙人,亦是大学时期的挚友Abbott,先问柏谨言在国内好不好,礼貌性的问语,他却是沉默半响,下颌浅收,似有似无凝视着客厅所坐着的沙发前那幅壁画,偌大的天空,一家飞机,笔墨浓重,意境深远,他恍惚看见的不仅仅是这一幅画,喉咙不自觉哽咽,他再忍不住,抚额苦笑道:“Abbott,我不好,一直在找的,我爱的女人怀孕了。”
那头立刻惊诧了片刻,随后恭喜连连。
柏谨言却薄唇微凉,顿了顿说:“不是我的。”
远方电话线那头显然怔愣住了,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直到柏谨言恢复如常,平静而淡漠,在挂电话前又说了一句:“Abbott,从我死心送她走的那天起,我要的其实就很少了,我现在只想当她孩子的父亲。”
他本想着,只要展嘉瑞同过去做错的他不一样便好了,他会帮她看管着他,片刻不让他有任何伤害她的机会,他望她能拥有同当年不一样的日子,如今却不那么想了,若是什么都得不到,至少得到她和他们的孩子,亦是好的,聊以慰藉,诉他满腹寂寥的衷肠。
月高而清冷,寒意侵袭,眉目幽远如夜色,额角渗出冷汗,柏谨言却怔忡地望着落地窗外的明月,容色孤寂。
第六十二章 等我死(上)
慢慢的,冷气就像 有意识的一把剑刃带着冰凉感刺得他彻骨寒冷,良久,客厅里,柏谨言呵呵一笑,呼出的气有些迷了眼,眼眶微润,他胃部和膝盖处都隐隐作疼,浑身竟慢慢蜷缩起来不小心跌坐在了地上,似笑非笑地低低呢喃了一句:“……明晰,只我一人记得,我一人,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
最近神经 癫狂的人太多,每个唤她“晚晚”的人都似乎有些毛病,暮暮思忖着,慢慢空出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边叹气边同自己店里的工作人员一起打起烊来,这时已是将近凌晨了,却不曾想,迎进了客人。
“哎,不好意思 ,我们打烊了。”
玻璃门紧紧关着,透过玻璃,只见她店里的兼职指了指门上挂着的“已打烊的牌子”
那人倒也不恼,只是淡笑着冲着暮暮挥挥手,弧形较好的唇正蠕动着唤着暮暮的名字。
“晚晚。”
暮暮不禁翻了翻白眼,又一个她纠正了无数次但还是不停叫错她名字的人。
“让她进来吧,大家今天辛苦了,你们先回去好了。”而不知为何,她莫名就是拒绝不了那些迷迷糊糊唤她“晚晚”的人,那种口里的亲昵让她觉得匪夷所思的熟稔和亲切,她一直是信命的,所以愿意相信这是缘分。
苏一彤轻手轻脚的进了“你会不会突然出现”,双手合掌,满脸歉意,明黄色宽大的羽绒服将她真个人围的看起来越发娇小可人。
“喝什么?”
“白开水就行。”苏一彤坐下望着暮暮的眼睛充满了温柔,她的脸有些婴儿肥,看人的时候本就温和,而她那样专注地凝视着暮暮的时候,连暮暮这个大大咧咧的女人都不免心中柔软。
暮暮递了一杯盛着热水的玻璃杯给苏一彤,在她的对面坐下。
苏一彤立刻轻声道:“谢谢晚晚,晚晚真好。”
晚晚,晚晚,晚晚,都是晚晚,可偏偏她除了有些不耐烦竟还挺喜欢这个名字的。她素来不喜复杂,也不想想得太深远,夏南一直说她有一颗榆木脑袋,除了吃什么都愿意去想,空长了一张聪明脸,她每每耸耸肩不置可否。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设的是苹果最简单的铃声,苏一彤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了静音,刚想启口,手机又震动起来,她索性关了机。
“男朋友?”暮暮挑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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