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义独一无二》第2章


“嗯,正好大哥也回来了,我们等你们回来吃饭吧。”
“好。”
挂了电话,我才发现自己赤着脚。地板有些冰。
我走到床边,在床边找到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鞋子和袜子。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很好,好得想唱歌。秦姨的日记里,大概是他八岁那年那本,用了整整三页纸记录她终于教会了他睡觉前自己换睡衣、脱下鞋子袜子,把被子盖到脖子以下而不是盖着脸。好像原本没有尽头的抗战,第一次打了一场胜仗一样。
他径自走进来,把图纸放回书架。书架整齐得像他没有把图纸取出来过一样。我赶紧把鞋袜套上,对他说:“小路,我马上带你回家吃饭,好不好?”
抬头看到他注视着我穿鞋子,眼神有些专注。显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睛说:“现在回家吃饭好不好?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
他微笑,弯下腰把我坐皱的床单抚平,把枕头摆放成原来的样子,才站直,站得笔挺。
嗯……我突然醒悟过来,不由摇摇头,今天的我太失水准了。
“小路,小林和小路一起到海阳哥哥的房子里吃饭好不好?”
他点头了,拉起我的手往外走。
往停车场走,有点凉。他身上的汗已经干了。还好他身体很好,不至于因为我今天的失魂而着凉。
趁气氛很好,我问他:“以后和小林一起把这里安家好不好?”
他没有回答,只用细长的手指捏住我的手背,捏得很轻。那是他不明白的反应。
“几天――”说“几天”他不一定明白,我暗自算了一下,说,“四天后我们搬到这里住,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好不好?”
“家?”他挤出一个字,语调非常平板,只是微微上扬的尾音,表示着这是他特有的发问方式。
“‘家’,对的。”
“妈妈死了,睡在……不起来了。”
长久以来,他的世界里,家,就是他跟秦姨两个人生活的三室一厅吧。我以为,“家”对他而言,只是,仅是,那间房子。所以说这两年他寄居的表哥的家,只能用“海阳哥哥的房子”指代。原来,他定义的家,还包括秦姨。
秦姨如果知道了,一定会非常欣慰。
不过,她已经去世两年多了。而他怎么理解生死的?怎么才能让他理解?
算了,现在不是操心这个的时候。
“嗯……小路,以后这里――”我伸手指了新房那边,说,“小路和小林一起住的房子,就是新的‘家’。”
他把眼睛移开,不肯正视我。我知道没有这么容易成功,鼓起劲再解释一遍:“和小林一起住,每天一起的房子,就是小路的‘家’。新的一个‘家’,‘妈妈’不在的。”
他略略偏着头,眼神游离了一会儿。终于看着我,咧嘴做出笑的表情,眼神却非常严肃――一个怪异的表情,告诉我他认同了。我满意了,回他一个笑,牵着他上车。不料他停住不肯动,等我回头看到他的脸,才挤出一句,非常低沉的:“好。小林、甜。”
甜,等于喜欢,等于高兴,等于愿意,等于舒服。
也许,一切都没有我设想的那么艰难。
二、戒指
门铃响了。他主动去开门。从十点开始他就放下手中的拼图专注的等千语。千语还是那个迷糊德性,明明九点半就出门了,现在才到――原本二十来分钟的路程,她走了将近一个小时。还好事先告诉他,千语可能会晚一点,所以他算是乖乖的等了二十三分钟。
天啊,跟他住在一起,连我也对数字和时间敏感起来了。
“嗨!秦路,好久不见!”门一开千语就高声跟他打招呼,好像不知道自己迟到了似的。也不等秦路回应她,就把蛋糕塞到他手里,“啪啦”两下把鞋子甩在门厅,径自走进来。
“啊~实在太热了,受不了了~五月还没到啊,就热得跟夏天似的!你知道今天几度吗?”后一句她是对着呆呆跟进来的秦路说的,也不等他回应,马上继续叫苦,“29度――真是没道理!去年这个时候才十几度啊!”
“二十……二十三。”秦路好不容易插了一句话。
“啊~真的假的?你记得?去年哦?”千语有些表情惊奇得有点假――在我眼里看来。她早就知道秦路对数字的敏锐,不亚于一台高性能的计算机。尤其是二进制数字。当年秦路在TJ大学旁听的时候,曾用汇编语言编写了一个非常长的程序――别的同学都是用c或者c++等高级语言编写的大作业,只有他用汇编。那个程序长得连教授都不乐意看――也因为跟秦路辩答时,他只会把程序从指定段落背诵一遍,而不是告诉教授编写思路。
大学的课程,尤其在计算机专业领域的课程,都不是秦姨或者我可以帮得上忙的了。还好无论是编程,还是电气逻辑电路,都是硬性科学,只要实践通过就行,不是非得用语言表达。
“嗯……”秦路有点急,挑着眼睛朝我看。我笑,放下手中茶盘,拍拍他的肩膀。
“因为要按温度选择要穿的衣服,小路每天早上都收听天气预报啊。”
“哦~你啊真应该去当气象局的档案管理员啊~这些年的温度你都记得?”千语大笑,“好像活电脑啊――还不怕断电!”
千语的笑声之夸张真是我也受不了,我干笑,挤开霸占了大半张沙发的美女坐下。也真奇怪,秦路对语音异常敏感――陌生女人的笑声在他们的世界里,是最可怕的刺激,但是千语夸张的大笑,却不会让他不安。
我认真观察他的眉头,确实没有不耐烦。
“对了,拿盘子叉子来,我们吃蛋糕啊!这种蛋糕我第一次做哦,赶快尝一下。”千语一边说一边揭开蛋糕盒子,露出厚厚的cream――千语所作的所谓的蛋糕,通常只有厚厚的奶油、里头包了一点点蛋糕。非常漂亮。不过扑鼻而来的甜香……
秦路摇摇头,看了一下墙上的大钟。
“十点四十三。”
以他对时间的敏感度,其实不用看钟表就可以报出时间,偏差不超过十分钟。
“有什么关系嘛,来嘛~盘子叉子~”千语叫嚷着冲进厨房。
我正视着他的眼睛,没有烦躁,没有“痛”,便说:“想的话,就现在吃吧?”
他还是看着我不动,我想苦笑。真不公平,为什么千语乱七八糟的话他就听得懂,我就不行?
“现在吃吧?下午不吃了。”
他点点头。
“盘子叉子放在哪儿啦?”千语冲回来。
秦路起身去取。
“哇――放那么高干什么啊,林音姐拿盘子岂不要搬椅子?”
哈哈。大概是。通常早饭和晚饭都是他包办了。他进厨房做饭,就跟编程序一样,有一整套完整而特定的流程,我根本插不上手。偶尔心血来潮想吃点夜宵什么的,洗净的盘子也会放到早上等他亲自放回去――通常连用过的盘子怎样放回去、放到哪儿,他都有固定的模式,冒犯不得。
我站在门口看他从最高的壁橱里拿了三个细瓷碟子,其中一个是不常用的,另外一套的。
“林音姐你要吃?”
我摇头。这么甜的东西,会毒死我的。
不吃归不吃,盘子总要拿出来放在一起的不是?
“嗯――好甜――”千语挑了一小块奶油,马上叫出声来。连她自己都受不了的甜,是秦路最爱吃的,也许,他的味觉也不够敏感?也不是,如果食物里夹杂了一点点他不要吃的东西,他一尝就知道了,马上吐出来、整盘到进垃圾箱。
秦路吃东西的时候从来不说话。
千语无聊的用叉子戳戳自己那一份蛋糕――尽管她让他给她切小一点,他还是把整个蛋糕切成等分的十六分――也许精确得一般的量角器量不出偏差。
“不吃一点?尝一下嘛?人家特意做的哦。”千语朝我扬叉子。
又不是特意做给我吃的。我白了她一眼,回头撞上他正盯着我看。是“盯着”没错。专注,所以表情保持着一个僵化的状态,不知情的人可能会觉得恐怖。
“怎么啦?”
他拿起我的叉子,挑了一块奶油,递到我唇边。
要我吃?我似乎看到自己脑门在冒汗。
眼神坚定,也就是固执。嗯,好大一块……
好甜……
“甜。”
不知道他说的是蛋糕还是我的表情。
~吃过蛋糕,他按习惯上楼玩拼图。他生活规律得可以用“精确”来形容,每天早上7:00起床,做早点,做半个小时运动,洗澡洗漱,和我一起吃早饭,8:30准时出门上班。住在海阳家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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