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辰揉着脑袋坐起来,第一反应是嗓音干哑地说了句:“水。”
祁夜桥递去玻璃杯,笑吟吟看着他仿佛刚睡醒有点懵然无知的样子。
夏辰顺手接了直接灌嘴里。
窗帘突然被风掀起一角,大片柔和的橙色光晕乍泄,夏辰拿手遮挡对他来说有些刺眼的光,发现窗外已夕阳沉落。
“醒了。”祁夜桥说。
夏辰睡眼惺忪地点点头,眉间不自觉皱起,哑声道:“我感觉……怎么怪怪的。”
祁夜桥下床,两臂一展,喀嗒喀嗒的骨头声嘡嘡作响,他长长出了口气,挑眉看着夏辰说道:“先想想这之前你都干了什么,让我们人事不省睡了一天。”
夏辰扭扭脖子,“我干了什么。”
祁夜桥:“自己想。”
“……”他这么一说,夏辰脑袋逐渐清明,反应过来后自己也没法解释那尴尬的情况,只能讪笑两下转移话题:“我们睡了一天?”
“嗯。”
“我以为睡了一年。”夏辰敲敲太阳穴, “头晕脑胀的。”
睡了一天,肚子饿得咕噜响,于是两人下床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找吃的。
收留的一男一女能发现他们晕倒也是因为饿的太厉害,虽然不好意思寄住别家还跟主人要食物,但饿了好多天只能拿水和一些饼干充饥,到现在身上没有一点食物,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来跟主人家要些吃的,结果误打误撞,正好碰见倒在地上的两个人。也算祁夜桥两人运气好,收留的不是某些末日狂徒,身为人起码还留有道德和良心,不然等两人再醒来,面对的就不是安安静静的卧室,而是数百双混浊不堪的眼睛。
于是做饭半途,祁夜桥去隔壁将两人叫上,双方都吃了个爽。
是夜。
睡了一天的两人没有丝毫睡意,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吃完睡,睡了吃,我觉得这日子过的有点对不起如今这个世道。”夏辰开始扯聊,“我们是不是应该运动一下。”
“嗯,我同意。”祁夜桥翻身压上他。
“喂,我说的是出去散步,你压我干嘛。”夏辰撑得懒得动,拿手做样子推他,“再压压吐了,起来。”
“我都没用力。”
“吐我身上就揍你。”
“吃的没你多。”
“等一下,嘘……”夏辰忽然捂住祁夜桥嘴巴,“听没听见什么声音?”
祁夜桥挑眉。
夏辰头微微一侧,做出倾听的姿势,静了半天,他露出疑惑的表情,“它们说……有人正在翻墙进来。”
“他们?谁?”祁夜桥以为他在开玩笑,于是配合道,“谁要进来?”
“……不知道。”夏辰眉头揪起。
祁夜桥好笑,脑中却骤地灵光一闪,不知想到什么,笑意微顿,随即他起身道:“我出去看看。”
夏辰没阻止他,只是默默起来跟上。
院外,白月高悬,繁星点缀夜空,漫天星斗如同千万粒碎银镶在黑色丝绒之上,星星碎片比往常多出大半,挂在天幕闪烁着宝石般锐利的光。
一道人影趴在墙头小心翼翼避开玻璃渣,蹑手蹑脚从墙外翻进墙内。落地时似乎崴了下脚,人影踉跄两步发出‘嗷’的一声,嗷到一半反应过来正翻人家的墙,那声痛叫顿时卡在了咽喉。
他静了静,眼珠子四转,周围传来遥远的蛙鸣,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动静。他心里松了口气,扭了扭脚踝,感觉没大问题便轻手轻脚朝着夏辰的屋子走去。
屋里灯火漆黑,月光下隐隐有摇晃的树影投进室内地板,形状婆娑。
来人小心拧开门把,一点一点推门。待缝隙能容一人进入,他迅速闪身而进,又屏住呼吸慢慢将门掩上。
耳边寂静无声,他的心跳快如擂鼓。
走出两步,他轻轻吸了口气。
刚要抬脚迈出第三步,蓦地感到左肩陡然一紧!他浑身一颤,登时被吓了个激灵,但同时他的右手下意识猛然后挥,手臂撞到一片温热皮肤,两厢碰撞,发出沉闷的嘭响。他瞬间弹开几米远,惊魂未定又恼羞成怒地看着面前的人。
对方站在那一动不动,几秒后才收回胳膊。
白光一闪,屋里的灯被人按亮。
“是你?”夏辰看清来人,顿时皱眉。
对方没说话,看着祁夜桥像是有着深仇大恨,狠狠咬了咬牙。
“沈御明,大半夜的,你偷偷摸摸想干嘛。”夏辰见他盯着祁夜桥,便走到后者身前挡住他的目光,语气不善道:“看什么看,又想被揍一顿?”
沈御明左手握着一根不知哪儿弄到的钢管,闻言冷笑一声,话也不说,直接凶悍地朝两人冲来。
祁夜桥眼疾手快将夏辰拉到身后,下一秒几乎没有任何停顿,钢管已夹着风声直直朝他脑袋劈下。按理说沈御明离他们几步开外,就算跑的快也需要点缓冲时间,但他的架势,夏辰看得清清楚楚,沈御明几乎是脚一抬就到了两人面前。若非祁夜桥反应更迅速动作更敏捷,那根钢管已经劈废了夏辰脑袋。
“他吃药了?!”夏辰惊。
“谁知道。”祁夜桥一招直踹被沈御明依借速度优势躲开,他啧了一声,“好小子,跟哥比速度,当心虐残你。”
沈御明从头到尾不出声,全然一副拎着钢管恶狠狠的样子。
“我是不是杀了他全家,”祁夜桥说,“他怎么这么仇恨地看着我。”
夏辰:“……谁知道啊!”
然后沈御明又冲了上来。
如果现场只有夏辰,以沈御明现在磕了药一样的状况说不定真能放倒他,不过世上没有如果,遇上护着夏辰的祁夜桥,沈御明看不惯夏辰的行为这回估计到了头。
“想找我报仇?”祁夜桥眯了眯眼,啪一下抓住挥得虎虎生风的钢管,右手闪电般掐上沈御明的脖子,“意思之前的教训你认为不应该受?”
沈御明左右挣扎,脖子被掐的通红。
他不甘心,明明自己好像拥有了异常的天赋,把萧和其中几个小弟收拾得服服贴贴,甚至萧和都管不了他,为什么现在他还是对付不了这个人!
“咳咳……”
祁夜桥扣着他脖子,不耐烦道:“小子,人的容忍度是有限的,他妈的好歹读过书,连做人都不会,整天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报复心太强,你父母就是这么教你做人的?”他劈手夺下钢管,另一手改拎住他后领,拖着人就走向门口,“现在杀个人没谁追究,老子把你捅死了丢外边喂丧尸也没人会管,信不信老子立马一刀给你个痛快。”
“咳……放手……”
祁夜桥拖着沈御明,一路避开活死人,来到了萧和一众人等暂居的地方。他毫不客气一脚踹开大门,‘嘭——’一声,吓了里头的人一大跳。众目睽睽之下,他又踹了沈御明一脚,将其踹倒在地,旋即冷冷看了愣住的萧和一眼,一句话没说,面无表情转身离去。
沈御明蹒跚着爬起来想追出去,一道凛冽的破风声从他耳边划过,他瞬间汗毛竖起,僵在原地,感觉脸颊滑下一丝温热液体,摸了摸,指尖泛红。
沈御明:“……”
所有的话哽在喉咙,他手指不受控制地抽了抽。萧和站起来,第一次用冰凉的目光看着他,沈御明喉咙滚动,不知为何有点不敢看他。萧和沉默了下,说道:“我们谈谈。”
沈御明脸上发白,难堪地低下了头。
隔日。
两人睡的晚,醒的也晚。
太阳愈发火热,两人便在客厅悠哉悠哉吃午饭。
“我们会不会过的太|安逸了。”夏辰看着依旧雪花刷刷的电视机,撑着下巴道。
祁夜桥懒懒应了一声。
“……”夏辰继续撑下巴,感慨万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话音刚落,门口猛地闯进一个身影,是昨天那个女人,只见她面色古怪,既惊慌又激动地指着外面对两人道:“外面、你们快去看看外面,出大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
院子铁门大敞,直直望去还能看到远处悠然晃荡的几个活死人,跟着出来的祁夜桥和夏辰霎时一惊,觉得这两人的行为简直严重找死,然而还没呵斥出口,站在门边的一名男子便回头,面色古怪,慌乱中又带着一点激动,与之前那女的如出一辙,只听他急道:“你们快来看!”
祁夜桥沉着脸走过去:“关门!”
然而男子不听,焦急指着门外叫他们过去看。
别人找死是别人的事,自作孽的家伙祁夜桥可不管死活,他举步上前准备关门,却在踏过门槛那一刻整个人定在了原地,目光难得透出一丝惊讶。
夏辰跟在他身边,自然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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