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年羹尧之子》第64章


方子敬环顾左右,“年大人需要重新布置一下吗?”年富摇头,“如此甚好。”方子敬迟疑了片刻才道,“有一事下官不知当讲不当讲?”年富和煦望向方子敬,“你我之间,无事不可讲。”方子敬目露感激,随即神情微敛,“最近仕林间疯传十七王爷与令尊抚远大将军不合。”

富一愣,随即苦笑摇头,“此等无稽谣言不足采信。”见年富神情的确无异常,方子敬暗暗钦佩,继续说道,“还有一事——”年富蹙眉,直觉方子敬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中之重,“前日言官弹劾浙江永康府知府年珏于耕田大典草率从事,不合规制!”方子敬话音刚落,年富霍然转身,一双眉目深处竟是说不出的阴寒,令方子敬心惊肉跳。年富沉声问道,“皇上如何裁定?”方子敬惋惜摇头,“革职,留用永康府,亲耕十年!”年富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比起广西临桂州知州杨询枭首示众似乎轻了点。”
方子敬讶然,对于一个在仕途上刚刚崭露头角的年轻官员而言,这十年太久,久得能将满腹的壮志凌云消磨殆尽。只听年富继续说道,“雍正二年,岁仲春亥日,圣恭率属亲耕,随行九推之礼,广谕天下。”方子敬点头,“皇上此举,其目的使为官者知稼樯之艰辛;悉农夫之作苦;察地力之肥沃,以存重农课稼之心,同时亦可使为农者断无苟安怠惰之习。所以在民间广布暗哨,使人监察,一旦发现执行不利者,严加惩处,决不姑息!”年富勾起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冷意,“他们煞费苦心想出如此罪名,当真令人无法为其开脱。”
年富状似无意间说出的话非同小可,然而方子敬依然神情自若,这让年富满意的同时对眼前年不过而立的方子敬多了一丝好奇与猜测。年富笑道,“回京述职数日,一直未有空与京中至交好友一聚,三日后状元楼,不见不散。”方子敬面带微笑,也不推拒,抱拳施礼“那下官恭敬不如从命。”方子敬离开后,年富坐于书案之侧久久出神,无人知道这一刻的年富脑海之中到底想了些什么。。。。。。
三日后,状元楼里人声鼎沸。善于经营的状元楼老板见张文庄一行走进楼来,慌忙迎上前去,满面堆笑,“大人能来楼里坐上一坐,令鄙楼馆蓬荜生辉。”张文庄笑道,“李老板生意越做越红火,这嘴皮子也是越磨越厉害了。”状元楼李老板连连讨饶,“又岂敢在方家面前献丑,大人里面请!”
将张文庄一行引进楼上厢房,坐在这里不仅能看到前街上热闹繁华的街景,亦能将状元楼底楼的景况尽收眼底。李老板躬身退立一旁,笑靥如花,“张大人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今番由小人做东,各位大人不醉不归。”张文庄摆手,“用不着你做东,今天这腰包自然有人来掏。”年富戏谑调侃,“张大人好大的面子,如今要想在这状元楼宴请宾朋尚需订座预约,张大人来此却可以白吃白喝。”
未免造成误会,影响张文庄声誉,李老板慌忙解释,“张大人与我状元楼有着莫大的恩情。”年富来了兴致,“噢?”见眼前青年衣着素雅华丽,李老板不敢托大神情恭敬道,“此前这楼虽名为状元楼,却是一位状元公也未出过。自从张大人寄居小楼,一夜小登科,从此我这得传于祖上的状元楼也就名符其实了。”
年富了然点头,“原来如此。”李老板告罪一声退出厢房包间,李东亭环顾左右,神情落寞,“想当年四人对饮成双,谈古论今,好不痛快。如今这状元楼还是当年的楼馆,人却只剩下你我二人。”比起五年前青涩怯懦的模样,五年后的李东亭蓄起了两撇胡须,自有股文人雅士的气韵。想到年珏被贬,孔集无缘仕途,遥想少年时的无忧无虑,李东亭不禁感慨颇多。
一直默然不语陪坐一旁的方子敬举杯敬酒,“常言道,‘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比起李兄的‘有缘’,我等‘无缘’之辈岂非黯然神伤。”情知失态于人前的李东亭甘愿受罚,酒入愁肠,顿觉浑身一轻,脸颊泛起一丝殷红,“在下姓李,字东亭,现任翰林院编修。”
方子敬朝着众人拱手道,“在下姓方,字子敬,现任通政司左通政使一职。”张文庄笑道,“户部侍郎张文庄。”说完三人目光齐齐望向末位自顾埋头喝酒的那位消瘦青年,只这短短说话的功夫,此人已然三瓶酒下肚,瞧着神态却没有半点醉酣之态。年富无奈,“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年季摇着手中酒壶,“此间在坐的全是官,草民年季一介白丁,自是只有喝酒的份。”酒是好酒,三杯酒水下肚,彼此之间熟络不少。
谈到云贵两广“改土归流”实施成效,众人不禁对那位谈吐儒雅、淡泊宁静的十七王爷充满敬佩。张文庄道,“初时武力威慑,蛇打三寸;随后断其粮草,令之互生猜忌;最后强攻弱扶,孤军深入,逐个击破。这一步步深入,环环相扣,心思缜密,算无遗策,当今天下用兵之神勇,恐无出其右者!”
话音刚落,只听楼下喧哗,众人齐齐望去。十多位士子簇拥着一位年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走进状元楼。李老板慌忙迎上前去,躬身施礼。青年抬手相扶,脸上的笑容和煦,令人心生向往。年季讶然失笑,“为何太平盛世,朗朗乾坤,尽出些伪善君子?!”只当没有听出这话中挪揄之意,年富疑惑道,“此人便是顺天府尹郭怀远之子郭晋安?”张文庄淡笑,“正是此人。”
作者有话要说:读这篇文文,读起来很压抑吗?
如果觉得压抑,郁闷,赶紧点“x”,
本来就是图一乐,别不高兴了,作者罪过就大了。。。。。。
第六十三(倒V)
……
李东亭高山仰止,“顺天府尹郭怀远其人乐善好施;济贫扶弱;美名远扬。皇上广谕圣训各府州衙‘孔子讲大道之行也,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然而能贯彻始终、固守如一者又有几人?”
年季带着三分的酒意好奇问道,“李大人如此推崇;想来这位郭怀远大人必定政绩斐然。”李东亭点头;“彰义门外的育婴堂、普济堂、慈仁堂皆是由这位郭怀远大人倡议推动,力促建成。就连当今圣上亦有嘉谕,令各地纷纷效仿。”
张文庄呷了口酒,淡笑道,“彰义门外如今伫立着一块牌坊;竹韵常年奔波在外,定然是没瞧见过这块牌坊的宏伟气势。”年富兴致盎然,“比起安徽桐城张府的十里牌坊又如何?”张文庄摆手笑道“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李东亭没喝多少酒,此刻他有些看不懂年富与张文庄二人脸上怪怪的表情。
方子敬道,“前日路过彰义门倒是有幸见到过那块矗立在街口的牌坊,其上密密麻麻镌刻着无数达官显贵,本地士绅乡衿的名讳。”李东亭点头解释起来,“那些人便是出资共襄盛举者。”这边正说着,闹哄哄的楼下异变突起,不知是哪位好事者大声朗诵,“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在座诸位学识广博,替在下品赏鉴析,小年大人这首诗文中‘万马齐喑究可哀’究竟何解?在下学识浅薄,遍寻古籍,日夜参详,夜半人静之时常常惊出一身冷汗。”话音刚落,人声鼎沸的状元楼里顿时鸦雀无声。张文庄倒吸一口冷气,目光凝重望向年富,“大清朝开国不过百年,因为笔墨获罪者比比皆是,此人无中生有,其心当诛!”
有人挑头,自然就会有人唱和,“‘万马齐喑就可哀’难道是暗喻朝中大臣不作为,致使天下饱学之士报国无门?!”“如作此解,这位小年大人岂非在替浙江查嗣庭、汪景祺之流鸣不平?!”“难怪此番浙江重开科举一事如此顺风顺水,看来正是这位小年大人同情逆党,其后推波助澜所致!”“朝廷清望之地,若然混进此等不孝之徒,当真是天下翰林之不幸!”
一时间状元楼内群情激奋,大有揭竿而起杀尽朝中奸佞小人之势。李老板急得脸色刷白,常在街面上混的,他自然知晓此刻处在风尖浪口之上的‘小年大人’是何等显赫尊贵的人物。李东亭忍无可忍,一拍桌子站起身,“无根之言,居然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意谤毁,跟乡间长舌愚妇有何区别!”年富拦下愤懑不平的李东亭道,“自古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若想说就让他说去吧。”
年富的话令熟知其为人的年季讶然失语,顺着年富淡然的目光望去,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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