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那个倒霉儿子》第54章


“我不回来不正好?”迟天卓语调散漫,又把话题扯到了迟振和的现任妻子段婉红身上,“可怜了段姨,被个小三……”
“迟天卓,你给我闭嘴!”迟振和怒气冲冲的打断了他的话。
“恼羞成怒了?”迟天卓站起来,“好了,不说,不说,给你留点面子。”
他吊儿郎当的,全然不在意迟振和的冲天怒火,自个回了房间。
他已经五六年不曾踏足这里,今天一回来,到了这个房间,熟悉感迎面扑来,里面的摆设,风格都没变,好像一直为他留着,显得他多么重要似的。
他忍不住勾起一个讥讽的笑。
从小时候迟朗开始显示出他不同常人的冷静和才能开始,便被作为迟家继承人培养。
他和迟朗从小受到待遇不同,他哭了有糖,受委屈有人哄。
而迟朗哭了,没人上前安慰,他至今还记得慈爱的爷爷沉默严厉的模样,以及迟朗由哭泣转变为面无表情的瞬间。
那是他记忆里迟朗第一次哭,也是最后一次。
他那时并不能明白这种不同,以至于有些困惑,为什么大家对弟弟这么冷漠?
后来有次迟朗受伤没哭,只是很冷静找到佣人,说了句:“我受伤了,需要处理伤口。”
他那时看见迟朗流血的伤口,十分不解:“你为什么不哭,不疼吗?”
他记得迟朗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才说话:“我跟你不一样,哭了没用。哭既没有糖,也没人在意,得不到好处,也不能解决问题。”
语气里听不出伤心,看不出不满。
年纪还小,被溺爱长大的他还很天真,不依不饶的又问:“为什么?”
那时比他年纪更小的迟朗,冷漠对他道:“我只需要做好他们想让我做好的事就可以了。”
他很久以后才明白,其实迟朗那时候之所以哭,并不是伤心难过,也非因为疼痛。
而是看见他哭,得到了安慰和物质给予,所以模仿,以为能得到相同的结果,在发现并不能之后,迟朗便再也没哭过。
迟朗总能快速找到自己的错误,加以修正。
而他也在很久后才明白大家之所以对他宠爱有加,不过是因为没有需要他做好的事罢了,因为没有价值。
很可笑,他觉得他和迟朗同样可笑,不过显然他亲爱的弟弟不会这样认为,因为迟朗从不会伤心难过,就像没有感情的机器。
这样的人,居然会喜欢别人?
拉开窗帘,外面黑黢黢一片,没有光亮。
迟天卓拿出手机,给他亲爱的弟弟发了一条短信:我们见个面吧。
没一会,他收到回信:没空。
迟天卓想了想,联系了殷嘉禾。
*
迟朗洗了个热水澡出来,躺上床,就收到了来自好几年没见过的没联系过的亲生哥哥的短信,他看到内容,想也没想回了句“没空”。
迟天卓这个时候回来,无非是听到了迟振和私生子上位的风声,心里愤懑,不甘心。
而现在联系他,无非是想让他回迟家去,争一争。总之八,九不离十没什么好事。
迟朗随意回了信,转头揽上了叶息峖的腰。
叶息峖差不多快要睡着了,意识已经模糊了,他还是习惯性仰头给了迟朗的一个晚安吻,亲了亲人下巴:“晚安。”
第二天,给自己放了好几天假的叶息峖,一大早,去上班了。
迟朗送完人上班,自己又回了别墅。
赖着不走的季礼对着他欲言又止,迟朗看不下去了,干脆地问:“有话快说。”
季礼犹疑道:“你有没有觉得叶总对你挺好的?你看,我住这么些天,感觉他什么都挺依着你的,对吧?”
“什么挺好的,他对我……”迟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措辞,笑了,“他对我自然是非常好。”
很好,到这里思想正常,季礼暗暗地想。
接着他又试探道:“看来,他很喜欢你啊?”
迟朗沉默了会,问:“你到底想问什么?”
“不是,我是想你们感情正浓,我住这里是不是不太好?”季礼干笑道。
迟朗更奇怪了,以一种‘你居然有自知之明了’的眼神看他:“你才知道住这里不好?那什么时候滚?”
季礼:“……”
*
接下来叶息峖忙了起来,迟朗无所事事了几天,被殷嘉禾通知要去拍一个杂志封面。
这是早已接好的通告,迟朗不能拒绝。
到了摄影地,化妆师给他上妆,忍不住夸他:“您皮肤真好,气色也好,感觉都不用上妆。”
“大概是因为恋……”
他差点没忍住炫耀起自己的恋情来,又觉得暂时不宜宣扬,憋住了。
“什么?”化妆师好奇地问。
迟朗笑道:“大概是因为最近休息的好。”
一旁因为迟朗许久没出来工作,而被迫休假了几个月的助理凯莉:……信了你的邪。
迟朗上完妆,换好衣服,开始拍摄的时候,摄影棚突然进来了一个人。
迟天卓来这堵他了。
迟朗看了他一眼,什么话没说,投入到拍摄工作中去了。
摄影师咔擦咔擦的拍着,迟天卓悠闲的站在一旁等,一点也不着急的模样。
等到拍摄完毕,迟天卓才不紧不慢的过来打招呼:“小朗,一起吃个饭吧。”
他语气温和,面带和善的笑意,像个爱护弟弟的正经大哥。
反正躲不过,迟朗笑了下:“行。”
迟天卓早前从殷嘉禾那知道了迟朗的行程,因此早订好了附近餐厅。
两人独处的包厢里,迟朗漫不经心打量了眼多年未见的亲生哥哥,直接了当道:“不说别的了,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迟天卓给自己到了杯红酒,冷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放弃迟家继承权?”
“啧,这是我无法选择的。”迟朗道,“你不是应该调查清楚情况了,才来找我的吗?”
“少来这一套,我不相信你真会露出这么大破绽。”迟天卓嗤笑,“我们一起长大,我很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
他假装自己有精神病,使自己入戏,即使独处也保持警惕,利用身边所有人,骗过身边所有人,不露出一丝蛛丝马迹,让老爷子调查的时候,也查不出端倪。
但好像无法骗过迟天卓。
要说迟家谁最了解他,非迟天卓莫属,伪装没有意义,说谎没有必要,迟朗选择了沉默。
“难道你要看着那个私生子就这样上位吗?他可是那个小三的儿子,你忘了母亲的遗言了吗?永远别让他们母子踏入迟家一步!”迟天卓语气里有了怒意,“就为了一个叶息峖吗?”
母亲的遗言?迟朗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想过这件事了,殷霜问的遗言经由他的口,变了很多版本。
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跟秦轩说,殷霜问的遗言是不动他,以此表现得很有交易精神,同时降低秦轩的警戒心。
他跟迟振和说,殷霜问的遗言是要他好好照顾迟天卓,以此展现殷霜问最后时刻的温情,同时掩盖殷霜问的真实目的。
而事实上,殷霜问的遗言只有两个。
第一,拿回秦轩手里本该属于殷家的股份。
第二,永远不要让迟振和在外面养的情人和儿子踏入迟家。
殷霜问的收场显然不算好,她自以为爱的轰轰烈烈,实际上不过是可悲的自我感动。
面对迟天卓的质问,迟朗依旧保持沉默,他眼神平静,如同永远按部就班精心计算的冰冷机器。
“就为了一个叶息峖吗?”迟天卓咬着牙又问了一遍。
迟朗冷淡开口:“死人没有活人重要。”
迟天卓冷笑,“所以你就不管母亲了?”
“你自己也可以。”迟朗抬眼看他,“你这么激动的来质问我,无非是因为殷霜问当初选择保全你,让你觉得你在迟家感受到的亲情并非完全虚假,所以你在乎她的遗愿,想让我回到迟家争一争。”
他审视着迟天卓,“那么你为什么自己不去争取继承权?迟家家主的位置你也有资格去争取。”
迟天卓避而不答,“当初……当初你自己也答应了她的。”
“因为你觉得自己无能,所以你要把你的想法加诸于我身上实现,你今天跟我说了这么多,不过是因为你根本无法入老爷子眼。”
迟朗语气平淡的陈述,“理智上来考虑,他的确比你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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