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星光不散场[出版]》第19章


“哪里哪里,这只是碰巧罢了。”芯辰立即谦虚。
“碰巧?难道是……‘碰巧’撞到个拜倒在石榴裙下的?”
“哎呀,王太太您又笑话我了。”
“哪儿啊……”
“够了!”王太太话还没说完,突然,在酒桌那头沉默了一整晚的男人冷冷开口,“还没演够吗?”
关竞风站起身来,冰冷的脸让室温陡然下降整十度还不止。深邃的眼睛瞥过芯辰,就像见到什么令人鄙视的东西一样,不再说话,直接走出包厢。
车子飞速行驶在开往芯辰公寓的方向,一路静寂。
他在不爽,这是连白痴都看得出来的事。
可是,她有做错什么吗?没有吧?她悉心打扮精心策划,不到一个半小时便三下五除二,帮他把那令人头痛的CASE解决了,这不是很值得开香槟的事吗?
可是,关竞风不开口,怒气很明显地浮动在整个车厢里。所以芯辰也同样不开口,为了打破这种过于奇怪的沉寂,她打开音响,一瞬间,贝多芬那一曲《致爱丽丝》愉悦地逸出。
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这首曲子?
尹芯辰用眼角余光偷偷瞥了眼关竞风,失望地发现他除了把薄唇抿得更紧外,没有其他反应。
车子很快抵达公寓楼下,她原本欲习惯性地下车,却突然想到——这辆车,其实是她的吧?
应该下车的……其实是他吧?
“呃……那个……你的车还停在那边。”芯辰指了指后边停车位。
关竞风不语,熄了火拔出钥匙扔给她,沉默片刻后,突然低低地开口:“你很习惯这样做事?”
“什么?”没头没尾的话让尹芯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说,在酒店里,你经常这样和男客户谈‘生意’的?”
“没有啊……”
“没有?!”突然,方向盘“砰”的一声被关竞风的拳头重撞下去,他勃然变色的脸转过来:“没有?那那个该死的王有为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你他妈和他就是最纯粹的客户关系!”
“我们真的是啊……”
“真的是?什么叫‘真的是’?我就坐在正对面,看着你那该死的胸部一次次往王有为身上蹭!你现在还敢和我说‘真的是’?!”
芯辰错愕地张大口,百口莫辩。
她的胸部往王有为身上蹭?她的胸部……蹭?!怎么可能?根本就没有的事好不好?!她只不过是为了让王有为心猿意马所以靠他近了点,可是,她完全可以发誓自己和他之间一点点点点点的身体接触都没有,绝对没有!
关竞风怒气腾腾的眼不屑地瞥过芯辰裹在黑色小礼服里的酥胸,那样的目光就仿佛她正身无寸缕地坐在他面前任君点评,突然之间,她后悔了自己今天穿上这条这么显身材的裙子。
“关竞风,我是说真的,我真的一点点都没有碰到他,真的。”
“够了!”他满面愠色,瞪着她的眼,愤怒飙到了极点。
车厢里突然陷入一种可怕的死寂,他瞋目怒视着她急着想解释却最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脸孔,这一张美到该死美到该下地狱的脸孔,从刚刚一听到《致爱丽丝》就让他遗憾的脸孔——到底是什么样的时光,让眼前这个女人随着这张脸的进化而让本质成反方向的退化?
“尹芯辰,”关竞风的声音在许久之后低沉地响起,这一回,刚刚暴戾的怒吼全部退去,却换上了某种更令人心惊的平静:“让我这个当‘叔叔’的来给你上一课,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必须讲尊严的,不是为了生意为了钱什么都能出卖的。你要知道,你今天这样做,除了出卖自己的人格之外连我关竞风也跟着你颜面尽失。”
芯辰的脸陡然苍白:“你……什么意思?”
可关竞风没有理会她苍白的脸色:“我不管你和王有为那头猪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不管你的品味和容忍度到底可悲到了哪个程度,但是尹芯辰,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以后再惹出点什么事你最好自己处理干净,别想再一次让我陪你上医院,因为,那只会让我恶心到想吐。”
啪!
啪啪!
啪啪啪!
一瞬间,成千上万的巴掌不分先后地集体往她脸上盖过来,千军万马往她身上穿过去,千言万语跨过千山万水最终千均一发地在她行将崩溃的心脏上赠上最后的致命一击,然后,她的尊严,她的努力,她的自以为,她的一切一切,就在这样的抨击下,“轰”地一声,全体崩塌。
“那件事……你一直没有忘记,对吗?”好半晌,芯辰才开口,声音却轻得不能再轻。
关竞风没有回答。
“就是因为那件事,所以你一直这样看我,对吗?”
性格的下巴微微动了动,可关竞风依旧不发一语。
她的眼泪毫不迟疑地滚下:“其实从那一次开始,你就已经看不起我鄙视我不屑我了,是吗?”
“所以到后来,不管我做什么,不管我多么努力想做个好人做个对你有帮助的人,你那颗英明的脑袋就是直觉地把一切扭转到情色交易上就因为你早就判定我就是个下贱不要脸的女人对吗?!”
“住口!”
“你才给我住口!”她突然大声吼过去,泪水像决了堤一样崩溃地在脸上肆虐,“我一直在想我做错了什么,每一次,我到底都做错了什么,我这么努力地表现可是又有哪里不对了哪里给你丢脸了——是,是,”激昂的语气突然又缓下来,转为无限自嘲——她轻轻一笑,在满脸泪水中自嘲地轻轻一笑,“是,像我这种人,二十岁就敢有劳你关大总裁陪着去堕胎的人,早就死过一次的烂人,又怎么可能再做对事呢?我的世界早就黑白无常了,又怎么还敢奢望有色彩呢?”
“该死,你给我住口!”关竞风原本压抑的怒火一下子又被这些话蹭到半空中,“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在说些什么?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长辈?”她怔了一下,可是,那个怔住是装出来的。很快,她又笑了,歇斯底里的笑声连隔音效果绝佳的车窗都拦不住,“你真觉得你是我的‘长辈’吗?”
“尹……”
“‘尹芯辰你给我闭上你那张该死的嘴’——是吗?你想说的是这句对吗?呵,真是不好意思,可是,就让我这张该死的嘴也来给‘关叔叔’您上一课吧——试问,连我的学生都敢上了,您真的还想当我的‘叔叔’吗?”
“尹芯辰!注意你该死的用词!”
“我用词不当吗?”她的声音真是轻得可以,“哦,那真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切确地说,我的意思是‘你连我的学生都敢睡了’……”
“尹芯辰!”
“做什么?不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长辈样,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突然间,她的声音又歇斯底里起来,歇斯底里地瞪住眼前这张纵使在盛怒中也依旧好看到该死的脸,“有哪个真正的叔叔会对着晚辈32D的胸部滚动喉结?关竞风,那天在客厅里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一直叫我滚进去换衣服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够了!真是太可笑了,想当我的长辈?你做……”
“啪!”
她想说“你做梦”,用最激烈最不怕死的语气吼出“你做梦”,但最后的那个“梦”字,再也无缘面对这个世界。
就在它刚要破茧而出让整句话完整地进入关竞风耳朵时,她的脸突然“啪”地一声被什么东西用力地盖过来,这一次,不是她的幻觉,不是比喻句也不是形容词,这一次,是一只真真切切的手,拥有毁灭一切力量的手,“啪”地一声,重重地往她左脸颊上甩过来。
尹芯辰一时间怔在那里。
她看着他,瞪大眼看着他,看着他也突然间怔住,好半晌,才彻底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东西一巴掌甩到她的脸上,让她的左脸颊突然间这么痛这么痛。
“你……打我?”大半晌,芯辰的声音微弱地、怯怯地、试探性地响起。
四周很安静,关竞风一时间就像是被什么定住了。
“你真的……打我?”
“芯……”他想开口,可是嘴巴张到哪一个程度她已经看不清楚,止也止不住的眼泪更加汹涌地自眼眶涌出,模糊了此刻距她不到十公分的脸,模糊了她脑海中根本就搜不到的曾经挨他耳光的事迹。
没有,完全没有。他从来不曾对她动过手,就算他曾经有多么多么生气,气得就要把她整个人都撕毁,就算那一次他押着她上医院时是那么面目狰狞,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对她动手过。
“芯辰……”
“下车。”她横过身,越过他努力地想替他打开主驾座的门让他马上滚下去,可是关竞风却眼疾手快地制止。
“芯辰……”
“你给我滚下车!立刻马上给我滚回你那辆高贵的跑车,滚出我的视线!”
她奋力地在他的阻止下扭动身体想甩开这力度强大到该死的桎梏,可是这副该死的身体不但不动如山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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