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行富豪榜首[快穿]》第37章


☆、孤独的美食家(16)
之后一个星期的时间里,顾谦久违地过上了混吃等死、吃了这顿等下顿的美好生活。
在他大致摸清了自己的味觉工作原理之后,他甚至开始自己做起了食物。
顾谦的审美都是用钱砸出来的(当然这点他绝对不承认,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天赋异禀),老祖宗“一分钱一分货”这句话果然诚不谦欺。
因此顾谦照葫芦画瓢仿出来的菜不管味道怎么样,品相还是十分好看的。至少十分讨傅镜小朋友的欢心,甚至凭借着顾少敏锐的观察力,他还得出了一个不是很严谨的论断:戴明环好像也会格外偏爱那两道菜。
而顾谦也在有意地打磨自己的味觉,他可以尝到更多的东西了,五种情绪里他对喜、乐的味道格外敏感,品尝出的层次甚至慢慢地超过了陆封。
这也不奇怪,毕竟顾谦还是那个“爱美爱善爱自由”的顾少,能让他长久地陷于悲观情绪里的事物没有多少。
尤其是如今这样舒缓得可爱的日子更加助长了顾少的气焰,以前陆封跟顾谦斗嘴的时候还能毫无悬念地压他一头,如今顾少休养过来,陆封竟然隐隐有了败势。
实在气得人牙根痒痒。
比方说现在——
“哥哥好,好哥哥!”傅镜跳了起来,伸手去够顾谦手里的小瓷碗。
顾谦却笑得贱兮兮地把小瓷碗又举高了一点,眼角的余光正好看到陆封向这个方向走过来,歪了歪头,大声说道:“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再大声一点!”
顾谦的声音正好能被院子里的戴明环和陆封听到,戴明环仍然低着头认真地把傅镜小朋友作业本上的错字一个个勾出来,眼睫却颤了颤,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点,像是憋着笑意。
陆封却是直接向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傅镜小朋友也是个为了好吃的不要面子的食神,当即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地加大音量:“哥哥好,好哥哥……”她为了表示自己的真诚,又自创道:“哥好哥!”
顾谦:“……”
虽然不知道哥好哥是什么玩意儿,但是傅镜很乖就对了,陆封很吃醋就对了。
于是他把小瓷碗递给傅镜,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少吃点甜的,待会儿还得吃午饭。”
“嗯嗯嗯……”傅镜一勺子舀起一大块麻糖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对顾谦点了点头。
“……”好吧,至少态度不错。
顾谦这么想着,转身又进了厨房,另一边戴明环也批改完了作业,跟着进来了。
陆封依旧在院子里气鼓鼓,逮住吃糖吃得开心的傅镜逼她说:小姨好、好小姨和小好姨。
顾谦心情很好,对着刚刚从菜农手里买下来的新鲜蔬菜撸起了袖子,回过头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戴明环正在刷一堆被顾谦鼓捣出来的锅碗瓢盆,衬衫的袖子被精心挽了起来,水流不大不小,洗洁精的泡沫轻柔地亲吻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听见顾谦的话,他几乎没想就给出了答案:“榅桲扮梨丝,你昨天晚上做的那个。”
顾谦似乎是尝到了烹饪的无限乐趣,厨房几乎被他霸占了,而且他每次做饭之前还会问其他三个人的意见,三个人一般都会刚刚吃完这顿饭就开始思考下顿饭要吃些什么了。
这道榅桲扮梨丝是顾谦小时候吃过的一道菜,经常在婚宴上作为第一道开胃菜被端上来。虽然很经典,但因为用料太过简单,如今主人家一般都会换成比较好看的菜肴代替,因此也就渐渐很少见到了。
昨天顾谦看到陆封带回来的鸭梨,突发奇想依照着记忆做了一道出来,没想到戴明环竟然还很喜欢。
顾谦潇洒地打了个响指:“没问题。”
院子里的傅镜带上了哭腔:“好小姨,小姨好……放开我,我要去找顾谦哥哥……”
顺便从厨房里捞点好吃的。
但是傅镜小朋友还是太天真了,丝毫都没有透过现象看到她小姨为什么缠住她不放的本质,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陆封自然不能放她走了。
“哇……”傅镜大哭起来。
陆封:“……”
戴明环给顾谦打起了下手,听从顾谦的吩咐去洗了红豆绿豆黑小豆、又在大锅里撒了一把大米和小米,加了水,在锅底下添了不少干燥的柴火。
最后顾谦还掀开木锅盖,加了红枣和枸杞进去。
厨房里很静,只有偶尔响起的哗哗水声,顾谦切菜时菜刀与案板厮磨的声音,和柴火燃烧时偶尔爆出的噼啪声。
陆封靠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突然心酸:“你们俩这么岁月静好的,都看不到我的吗?”
戴明环抬头看了看她,当真认为她是觉得自己受了忽视,于是擦了擦手,给她拉出一把椅子:“坐。”
陆封捂脸。
她没有坐下,掀开锅盖看了看:“种类这么丰富啊……还挺好看的。”
顾谦头也没抬:“别掀开盖子,热气跑掉表层的豆子不容易软。”
呦,还表层。
陆封把盖子又盖了回去,拖拖踏踏地走到顾谦身边,在流理台上拣了个干净的地儿坐了下来,随手拿了个洗好的鸭梨。
还没等她一口咬下去,顾谦就把削皮器塞到她手里:“这是待会儿做菜的,就剩下一只梨了,你是选择吃掉它再出门去买一趟,还是打算帮我削个皮?”
戴明环抬头认真地向这边看过来,顾谦心里都快笑疯了。
“好吧。”陆封乖乖地给梨子削皮,削出的皮薄薄的连成一长段,技术还挺好的。
多了一个人,厨房里依然很安静,粥里煮豆子的香气和红枣的甜香顺着木盖子的缝隙飘散出来,弥漫在整个厨房里。
陆封低垂着眼眸,突然漫不经心地说道:“顾谦,你觉得你的五感尝到怎样的地步了?当然你擅长的喜悦,也就是乐,先不用说,愤怒也还不错,毕竟谁还没生过气?”她耸了耸肩,长长的水果皮一不小心断掉了。
顾谦看了她一眼,陆封好像有点紧张。
“哀和惧是你最不擅长的两个,喜的话,”她停了下来,像是斟酌了一下措辞,“你尝出来的有点太泛泛了,像是喜欢是可以分给任何一个人的,这是你的个性,很难改。”
说是问顾谦自己对自己现状的看法,陆封却自顾自地帮他分析得差不多了,最后才抬起头说道:“不管乐意不乐意,主动还是被动,普通人可以做到对酸甜苦辣咸‘雨露均沾’”她像是对自己的用词逗笑了,在那里神经病似的笑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像我们这种人,却好像是注定做不到的。每个人的经历和性格都会影响他对不同情感的敏感程度,而这几乎是不可变更的,人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在幼儿时期也很少能够有能力与自己的命运做抗争。”
顾谦停下了手里正在做的事情,轻轻把菜刀放在了案板上,认真听陆封讲话。
“所以,比如说你,不管你现在的境况怎么样,都能看得出你童年时期一定收获了很多人无条件的宠爱、没有止境的容忍……”
等等,前边的话还好,没有止境的容忍是怎么回事?
陆封轻轻瞥了他一眼,顾谦把质疑咽了下去。
她这才继续低下头讲道:“你对喜乐这两种情绪接受得十分自然和迅速,它们不需要你刻意调动情绪就能自然而然地被你感知到。但是同样的,你对一些负面的情绪就会很迟钝,或者说,你几乎毫无意识地就把它们消化成令你舒适的情绪。我也是这样,我也有擅长的和不擅长的味道。”
她自嘲地笑了笑:“我尝试了这么多年,才终于把我的味觉锻炼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并且它似乎止步不前了。你呢?”陆封的眼睛似乎能看穿顾谦和戴明环的秘密,“顾谦,你能来得及吗?”
你来得及吗?
这个世界是不是很不公平?
在剥夺了对世界最客观的味觉感知后,所有人都会赤/裸地面对自己的七情六欲,你想得到些什么,你在爱慕些什么,你在奢望些什么,你在悔恨些什么,你在恐惧些什么。
那些在心底里最隐秘的心思,才是人人生而平等的。
它们在最直接的感知下无所遁形,但人总归是有秘密的,那些连自己都无法面对的畸形念想,你真的会想要知道它的本质味道吗。
你会想把自己一分一毫、一血一脉的骨肉都残忍地剔除开来,看见丑陋的欲望与畸形的自己吗。
你不害怕吗。
但是只要有恐惧,我们的味觉就会尖叫着叫嚣起来,似乎也在帮我们隐瞒着什么。那个时候,也就是你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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