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一场2》第64章


“没有人比我更知道她,她不会愿意打胎的,你们让她失去孩子就是让她死。”柏谨言眼眸微眯,双手在盖在自己膝盖的薄毯上攥紧了双手,语凝滞了几秒又道,“她爱嘉瑞,嘉瑞死了她更不会放弃这个她同嘉瑞的孩子,你们逼她打胎,只会逼急她,她这个时候禁不起的。”
“那也不能……唉,这不是乱套吗!?我们……”
“我答应了。”
傅母还在那儿说着,却不料傅父沉默了半晌,突然启唇开口。
“你说什么?!”
话落,傅母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傅父倒是还算从容,只是紧紧凝视着柏谨言宁静苍远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说:“我答应,不是为了你的财产,或是展家的补偿,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
第七十四章 荒凉(下)
柏谨言正色了几分 ,然后语气沉沉地答道:“我明白。”
结果自是 要让尚在病房里的三人知道的,展母听闻一下子哑口无言,惊愕得不知该说什么,但隐隐又觉得似乎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柏家的老爷子鬓 发斑白,目光炯炯,却坐在一旁亦不置一词,半晌,在傅随安未开口表态之前,他终于开口:“跟我来一下。”
到了休息室,老爷子只问了一句话:“……你爱她?”
“是的。”
“你可知道,她是谁的媳妇?”
“我知道,以前知道,现在也知道,但这个时候我不能什么都不做,爸,守着她的人也是好的,妈去世那年,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吗?你说你永远不会忘了她,你说自从她不在了,即使当年跟她吵架再小的事情你都记得一清二楚,你都觉得对不住她,我也是一样的,爸,我不知该如何同你说,可我想明白,我爱她,我会待她好的,哪天她不需要我了,孩子大了我不会缠着他们不放的,我会自己管着自己。”
老爷子看着自己面前的儿子,想着当年老伴儿慌慌张张地对自己说孩子中邪了,他并没有当真,可如今,他却是有些明白了,虽然依旧模糊不清,甚至不敢置信,还是有些猜到了头绪。
“你妈死前曾经握着我和你姐的手说,她死了你怎么办,你还那么小,那一刻我和你姐都发誓,以后无论你做什么,你成为什么人,我们都接受,如今你的决定也是,只要傅丫头答应,我没有意见。”
这或许是他这个父亲能为他妻子和他这个儿子做的最最没办法但也要答应的事情了。
回到病房,傅随安终于抬眼看向柏谨言,若说她不震惊是假的,可是她已没有太多的力气去应付了,父母来的时候在她耳边说了太多的话,母亲又是哭又是叹气,她想着嘉瑞,一遍遍地想着为什么会这样,这样的漫长这样的焦心已经让她连思考的力气都无了。
“我娶你,你依旧是你,我们分房睡,你不用担心。”
终于,还是撕开了话,柏谨言身子笔挺,语调不紧不慢,薄唇微抿,望着傅随安的眼神出奇的寂静似水。
“孩子……”傅随安干涩地启口。
“你要愿意我就当他父亲,你要不愿意,哪天他懂事了你再告诉他真相,不用顾忌我。”
他步步退后,甚至让人忘了他曾有过的阴戾的脾气。
“我只要我和嘉瑞的孩子。”别的她不求,她要的已然很少了。
这几个字依旧能戳伤他,然,他已经顾不得了,他说:“好,我答应你,有我在谁也不能逼你打掉孩子,谁也不能欺负你和嘉瑞的孩子。”
婚礼办的很仓促,结婚证也是匆匆领的,婚房就在他的公寓,也是简单贴了几个喜字,公寓里幸好多了一间客房,刚好他将主卧让给了她。
本来展母和傅随安父母还是心上忐忑不安的,只是有一日他们来看望的时候,恰好看到了柏谨言低头在那儿静静地给傅随安剪脚趾甲。
第七十五章 笑装开心
主要是因为傅随安 怀孕,本来心情便不稳定,一般弯腰蹲坐他都不让,看到她脚趾甲长了,他便低头顺手给她泡了热水洗了脚然后慢慢剪起她的指甲来了,彼此之间亦没有话,气氛很静谧,这一番画面,不可不叫人错愕失神,忽然之间,他们便什么情绪都没有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还会 想他吗?”柏谨言快剪好了,倏地,低声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
“会,每天都想 ,想他为什么就不要我们了。”她说的“我们”是孩子和她,恍惚间,语气惆怅,嘴角有些酸楚。
一室冷滞,气氛有些凝住。
展母和傅随安父母听到对话俱是一惊,尴尬得不得了,纷纷都假装喝茶看起了客厅的电视。
反而柏谨言和傅随安两个人很自然,而柏谨言也如一个普通兄长一般擦了擦手,然后帮她理了理头发,拍拍她的脸颊说:“他不会不要你们的,他肯定也在想你们,只是可能要入你梦的时候你刚好没睡而已。”
他挺俊的侧脸寂静如画,白色的衬衫衬得他显得愈发沉静。
柏谨言语气这样温柔,傅随安淡淡攒出了一个笑容,鼻子一酸竟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这些日子,她一直晨吐,他每回被她吵醒也没有任何抱怨,她知道他最近在接受治疗,现在科技也进步了,治愈的几率比以前大,复健很辛苦,他除了电脑开会议为公司决策定方案外基本都是在治疗和照顾她,有时她在想,他一定是上辈子欠了她,才会在这辈子和她以这种关系相处在一起。
其实若说柏谨言心里不痛是假的,只是每每能看到她,为她做些事情,他已觉得足够了,他将她照顾得很好,哪一天她若是能爱上了别人,亦是好的,至少他能将她完完整整好好地交给一个她看中并合适的人,好过让他成为一个什么都不能接触的可怜的局外人。
“睡吧,晚安。”等到晚上的时候,他给她掖好了被子,在她睡的时候离得近的柜子上准备好了她每天要吃的怀孕时补充营养的药片,每一个都是分开小个子放的。
“晚安……谨言,我像不像你的孩子?”傅随安忽然躺在榻上笑问他。他们已经不像刚开始那般生疏了,她也开始习惯叫他“谨言”了,毕竟是名义上的夫妻,总不能“小舅”、“小舅”那样叫。因现在的柏谨言并不像初见时那般具有侵略性,反而平和了许多,她亦觉得自然很多,没有像刚开始那样敏感不适了。
“不是,你是我的债主。”他唇微翘,戏谑道。
还有,我的妻子。最后几个字他私心地在心里答道。
她笑笑,只当是玩笑话。
过了很久,他见她安稳地闭上眼才转动了轮椅关上灯出去。
已经很晚了,他一抬眼方见到展母还未走。
“姐。”他低低换了一声,移动到了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何必这样认真,只是权宜之计。”终究还是忍不住,待人都走了,展母还是留了下来,虽然不知要如何开口,到了喉咙口还是开门见山地说了。
她盯着厨房里背对着她的柏谨言,就那样淡淡地说了句。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会认真?”
第七十六章 难倒回(上)
柏谨言垂眼静静地 注视着玻璃杯里的水,正盘算着明天让厨子做些什么菜才合她如今的胃口,这几日她吃的好些都吐了。
展母倒吸 一口气,然后转头看向主卧房的房门语气平静地说:“她没把你当丈夫,她心里只有嘉瑞,时至今日,她都只当你是普通朋友,甚至是兄长。”
若说心不痛是假 的,只是他面上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冷沉的眸子极平静地望着展母慢条斯理地说:“姐,你还不懂吗?她不用当我是丈夫,我将她当妻子便够了。”
“……”
“我待她好,同她待我好不好,是不是一样的,没有关系。
若是到了今日还看不出自己平素寡淡凉薄的弟弟鲜少的温存与心疼,她这个姐姐也便不用活了,展母缓缓垂下眼,意味深长地叹息道:“谨言,你变了。”
“姐,我一直是我。”他眯起眼,眼神深邃,淡淡地结束了谈话。
恍神间,展母看不清,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只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弟弟的身上有了些许人气,那种气息好像是在见到了傅随安以后才渐渐开始有的。
为了避免尴尬,之后的日子,傅家长辈及展母很少去打扰他们,而这几日因怀孕的缘故,傅随安的脾气不太稳定,自从同柏谨言匆匆结婚以后,她的休假也是柏谨言替她办的,她极少出门了,休假在家时闲暇便只会翻起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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