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年羹尧之子》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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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季也不恼,淡淡凉薄道,“要是你知道那位东亭兄现下正在梨枝苑哭得梨花带雨,不知年富兄是否还有心情跟在下在此闲聊?”年富一愣,“李东亭?他会有什么事?”年季无奈耸肩,“可能是翰林院编撰如此枯燥的执事一干就是四年,想到人生苦短,碌碌无为,于是悲从心生,一时想不通吧?”年富瞪了眼满口胡诌的年季,“他不是那样的人。”一边说着,二人加紧脚步朝着城西繁花似锦的月松苑赶去。
一路行来,酒肆茶楼歌馆无不客座满棚,人声鼎沸,热闹非常。士子名流觥筹交错间品茗鉴诗,高谈阔论,而其间谈论最多的便是前日鸿文馆内郭晋安技压群雄,震惊四座,一时风头正劲无人能及。
年季瘪嘴,神情不屑道“你为何不去?”年富淡笑,“我又为何要去?”年季点头,“也是。”二人走进月松苑,却见大厅内人满为患,被士子生源簇拥在最中间左右逢源者正是那位少年才俊礼部侍郎郭晋安。年富举目望去,恰与那郭晋安四目相对,年富淡笑颔首,随即不做停留,打算绕过人潮,另择小径直奔梨枝苑而去。
却听得身后朗声道,“小年大人请留步!”年富暗暗蹙眉,扭过身时已是满面春风和煦,“原来是郭侍郎。”周围人潮纷纷避让,郭晋安朝着年富躬身施礼,“没想到公务繁忙的小年大人居然也认识鄙人,荣幸之至!”年富灿然一笑,“郭侍郎一首‘君子喻于义’,不知愧煞多少读书人,年某不认识都不行。”
尽管郭晋安掩饰得很得体,却还是让年富一眼看穿其内心的高傲与雀跃。郭晋安谦虚道,“那都是在座列位的谦让,加之小年大人当日不屑参与,不然哪还有郭某人前献丑的份。”郭晋安的一番谦虚谨让令在场士子生徒无不心生敬仰,而望向年富的眼神多少有些阴测测的不满。
年季借着扬袖喝酒的空隙,掖在年富身后,低声呢喃道,“收买人心,煽动民意,可是你的强项。”年富眉宇之间尽显一言难尽的无奈,“不是年某不想参与,着实□乏术。”年富话音刚落人潮边缘一位相貌俊朗的青年站起身,高声道,“宁州客民二十余万众联名上书,请入宁州籍,招致宁州土著百姓围攻。宁州秩序一片混乱,各府州衙纷纷告急,条陈奏本更是像潮水一般拥入通政司。如此情况之下,年大人忧国忧民,自然无法抽身参与我等诗词之会。”
年富面露微笑,朝着俊朗男子微微颔首,而俊朗男子则受宠若惊般躬身相拜。就在这时,年富有趣的发现曾经在状元楼内挑起事端的好事者再一次露面,伪装路人甲不满叫嚣道,“这位兄台是何意?我等聚于鸿文馆难道就是耽于享乐不成?”俊朗青年蹙眉,“在下不是这个意思,阁下莫要随意揣度!”
好事路人甲嗤笑冷哼,“在其位谋其政,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何来劳心劳力之说。我等聚于鸿文馆讨论诗词策论乃为应对秋闱大比,当今圣上求才若渴,曾于南书房晓谕大臣:寻觅人才当求贤若渴;发现人才当如获至宝;举荐人才当不拘一格;任用人才当各尽其能。我等感恩圣谕,定当拼尽全力以赴,他日高中,戮力报效朝廷!”
好事路人甲抱拳朝天,一番激昂陈词赢得在场士子高声起哄。面对得意洋洋的路人甲,身形颀长,样貌俊朗的杭州士子陈佑铭朗声道,“这位仁兄心气之高,志向之远,令人敬佩。但愿他日高中,也能做到在其位谋其政,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方不负今日之豪情壮语。”
好事者冷哼,欺冷的目光扫过一旁年富,“我等士子寒窗苦读十载,方得入仕为官一方,想到旧日种种艰辛,感同身受,定能体恤黎民稼樯之苦。怕就怕那些封荫祖上之功勋,赐同进士出身的纨绔子弟,素餐尸位,痛寒天下人之心!”此人字字剑戟,刀刀见血,且口无遮拦浑然不惧这番话会得罪多少京中权贵子弟。
激进言论令场中寒门出身学士群情激奋,年季凑近年富跟前道,“此人无意仕途,与此人争辩必然落于下风。”年富蹙眉,一双璀璨星目深处冰霜寒意一闪而逝,略作沉吟,幽幽叹息,“我大清朝现行之律法周章完备详尽,历数上下千年尚无一朝一国能与之媲美。若然说他便是一部完美法典,此言大不实。”
年富肃然目光扫向在场学子,“时移世易,还望在座未来之国之栋梁奋发图强,等到万事之后世间再无贫富之分,贵贱之别,人人遵而循之,真正做到佛家核心思想中万物生而平等的理想境界,到那时朗朗青史之上也必然有列位今日之功劳!”言罢年富朝着郭晋安微微点头,转身告辞。
与陈佑铭同行的皇甫渊突然站起身,举杯遥敬年富,朗声道,“大人所言字字珠玑,遥想尧舜禹汤先贤之前,我等祖先茹毛饮血于禽兽无异,后有勾起结绳记事,神农尝便百草,再有始皇一统天下,汉朝威震四野——”皇甫渊展开双臂,神情傲然,“煌煌大地,熊熊男儿当以‘文定天下,武慑四方’为毕生之宏愿!岂能因惧噎而拒食,生出此等愤世嫉俗的言论!”好事者被哽得面色铁青,目露狰狞,“竖子!无才无德竟也敢在此大放厥词——”好事者话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嘴角溅血,连退数步,撞到身后桌椅才堪堪稳住身形。
张文庄长身玉立,面露愠色,“宗室勋爵,世袭罔替,乃古之礼法。今人受益于先人,亦是皇上念及老臣半生功勋,何曾轮到你等在此嚼舌!”好事者捂住红肿的左脸,退立一旁,不敢言语,一双三角眉眼凶光毕露。
郭晋安见状,笑意盈盈道,“原来是户部侍郎张大人,都说张大人笑面虎威,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张文庄不理睬满面堆笑的郭晋安,径直从其跟前走过,郭晋安脸上的笑容陡然僵硬。张文庄来到年富跟前,语带责备,“知道的是年通政使好性子,不知道还以为是坨烂泥头扶不上墙!”年富摸了摸发痒的鼻翼,笑道,“你我同是过来人,秋闱大比在即,群雄逐鹿,难免有些热血过头。权且听之,任之,一笑了之,何必苛责。”张文庄淡笑,“你倒是豁达。”说完二人把臂走进梨枝苑。
望着年富飘逸的身影消失在梨枝苑门前,皇甫渊目露钦佩,“从前听一位先生讲,倘若为人下人时,要将自己看做是人;而为人上人时,要将旁人看做是人。”陈佑铭一番咀嚼,感叹道,“言语虽通俗,却隐含为人立世之道理。不知道那位先生姓甚名谁?”
皇甫渊抬头饮酒,好不畅快道,“忘了!”陈佑铭无语,重新落座,有雪肌歌姬在怀,陈佑铭酒兴正浓,仰头饮酒时恰见身后众星拱月的郭晋安郭侍郎再无先前般活跃,瞧着那张阴鸷的面孔,陈佑铭压低声音道,“这位郭晋安大人似乎与小年大人有嫌隙?”皇甫渊冷哼出声,“既生瑜,何生亮!”陈佑铭瘪嘴摇头,“他不及小年大人多矣!”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
第七十
……
忽闻梨枝苑内传来男子嚎啕大哭声,陈佑铭愕然;“花魁梨枝姑娘苑中哪位性情中人居然如此多愁善感?”身旁软弱无骨的歌姬媚眼如丝;“公子说的有趣,梨枝苑中能与姑娘喝酒赏诗的自然都是姑娘的贵客。”
饮罢;皇甫渊突然问道,“听闻这几日那位郭晋安大人与梨枝姑娘会过几首诗文,其中不乏妙文绝对;却依然被拒之门外?”貌美歌姬娇唇似火;微微上挑竟是说不出的妩媚妖娆,“姑娘不擅诗文;以诗词歌赋自然无法将其打动。”陈佑铭来了兴致;“那要如何才能与梨枝姑娘一见?”貌美歌姬嗔怪;一指轻点陈佑铭的额头,娇憨道,“公子莫要痴心妄想,早在四年前梨枝姑娘便不再会客,除了小年大人。”
一脚刚踏进梨枝苑李东亭粗犷的哭嚎声还是吓了年富一行心惊胆颤,三人立于门外踌躇良久,最后不约而同的选择暂时还是不要打搅为好。年富蹙眉,沉思半晌,“初冬渐至,狗肉滋补——”年季讷然眨眼,“说的是气话吧?”
年富无奈长叹,“的确是气话。”张文庄拍了拍年富的肩膀,“狗好杀,这狗肉却不好吃,太膻。再则狗主人心胸狭隘,刚愎自用,且无容人之量,终究难成气候。”年富目光紧盯着年季,直至年季被瞧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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