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万种风情》第64章


梁浅挑眉,以眼神询问他。
宴柯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梁浅的,食指点了点嘴唇,意思不言而喻。
梁浅轻笑了声,收回手,转脸不再看他。
宴柯却伸手钩住她脖子,将梁浅整个人带到自己面前,眼瞳深沉的盯着她艳红的嘴唇看了两秒,喑哑的声音道:“口红颜色太重了……”
话落,眼前覆下一道阴影,梁浅眨了眨眼,渐渐的,闭上眼悉心感受者抹缠绵的温柔。
片刻后,宴柯稍稍离开她,说话的时候气息滚烫的拍打在梁浅鼻梁上,听到他说:“这样,才好看。”

三蓝这两年因为没能跟上时代发展的潮流,及时更新换代产品和内部人员及结构调整,已经濒临破产边缘。
但是这家原本曾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电子科技公司。
“三蓝现在虽然看似破败,但它的利用价值和空间还是很大的,诸如人力资源、厂房里的机械设备、技术、包括经验……都是我们现在极其需要的,如果我们也想要开辟一条新道路,如宴总所说,不再仅仅只是将眼界放在房地产或金融投资,而是将科技电子这一块放大,开辟改革新,是必经之路,我们要向三蓝学习,更要吸取它的教训。接下来我给大家展示一下我的策划案……”
会议结束后,齐峰站在办工作前,例行公事地向宴柯汇报会议记录和一周行程表。
话音刚落,宴柯看向他,眼神幽暗,叫人探不清这道目光里饱含的情绪。
齐峰心里打鼓,故作镇定问:“宴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上次叫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那家小报社的老板是个见钱眼开的商人,我一提出价格他就毫不犹豫的签了合同了,现在那里……应该是一团糟了,毕竟这样的人事调动对这种小报社无异于是一场地震。”
宴柯似乎不太满意,转动钢笔的手指微微停顿,又在桌面上重重敲了两下,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齐峰心里又是一声咯噔,“那我让人再……”
宴柯晃了下手,“不必。”
齐峰点着头,想起件事便又补充道:“对了,聂小姐今晨已经抵达澳洲,以后,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宴柯眸光微闪,不置一词,片刻后,让齐峰出去了。
他盯着办公室的大门,眼神逐渐沉暗。
聂云菲偷偷联系媒体透露他身份,并引诱记者拍照的事,按照他以前的性格,绝不会是这样一个简单且仁慈的处理结果。
但郑岚从中阻挠,甚至开口替聂云菲求情。
而梁浅也似乎早有察觉,在那天早上两人一起去看宴长丰的路上,对他说了那样的话。
她说:“宴柯,我不是什么多好心的人,我的善良和教养,只用在对待我认为值得的人身上,不过宴柯啊,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看,我们手还牵着,身边的人还是彼此,这就足够了。”
宴柯想,可能是郑岚看他丝毫没有反应,怕他还是不肯放过聂云菲,便去找了梁浅。
她知道他的软肋。
就是梁浅。

梁浅在五年一度的DICC设计大赛中夺得金奖的消息传到国内时,宴长丰也因病情恶化再次被推进手术室。
出自拔得头筹设计师的作品可以出现在巴黎时装周秀场上,对于一名初露头角的设计师来说,这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莫大的荣誉。
比赛结束后,主办方举办了一场Afterparty邀请诸位参赛者狂欢一夜,无论胜与败,没有什么事是一场趴体不能解决的,如果没有,那就再办一场。
原本作为第一名的梁浅应该是众星瞩目。
但她却并没有参加,比赛结束的当天下午,就直接上了回国的飞机。
在两万里的高空上,梁浅望着窗外的层云,心里乱糟糟的。
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或欣喜若狂,而是,无尽的怅惘。
周静来了。
在她比赛的过程中,她全程坐在观众席,甚至后来在后台,还对梁浅的作品给予了夸赞点评。
明明应该是梁浅二十多年来一直都在期盼渴望的事,到了真正发生的这一刻,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缓缓闭上眼,让思绪短暂的抽离,心才能得以片刻安宁。

人生中最无助的时刻,莫过于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奄奄一息气息将无,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呆呆地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在医生让亲属签署手术同意书的时候,宴柯的脑子里都是嗡嗡的,一片空白,他看着脸被笼罩在口罩下的医生,看着他的蓝色大褂,看着手术室通红的灯牌,心不停的往下坠。
郑岚签了字,拍着他的后背,却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他们就像是两尊木雕,站在手术室前一动不动,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那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的到来。
宴柯点了烟走到窗边,低垂的视线漫无目的的停在远处尖尖的电视塔塔尖上,他就这样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时间好像永远也没有尽头,那扇门,也永远都不会打开似的。
如果打开,他们又会觉得恐怕。
医生开口说的话,带来的消息,是好或是坏呢?这就像是上帝给的惊喜盒子,在打开之前,你永远也不知道那里面究竟会是惊还是喜。
梁浅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宴柯僵直地身躯靠在墙壁上,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烟。
站在原地看了许久,梁浅走近,走到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宴柯僵了下,缓缓转过身,高举着手,疲惫的脸上写着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怕我们家小朋友躲起来偷偷哭啊,”梁浅轻声说,食指轻轻触碰他的眼皮,在他青黑的眼圈下画着圈:“所以我来了,我来陪你了。”
宴长丰被推进病房,医生站在门口,重重叹息。
郑岚摇摇欲坠,一瞬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齐峰及时扶住了她。
宴柯和梁浅先进了病房。
其实肚子里还有很多话想要说。
只是当宴柯坐在床边,看着身上被插满管子的爸爸,喉头哽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梁浅紧紧牵着他的手,安抚的看了眼他,随即轻声对宴长丰说:“伯父,我是梁浅,宴柯的女朋友,我们来看您啦。”
宴长丰眼皮子动了动,但他没有力气说话,也无法动弹。
但宴柯就是知道,他听得见。
于是他平复了片刻,思考着,缓缓说:“爸,我最近常常做一个梦,梦到小时候,梦到你们将我送到国外,梦到,我们家以前那个宽阔的窗户,我时常会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晚上,后来佣人阿姨问我坐在那里做什么,我说,在等爸爸妈妈啊……”
将手掌盖在宴长丰的手上,宴柯继续说:“我知道爸一直在偷偷来看我,也知道当年照顾我的人是您,这些年,我一直抗拒你们,也不愿意回家,其实不是因为生气或是记恨你们,我早就原谅了,爸,我早就不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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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宴长丰的手彻底瘫软下来,像是瞬间被抽去生命力的树干,宴柯一动不动坐在他身边,眼神空洞,双手死死的握住宴长丰枯槁的手。
郑岚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泣不成声。
病房内的气氛一时压抑的近乎死寂。
宴柯一直紧紧牵着梁浅的手,在下巴上轻轻磨蹭,他累极了,这几天一直守在病床旁,像是要把从前所有遗落的时光都一次性补上。只是他知道,补不齐了,永远也补不齐了。
遗体被白布蒙起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沉默无声,一双双漆黑的眼睛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阴翳。
梁浅摸到宴柯的手掌都是冰凉的。
对于亲人的逝去,她其实没有什么感触。
梁浅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情境,只是在这一刻,看着宴柯悲伤的面容,从心里深处感受到难以言表的沉重。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他,于是只好轻轻捏了捏他掌心,用这种无言的方式告诉他,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宴柯倚靠在空旷的走廊上,嘴里咬着一根未点燃的烟,神情阴郁的盯着外面的人来人往。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情感是可以完全共通的。
有人因病痛折磨远离人世,有人喜得麟儿欢喜雀跃。
宴柯转过身,长长的吐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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