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在大唐(飞刀)》第473章


“小小一个睦州城,只要一队兵马便能踏平,公主何须对他们如此客气!”
“咱们这般攻城,只怕等到明年也攻不来。”
“公主当真是妇人之见。”
……
一时人心俘动,气闷之极。除了吴王李恪与扬州长史房仁裕外,连愗州刺史崔义玄也有些沉不住气,说道:“公主仁慈,可惜贼众不识抬举,只怕劝降不大可能。”
杨悦只笑嘻嘻听众人言语,并不气恼,待众将声音渐落,突然高声叫道:“好!今晚咱们一齐攻城。”
众将闻言大喜,不由齐声欢呼。杨悦这才分排攻城计划。令扬州长史房仁裕、呈三李恪、愗州刺史崔义玄各领二千人马,分别攻西、东、南三门。自己领了五千兵士独守北城门。
众将士领命,杨悦却又吩咐众将不用急于强攻进城,先在城外放“火箭”即可。众将纳闷不已,然而主帅之命却也难违,而且贼兵怕火攻,城外放火正是应当。当下按照杨悦吩咐,带了火箭弓弩,剿车滑竿等物,只在城门外向城**箭。
睦州城不过一座小城,方圆只不过十里,也即直径只有二三里左右。比之长安城的大兴宫也大不了多少。强弓劲弩一阵“火箭”乱射,不多时,城内已是火光四起,一片大乱。东、南、西三门之外喊声震天。
唯有杨悦所在的北门不见动静,五千兵士偃旗息鼓,即不放箭也不进攻。只吩咐众人设陷坑、柜马、蒺藜、绊索等,众禁卫看了不由纳闷。
眼见东、南、西门火势越来越高,杀声震天,开始攻入城内。薛仁贵不由不解地问道:“公主,咱们要不要也杀进城去,末将愿当前开路。”
杨悦却只管摇头道:“不急,待会儿定有好戏,少不得有你忙活。”
话音未落,却见北门突然打开,冲出一队队人马。然而未冲出多远,已纷纷倒地,不是陷入陷坑,便是被绊索仆倒。众魔兵虽有刀抢不入之术,怎奈行动僵直,转动不灵,一但被绊倒,便爬不起来。前人仆倒,后人又继,未几,北城门外已是一片魔尸倒地。
薛仁贵大喜,与冯文瓒对视一眼,直待杨悦一声令下,便要放火烧人。不料杨悦却只是摇头,命人点亮火把,从怀中掏出《大云无想经》,高声念颂,梵音过处,一地“僵尸”尽成“面条……
薛仁贵指挥将士只管捉人,不多时已捉得数万贼众。众将士这才明白杨悦的真正意图,不由高声欢呼,齐称大妙。
唯东天王泪水纵横,喃喃说道:兵不血刃,兵不血刃……
真正的兵不血刃自然不大可能。不过杨悦的确以最小的代价拿下了睦州城。不只官兵伤亡极小,贼兵也极少死亡。一场攻城战下来,官兵无一人死亡,伤者不过十数人。贼兵伤者过万,但真正死亡的也不过数十人,实乃是罕见的战争场面。
第三百六十三章 平叛3(调虎离山)
贼兵虽号称十万,实则不过五六万人,其中三分之二乃是被俘的官兵,另外三分之一,一半以上乃是乡民百姓,只有小半是真正的弥勒教众。
江南弥勒教原分八部,天、地、山、泽、风、雷、水、火。八部九柱菩萨原本都是隋炀帝的旧卫郎将。大业十四年,右屯卫将宇文化及叛乱弑主,八人跟随效忠杨广朝请大夫沈光以及宿公麦光等人同谋讨贼,夜袭宇文化及营,不料战败,因而隐性埋名在江南。当时天下已乱,八人后来归庇于杨广旧部罗令萧铣,萧铣后来自称梁王,八人皆有封号。
武德年间,后梁被卫公李靖攻灭。天、地、山、泽四部,被“菩提”招降,早已归顺于朝廷。只有风、雷、水、火四部依旧在江南隐匿。
如今随“阿难弟子”造反的正是风、雷、水、火四部。
睦州城被攻下,雷、水、火三部菩萨均被拿下,三人乃是原三部九柱菩萨之子。经东天王劝导,皆向杨悦伏身下拜,大骂自己是受了女贼头的蒙蔽。
原来江南弥勒教自龙华大会之后,经杨悦求请,除风部九柱菩萨“封少才”随荆王、萧月娥伏诛,其它教众尽被赦免。只是雷部、水部、火部三大九柱菩萨并未被放归江南,而是依律流放到了岭南。江南弥勒教一时大伤元气。加之圣主已逝,而杨悦这个“圣女”压根未想过到江南“就任”,东天王隐于咸阳,对教中之事也不再理会,江南弥勒教几乎已经解散。不想,两个多月前“陈硕真”到江南,自称是新任“弥勒圣女”,组织教众在睦州造反。原本也有人心存疑惑,然而雷、水、火三部菩萨被“阿难弟子”下了**,尽由她驱使……
至于风部,原来的九柱菩萨风少才没有子嗣,由“女贼头”的亲信章叔胤率领,如今却不知去向。而且不只章叔胤,“女贼头”以及被她封为大将军的童文宝也不见了踪影。遍寻睦州城内城外,一无所获。
众人不由万分纳闷,杨悦心中更是忽起莫名地不祥之感。
虽然没有捉到贼头,然而兵不血刃一举将贼窝捣毁,众将士无不雷动,欢天喜地地谈论着这场奇战,对这位“女行军大总管”赞叹不已。
这一战的确堪称“奇战”。自酉时开始攻城,亥时结束。待诸事安顿停当,还不到子夜时分。
睦州城头,一轮弯月高悬,众将士兴奋之余,已渐渐入眠。
杨悦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暗想“阿难弟子”到底去了哪里?若捉不到她,只怕战事不能罢休。心中骄躁不安,悄悄走出营帐,独自走上睦州城头。
虽然死伤不多,然而满目疮痍,城内随处还可见到尚未燃尽的余火。四处兵士横卧,席地而睡,偶尔有几撮尚未入眠的兵士在低声私语。虽在春日,杨悦却也感受到一种沙场秋风的萧瑟。
“公主,怎还未休息?”
杨悦一面低头沉吟,一面在往城头上走,不知不觉中差点撞到一名值夜巡视的将军身上。抬头看时,见到一双深静如水的眼睛,却是吴王李恪。
多年不见,吴王的性子越发沉稳,眼角已有了几丝皱纹,每一条都似乎写着他的心事。但他的眼神却十分担然,望向杨悦似是平淡如水无欲无求。如果非要说有点什么,也只有温柔多情。只是那一丝情怀,却被他掩饰地极好。见到杨悦,嘴角微微一笑,如春风拂柳,温暖和煦。
自从到睦州以来,忙于战事,二人只在营帐中见过,还未曾单独相见。杨悦并不知道吴王乃是看到她从营中走出,远远跟了过来,还以为当真是在城头偶遇。
“噢。”杨悦愣了一下,道,“吴王怎亲自值夜?”
“反正睡不着,不如作些事情。”李恪笑了笑,看了看杨悦道,“公主在担心女贼头的下落?”
“嗯。”杨悦也微微一笑,在李恪面前,总能让她十分放松。
“担心也没有用处,不如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再找不迟。”李恪望着杨悦一脸疲倦,轻声言道。
其实他何尝不知杨悦心中并非只为女贼头而无法入眠,只怕还因为蜀王李愔,李愔之事他已从禁卫口中得知。只是杨悦绝口不提李愔,想安慰她却无从劝起。
“越困反越是睡不着。”杨悦摇头,无奈道,“陈硕真难不成有飞天遁地之术,怎会不见了踪迹?说来好笑,你也见过她,便是当年在大慈恩寺被滕王撞倒的‘陈娘子’,据说是南陈太子的后裔。”
李恪见说,心下微奇,想了想道:“据我所知南陈后主的太子并没有后代。”
“陈后主的太子并没有后代。”杨悦轻声重复一遍,记起这句话当日李愔也曾说过。杨贵妃之母即是陈后主之女,对陈家之事自会十分清楚。然而“阿难弟子”即非陈后主的后代,又为何非要冒充陈氏后人?特别是到江南造反,原是灭族之罪,难道陈氏一族没有人出来反对么?
南陈之后!突然杨悦恍然大悟。江南道正是当年南陈地盘,南陈灭国不过才七十年左右,只怕在江南还会有些影响,“陈硕真”假托南陈之后,当真有些名堂。
“南陈建都建康,难道陈硕真到了建康?”想到此,杨悦转念说道。
李恪却摇了摇头道:“自从隋灭南陈以来,因建康为南朝六国故都,向有天子之气,因而已将建康城夷为平地。如今的建康虽有人家,也不过只是一个大一点的村庄,她纵是逃到那里也无所作为。”
杨悦自到大唐以来,从未到过江南,竟不知原来建康早已不存在,听了李恪之言,不由一呆。暗道:“既然建康不在,阿难弟子又会逃到哪里?难不成见势不好,逃回西域去了?”思忖片刻,又觉不大可能,以“阿难弟子”对她的恨意,又怎会就此罢手?何况童文宝与章叔胤二人也不知去处。那“阿难弟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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