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穿了一本医书》第42章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迷迷糊糊,脑子一热,他轻轻抚上怀中人那两片薄薄的毫无血色的唇瓣。
接着低下头去,将自己的贴了上去。
四瓣相触,柔软的触感令人头皮发麻,却又忍不住在上面辗转。
这不是别人,而是薛白。
叶昭开始前所未有的战栗。战栗,带着隐隐的兴奋。
这样的兴奋不是因他尝到了某种禁忌,而是因为就在这瞬间,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他终于为自己一直以来欲喷薄而出又无处安放的情感找到了居所。
原来在这里,他想,原来是这样。
韩佳却像见了鬼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动作,半晌,颤巍巍抬手指着他道:“叶昭,你他妈……是真的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害,叶昭终于开窍了。
韩佳:初吻怎么了?电灯泡怎么了?你以为我愿意看吗!
第二天薛白一觉醒来。
鱼:你初吻没了。
薛白:???
晚安鸭。
第42章 我信师父
薛白在床上迷糊着醒来,周围一片黑暗。
他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攥在手里,攥得很用力,都有些发麻了。
有人趴在他床边,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像是睡着了。
薛白轻轻将手抽出来,趴着的人便也突然醒过来了。
叶昭见人醒了,坐起来惊喜道:“师父?”
薛白将手收回被子中,一时间沉默了。
叶昭大大咧咧没有察觉,高兴地起来去倒水。刚站起来,又想到要点灯,于是去够放在薛白枕边的灯。
身体倾向薛白时,薛白倏地微微向后挪了挪。
叶昭心里藏着事儿,薛白这个动作的意图再明显不过,让他一下便多想了。
他仓皇退了几步,嗫嚅道:“师、师父,对不起……”
薛白道:“……别点灯。”
“嗯。”
叶昭心中更加慌乱,他以为薛白知道了,他是不是知道了?
倘若他当时其实是醒着的呢?
那他岂不是……
薛白会怎么想他?
他这么恪守礼教的人,若是知道徒弟对自己存了这么大逆不道的心思,会怎么想?
他方才那个明显躲开不愿让他靠近的动作是不是……
叶昭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薛白皱了皱眉,道:“怎么了?”他刚醒来,嗓子还有些不舒服,说话有些低沉。
叶昭却硬是从这句没什么感情色彩的话里听出了不满,一颗心瞬间如坠谷底。
“没……没什么。”他说,转身去倒水了。
薛白现下只觉头晕目眩,脑中嗡鸣声不止,脸上和身上的伤口还有些隐痛,但用手一摸,发现已被涂上了冰凉的药膏。
薛白手触着那块黏润的药膏愣神,叶昭的水递到跟前还未发觉,直到听到他喊的几声“师父”,这才回过神。
叶昭抿着嘴,看着他喝罢水,又接过杯子放回去。
他本来想看看他伤势如何,此刻却不好意思开口了。
犹豫好一会儿,拿不准薛白的心思,只得说:“……师父,我先出去,你瞧瞧你伤口如何了。药膏就放在枕头边,如果还疼的话就再涂上。”
没听见薛白的回答,叶昭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关门的一瞬间,他又回头看向里面。薛白依旧没有点灯,房内一片寂静。
他甚至不敢开口多问一句。
以薛白的脾气,怎么就没将他逐出师门呢?
犯了这么大逆不道的罪,怎么就这么一副冷淡的反应呢?
若是说他当真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那现在这一副冷淡的表现也还是不正常。
叶昭心如乱麻,烦躁地抓了几下头发。
屋内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像是人摔在地上了。
叶昭来不及再多想,赶紧冲进门去看人。
薛白本来是要起身下床,谁料左手彻底没了力气,一时没撑住,连人带被子滚下了床。他又愣在地上了,呆呆看着自己左手,稍微抬了抬,没有任何知觉。
一抬头,叶昭正紧张地站在他面前,缓缓蹲下来,欲伸手又缩回去。
“师父,”他小声说,“我、我扶你起来。”
薛白默不作声,叶昭只得当他同意了,老这么坐在地上也不是办法,只能大着胆子去扶他。这一扶他才发现,薛白昔日尚且能提能拿的左臂,此刻已经彻底绵软,无力地垂在身畔。
他慌忙去看薛白的脸色,果不其然,他必定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光亮从大敞着的门里进来,薛白的脸半笼罩在阴影里,另一半露在月光中,能够看到青青紫紫的伤口还布在脸上,面色惨白得吓人。
没由来的心痛涌上叶昭心头,仿佛比断了自己的手还要难受。叶昭不由咬牙切齿,真恨自己当时没将那些人杀了,更恨自己去得太晚。
若是早一点、再早一点……
顾不得什么尴尬不尴尬了,叶昭将薛白从地上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把被子严严实实给盖在身上盖好。
做完这一切,叶昭郑重退开几步,站在离床不远不近的地方,忽然双腿微屈,腾地跪了下来。
薛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你这是干什么!”
叶昭闷闷道:“师父,你打我吧。”
薛白道:“我为何要打你?”
叶昭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向雪亮的眸子此刻却好像笼上了阴翳,浓郁得化不开。
“师父,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原来他在在意这些。
薛白摇头,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快些起来。”
叶昭竟意外的固执:“我不起来。”
他深知自己不止这一条错处,只是他实在说不出口。
他大逆不道,他痴心妄想,他居然觊觎他的师父!
薛白道:“你起来。”
叶昭深深吸气,继续坚持:“我不起来。师父不用原谅我,如果不是我来得太晚,师父的手也不会……”
薛白突然加重语气,厉声道:“你起来。”
叶昭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这样跪着,我只会更难受。”
难、难受?
为何薛白会觉得难受?难受的不应当是他么!是他来得太晚,是他包藏祸心,明明是应当他感到难受啊。
薛白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你……起来。”
叶昭终于站了起来。
薛白也不去看他,偏头越过他的肩膀,看向门外的沉沉夜色。
“十一岁那年,我母亲去世了。”
这句话猝不及防,还没等叶昭有所反应,只听薛白继续淡淡说下去:“我母亲身份低微,嫁入薛家后没什么地位,没少受大夫人和二夫人的排挤。”
这是第一次听薛白主动讲起自己的过往,叶昭微微瞪大了眼。
“她身体素来不好,自从我出生后更是一日不如一日。久虚成疾,一直撑到我十多岁时,她撑不下去了,突然一病不起。”
“府上的大夫皆束手无策,也不是没请过外面来郎中,可他们皆说病得太久,已深入血络,难以回天。”
“我是眼睁睁看着她离开的。她走的时候,甚至瘦得已经认不出原貌来。后来我才知道,母亲是常年肝郁成疾,但并非无药可救。可我终究是知道得太晚。”
“我自小师从徐茗乡老先生,儒义礼教、诗书典籍无一不学,但当真面临生死离别时,我竟发现我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叶昭轻声问:“所以师父才去拜师学医?”
“嗯。”
薛白就这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许久,他才开口道:“绶之,关于你的身世,你都知道了么。”
叶昭道:“……知道。”
薛白呼吸停滞片刻,又道:“……那你、恨我么?”
这句话没头没尾,叶昭不解:“恨什么?”
“他们是你的家人,却因我而死,你恨我么?”
叶昭想也没想,道:“不会。”
薛白倒是没想到,眼神这才落到他身上,迷惑地看着他。
“……为什么?”
叶昭其实比薛白更吃惊,他本以为薛白会生自己的气,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在想这些。
他怎么会恨他,且不说那些本来就不是他的家人。即便是,面对着十数年来未曾问津的家人和救命栽培之恩的师父,若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与师父反目成仇,这才是真正的丧尽良心。
况且,他不相信此事真是因薛白所为。
若是其中有什么隐情,谁又能知道呢。
于是叶昭笑着道:“师父原来在担心这个。我已经和他们说了,回去告诉赵大人,我不是什么少爷,也更加不会同他们回去,不会认他做父。我从来没有过家人,我只有师父。”
薛白彻底怔住了。
叶昭郑重其事地望着他的眼睛,双眸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和隐隐的笑意。
叶昭一字一顿道:“我信师父。”
薛白的眼眶竟然在这一瞬间微微湿润了。他定定看着眼前的少年,回想起两人初遇的情景。一晃六年,当初的少年早已眉眼分明、英气逼人,他的眼中闪动着星光,燃烧着灼灼的火,像是要将人心都点燃。
薛白不敢再去看那双眼睛,真怕自己的心真就跟着烧起来了。
叶昭却愈发的大胆,他大着胆子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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