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被神宠爱》第63章


那狐狸这些日子照顾这人已经快成了习惯般,还没走多会儿呢,一路上又是递水又是擦汗。
“你累不累啊?咱们歇会儿吧!”戴着黑色斗笠的狐狸还留着以前的习惯,只不过以前是在少年脚边儿打转,现在变成人了,就绕着少年周围打转儿了。
“要不要喝水?早上的包子还热着,饿了没?要吃两口不呀?”
这狐狸殷勤的紧,着实让束星觉得怪异。这才上山多少会儿啊?再说修道之人身轻体健,哪儿有这么娇气?额上的汗也不过是天气有些热,并不关爬山什么事。
那狐狸在身边一圈儿一圈儿的转,束星觉得挡路,干脆挥挥手把他赶到身后去跟着。
那狐狸吃了一嘴灰,委委屈屈地吊在少年后面,习惯性想摸摸自己头顶的耳朵,忽然又想起自己现在戴着帽子。
被嫌弃了……隐在黑色面纱后的脸也是委屈巴巴的,要是束星看了肯定要心软,可惜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往山上走,也没空关注这只行为“怪异”的狐狸。
柳逐云就没被嫌弃过……
他要是知道这次上山是去寻已死多时的柳逐云,怕是要当场炸了。毕竟他还以为这少年是去拿以前遗落在山上的物件来着。
他们在清晨上山,到晌午时才到达山腰,那里是束星以前在山上时常玩耍的地方。
束星带着狐狸走走停停,循着记忆里熟悉的地方一处一处找过去。
忽然,脚下踩着的落叶下似乎是藏着什么东西,束星蹲下身,拨开层层落叶往下看。
——那是柳逐云的桃木扇。
精致的扇骨用桃木打磨而成,是柳逐云常用的物件。既是他喜欢的装饰,也是拿来驱妖的兵器。
柳逐云并不是天生就喜欢拿扇子装成翩翩公子,也不过是有次束星看见某位山下的公子,随口提了一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自此柳逐云便带了这扇子在身上,似乎以为他喜欢这样的人。
但其实,只要那人是柳逐云,不管怎样,束星都会是喜欢的。
不管是谦谦君子,还是浪荡纨绔。
都会喜欢的。
忽然看见扇子下方吊着个乳白色的物件,束星拿起来看。
与束星记忆中唯一不同的是那扇子的下面吊着的一枚骰子,在阳光下边沿的棱角也泛着光。白色的骨头制成的骰子随着束星的动作吊在下方摇摇晃晃,骰子的中间被掏空,嵌着一颗红豆,色泽艳丽,讨人欢喜的精致。
束星望着那枚骰子出了神,想着这扇子上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个小玩意儿。
忽的,那人温润的声音闯入耳畔,那样深情的声音,仿佛包含一生中全部的爱恋。但又很轻,怕惊扰了那少年般,只是淡淡说着。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第45章 第45章 狐之语(十八)
“哈……”前面浅色衣衫的少年似乎是在笑; 连肩膀都在轻微颤抖。扇子骨被捧在那人白皙如玉般的掌心中; 末尾吊着的骰子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站在束星身后的狐狸歪了歪头; 想看清那背对着自己的少年面上的神情,刚想问出“你在笑什么呢”; 就又把那已经转到唇边儿的话又咽了回去。
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那涟涟而下的眼泪,阳光穿透那水珠; 散射着细碎的光点; 然后又随之没入泥土,再无踪迹。
狐狸这时才反应过来——这孩子是来寻柳逐云的。
那桃木扇就是最好的证明。
狐狸摘下头顶的斗笠; 手腕一翻,那帽子就同之前的莲叶一样不知被收到了哪里,那张被遮挡住的容颜也显露出来。
动物的体温本就比人类要高上些; 化作人形的妖兽也不例外,加之兽类形态的狐狸皮毛厚实,狐狸之前一直被不透气的面纱罩着; 此刻面上已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总带着说不清道不明媚意的眼睛沉默地看着前面几步远的少年; “你喜欢他?”狐狸闷闷地问。
束星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又不愿让别人看了去自己狼狈的样子; 是以没回过身,也就没有看见狐狸面上落寞的神情。
“自然是喜欢的。”束星如此答道。
“哦。”狐狸嘴唇动了动; 似乎是想说些其他的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干脆不再继续追问; 头顶的耳朵也耷拉下来,怏怏的模样。
原来是喜欢的啊……
他无能为力地站在少年身后,听着少年小声地啜泣手足无措,却又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站着,连安慰也找不出话来。
“你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儿么?”那少年竭力压抑着哭腔,他知道狐狸晓得他哭了,但有时候装作不知道要更好一些。
“好。”他听见狐狸答道,接着是踩着落叶的沙沙声远去,等到四下寂静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他终于是忍不住。
那少年膝盖一弯,跪坐在地面,眼泪如决堤般,手心里紧紧攥着那把扇子搂在怀里。最开始还是小声小声的啜泣,后来便是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眼泪淌了满脸,素来冷然的容颜哀戚一片。
本来应该走了的狐狸却是待在少年头顶那颗老树的枝干上,透过层层浅绿色的树叶注视着跪倒在树下的少年。
曾经束星和柳逐云在这颗树下玩耍过捉迷藏,束星当鬼时只要一会儿没找到柳逐云,没了耐心,便装哭。干嚎还没几声,自家师兄就急匆匆跑过来安慰了,屡试不爽。
然而现在他哭,就算是真的在哭,也再没有人会匆匆跑来,温言细语地安慰,再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来。
哭到嗓子嘶哑,眼泪再也流不出来,束星深一脚浅一脚独自在山上转了一圈儿,循着所有柳逐云可能去的地方找去,再没有找到其他东西,失了魂般抓着那把桃木扇下了山,在快到山脚的地方遇见了等在那里的狐狸。
那狐狸带着斗笠,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只能感觉到隐约的看过来的目光。
已经过了一个下午,虽还没到日落时分,但天色已经不如晌午那样明亮。束星顺着那目光下意识抹了把脸,泪痕都已经擦干,通红的眼睛也已经恢复了正常,放下手。
“抱歉,久等了。”出口的声音沙哑得让人心惊,他岔开话题,想着那时让狐狸走,到现在已经快将近两个时辰了。
“你和我客气什么?”那狐狸摇摇头,递过一个竹筒,里面装着些清水,目光仍旧在少年身上,把束星看得有些不自在。然而狐狸确实也没有等太久,他一直跟在束星身后,又提前一点下了山罢了。
束星接过来抿了一小口,润了润干涩的嗓子。清甜的泉水掠过喉间,喉头火烧火燎的感觉这才淡了些。
束星把竹筒递回去,看着狐狸把它收进乾坤袋,没有应狐狸那句话。
一人一妖相顾无言,束星望了望流云渐暗的天色,转身率先找路往山下走去。
“已经没有什么好找的了,我们回家罢……”
前方传来少年低低的声音,仿佛被风一吹就再也找不见。然而狐狸头顶的耳朵转了转,却是准确无误地捕捉到那句话,听了“回家”二字,心里欢喜起来。
“家”的含义,他曾听人类讲过,那是最亲近的彼此才会有的地方。
——那么现在,他也有家了么?
返回杭州的一路上少年都沉默着,腰间挂的那桃木扇让狐狸看了碍眼的很,那少年却是时常拿在手上摩挲,神情黯然。
狐狸本想像以前柳逐云带着少年一样,在返回的路上四处游玩,散散心,却不曾想那少年嘱咐不要在路上过多停留,意思要快些回去。
狐狸不敢忤逆,只得打消了之前的想法,怏怏地坐在马车前望着前方。
他想和少年说说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搭话,而少年又是一如既往地沉默着,于是他也一并沉默。
说起来他一直都没有族里其它妖来的通人性,学不来那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本事,喜欢便是喜欢,厌恶便是厌恶,说不来假话。
——也怪不得会沦落至此境地。
想着想着,心情便低落下来,哀怨起自己。那面纱搭在帽檐上,那张绝美的脸上显出几分落寞来。正巧里面帘子掀开一小点儿,露出一只白玉一样的手。
狐狸心领神会,晓得里面人想要什么,但又想和他说两句话,便假装不知道。
“是想要什么吗?”
里面那少年答的也简短,“水。”
少年的声音过了两天时间已经调养回来,清脆的少年嗓音,就这一个字也叫狐狸欢喜。
那狐狸应了一声,拿了装水的竹筒放到探出来的那只手上,借着递东西的动作装作不经意般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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