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被神宠爱》第57章


天道背道而驰而被扣上了“邪”的帽子。
束星并不笨,相反因为对很多事看得很通透,心性坚定,修行起来倒进步神速。有时还会渡一些灵气给狐狸,过了两年,狐狸竟有隐隐化出三尾的征兆。
那日柳逐云刚从外面回来,露水沾了满肩。他寻到正在屋后打坐的少年,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事告诉他。
踌躇半晌,怕以后这孩子知晓了后会怪他,还是开了口:“师父坐化了。”
第40章 第40章 狐之语〔十三〕
絮絮的白花随着风落在少年肩头;那少年闭着眼,周身宁静祥和;如画的眉眼间间带着丝丝冷意;仿佛山上化不去的雪。白色的二尾狐狸盘坐在一旁,像是在守护着这少年。
那绕屋的一林苍翠绿竹也成了这少年的陪衬般,惹得来人柔和下眉眼,声音放轻,“师父坐化了,要回去么?”
少年闻言睁开眼;原本饴糖色的眼已染了一片薄薄的血色;微微皱眉,薄唇轻抿泛出道好看的弧度,最终又闭紧眼。
“不去。”他生硬地回答。
然而刚刚那眸中分明闪过难过的模样;眼睫颤动着;无法再次入定。
柳逐云知晓他是嘴硬,心疼他;寻了一旁的石凳坐下;把知晓的消息缓缓述出。
“这是师父第三次渡雷劫;他常说事不过三;过了这个数便是没有那缘分。想着这次再不成功,便不再试。”顿了顿,“谁知在第一重雷劫就被打碎了法器,干脆自废道心,选择坐化。”柳逐云手肘撑在一旁桌上,手抵着脸颊,歪着头看着那盘腿坐于地上的少年,随意的模样,衬着背后的簌簌飞花,端是风流。
可少年却是不懂得欣赏的人,转头看过来,眉间满是寒意,“第一重雷劫就被打碎了法器?”
哪儿有第一重雷劫就能把法器击碎的?怕是有人动了手脚。
“你想的没错,是三清。”柳逐云坐正了身子,看着少年猛然咬紧牙,气愤至极的模样,转开了这个话题,“他们说师父临走前,很是不放心你,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少年一怔。
“事发突然,我已先去师父牌位前祭拜过。”柳逐云伸出手,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柄剑。那剑剑身带着隐隐青光,细而长,剑锋走若游龙。
“师父给你的。”柳逐云走到少年面前坐下,把那把剑递过去。
束星愣愣地接过那把剑,拿在手里,轻盈的灵气萦绕在指尖,带着洋洋暖意。
这算什么……束星咬紧唇。
他以为自己的离开已经把那男人伤透了,以为那便是师徒间联系的结束,所以这两年连想都不曾去想过那人,连回忆都没有过。
可这算什么……
原来这就是被人惦念着的感觉么……
修魔之人,连眼泪也变冷了,凉凉的泪水滴在剑身上,顺着剑沿滑落。
柳逐云叹口气,伸出手,大拇指的指腹抹去少年脸颊上的泪。
“怎的哭了。”他说着打趣的话,想逗束星开心起来,“我在师父牌位前可是说的你过得神仙一样自由快活,你现在哭,可不是在打我的脸。要是师父见了,我又得给他老人家抄符去了。”
小时束星犯了错,经常是他顶包,被罚抄了不知多少咒符。
可那少年还是啜噎着哭,一双血色的红瞳蒙上了层水光,一下一下往下掉着眼泪。
太多的眼泪,柳逐云被他哭得没了办法,心里也泛起酸涩来。
“莫要哭了。”柳逐云摸上少年柔软的发顶,像是小时候安慰着那小小的娃娃般,“这不是还有我陪着你么?”他倒是看得通透,知晓这孩子怕寂寞。
手臂一揽,把少年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声音闷闷的,“我不渡劫了,陪着你一起。”
这大约是一个修道之人最浪漫的告白,放弃永生,陪着一个站在世界另一面的魔修,共度余生时光。
然而这是他早就打算的事,他供奉的神不是天道,他的道意不是天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怕是也算半个魔修。再说他喜欢这人,怎舍得把这孩子一个人留在这里?
幽幽叹口气,抚摸着少年丝绸般的发,安抚的意味。
“所以莫哭了。”他偏偏头,靠着少年的脑袋,“你哭得我难过的很。”
束星终究是没回祖山,后听柳逐云说,小师妹也离开了师门,废了一身道意,嫁了山下一个樵夫,过得幸福美满。
“是么……”那在树下打坐的少年依旧如往常一样,只不过身旁多了把泛着青光的长剑,“幸福便好。”他说着,又闭上了眼。
狐狸已快化出三尾,最近总喜欢窝在林子里,找处灵气最为丰盈的地方睡觉。束星也没管它,每天依旧雷打不动地在屋后打坐,不管烈日当空还是雨水涟涟。
少年的道意即是自身,道行增到千年时,眉间竟浮现出了朵血莲来,那天少年身旁皆开满莲花,血色的莲妖冶又危险。
道生万物,血莲即是少年的道心,他渴望杀戮。
柳逐云终于是觉得不妙起来,问他修炼到底为了什么。那少年微微一笑,似乎觉得快意起来。
“我要先杀了三清,把他的头割下来喂了狗,再踏平那仙界,把这天道碾碎。”言语间,眼中红光更甚,眉心的莲花仿佛活了般,也流转着光般。桀骜不驯的模样,谁家初出江湖的少年模样。
少年固然是千年难遇的天才,修炼起来进步神速,可说要挑了这天,到底是自大了些。光那一个三清,便是万年道行,少年性急,怕是小有所成便会找那三清麻烦,毫无疑问会折在三清手里。
柳逐云抿唇,一双凤目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你那样恨三清,是为了谁呢?”
“他把谷雨神魂消了,这还不够我恨他么?”束星这意思是光是他杀了谷雨,便罪无可赦,更遑论后来对掌门出手,更是罪加一等。
但柳逐云却会错了意,眼神一黯,声音低沉,“这样。”
果真是为了那人,他陪了这孩子这样久,却还是比不过那人,天天心心念念着为他报仇。
可他却还是放不下,喜欢这孩子到不能自拔。
从小时那奶娃娃拉着他的袖子喊他师兄,便喜欢上了,丢了道心。
他柳逐云啊,这辈子真是栽在了这少年手里……
复又洒脱一笑。
罢了罢了,便当在这浪荡江湖里,做了场醉梦。
他转身走出了这林子,路上看见那狐狸,走过去。
“以后,你可要好好陪着我的心上人,莫要让他孤单了。”他蹲下身,交代着,平常风流倜傥的公子这时却显出几分孩子气来,“这孩子呐,最受不得一个人孤零零的。”
“你看他那样不待见我,不也是让我留在这儿陪他了吗?”
话语风趣,却显出几分涩然来。
后来柳逐云又是几天没有出现,束星也习惯了他隔三差五出去办些事,以为这次也是一样。
几天过后,那风流公子模样的青年跌跌撞撞走来,靠着那一棵翠竹站直了身子,望见那少年看过来,解下腰上的乾坤袋抛过去。
“做什么?”少年接住了,不解地看着他。
柳逐云只是笑,“礼物。”
少年却连打开看一眼都没有兴趣,把那乾坤袋放在手边,复又开始打坐。
“不打开看看么?”他听见柳逐云这样问道,声音不远不近,他没有回答。
柳逐云笑出了声,似乎是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儿却又换了句。
“我要走了。”
束星想着他不是经常走么,只是这次才回来就要走,“嗯。”随意应了一声。
柳逐云面上笑意加深,着迷般看着少年背对着他的身影,这孩子怎样都好看,好看到他喜欢得不得了,甚至愿意为他去死。
“喂!”他喊道,仿佛用了毕生力气,而后声音便柔和起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你?”
“你若是个姑娘,我定要八抬大轿娶你回家。”那公子勾唇一笑,“可惜你是个男儿,想着你受不得这样委屈,八抬大轿娶了我怎样?”
等束星回过头看去,那地上只留着一个木箱子,柳逐云已经不在了。
走过去打开,一整箱黄金,上面留着张字条:给相公的聘礼。
束星看着字条,忽然没由来地想哭,但有不知道哭什么,只觉得要失去他了。
“真是个傻子。”
柳逐云回了祖山,寻了那孩子年少时最爱去的后山林子里,靠着少年靠过的树坐下,咳出一口血来。想着少年应该不会找到这里来,便撑着一口气回了这里。
说不定那少年根本不会寻他呢。忽的又自嘲地想。
他果然自私,就算死了也要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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