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苦逼男配的逆袭之路》第6章


再后来,他许是高兴过了头,捧着箱子脚下没注意,一个磕绊就把箱子甩了出去,连带的,自己也摔得不轻。
就这一摔,箱子便可坏了一个角,看起来坑坑洼洼的,怪寒碜的。
我隐约记得那个摔坏角的箱子一直放在晟王府,因着行军打仗不易携带,清霭便没带着他。眼前这个,恐怕是他后做的吧。
我摸上箱体,却在摸到那个缺角的时候彻底慌了神。
这分明就是当年那个箱子。
我不知清霭为何非要去寻回这个破箱子,也不知他为何还要用这个残次品来承载自己的宝贝。自打进了小竹山,我的沉着我的冷静似乎都离我而去了,超出我想象的事实一次又一次的动荡这我的内心,我竟开始慌张了。
总觉得,打开这个箱子,有些事,就会变得不一样。
我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向来讨厌事情脱离掌控。可这一次,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而我竟没有不悦,没有愤怒,甚至在心底,还有丝丝的期待。
我顺着记忆按动了箱盖上的机关,咔哒一声,箱子开了。
箱内并没有什么奇珍异宝,只是整齐的码放着一些书本信件。我略有诧异,拿起放在最上层的两本书,稍稍翻看一番,发现那是我的诗集。
人无完人,再有能力的人也免不了有弱点。我自认为自己是饱读诗书才华横溢,治国平天下样样精通,可偏偏于诗词一事上栽了跟头。我不善写作,偶尔兴起,写出的东西也不过是市井打油诗的水平。可偏偏,我身居高位,总有些情况必须要赋诗几首。每每到那时,那帮喜好阿谀奉承的人就会昧着良心的将我那简单至极的诗律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那话,听得我自己都尴尬。
可能是今日令我吃惊的事已经太多了,再见到这两本诗集,我已经没有了惊讶的心思。
这两本书已经很旧了,但保养得不错,因此并不破烂,书上翻阅的痕迹很重,每首诗旁边还有书主人的朱笔批注。沈清霭似乎经常翻看这两本书,书上的字迹新旧不一,显然是多次批注的结果。我突然来了兴趣,想要看看沈清霭是如何看待我这拙劣的诗作。
毕竟,他是少有的,不需要奉承我的人啊。
不能将满腔热情和壮志挥洒于纸一直是我的遗憾,每每当我满心豪情时,我的诗句却总不尽人意。世人夸赞一直是昧着良心称颂我的辞藻和笔墨,从未有人能从那浅显直白的语句中体会我的野心我的期望。
我这也是强人所难了。
但,时至今日我才发现,是当真有人可以读懂我的心声。沈清霭写于书上的朱红色批注,将我的野心,我的志向,我的情感,我的内心,一一表露干净。他的层层朱批一点点将我的内心世界描述出来。我惊叹于他对我的了解,惊喜于他能理解我的思绪。同时,我也有些怨恨自己,为何没有早日发现这位知音。
或许早就发现了吧。我回想起当年与沈清霭相处时的自在,第一次怨恨起自己的迟钝。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篇番外 写的我要吐了。。。。
结果还没写到主角装逼那一段。。。
心累。。。。。
好困。。。。
碎了。。。
挥~
☆、【二】玄暮(三)
我放下手中的诗集,平复下心绪,又拿起了箱中的信件。
那些信件层层叠叠的码放在箱子里,几乎占满了里面所有的空间。我粗粗扫了一眼,大约有百来封信的样子。我手中拿的这一封是一年前的来信,去信人是我的儿子,方朝阳。
看来,这些信是清霭这十年来与朝阳的通信。清霭是个细心温柔的人,他把这些信件按照年份放好,年与年之间放了一张纸作为分界。我挑着近两年的信件粗粗看过,发现与书桌上的那封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是一些疑问,还有简单的报平安的话语。
我将上层的信件全部取出,想要看看下面还有没有其他东西。结果信件多的超乎我的想象,般开这些,露出的是另一叠泛黄的信。
看信上的日期,这一堆应该是八年前的。那一年我将白连宇驱逐出京,朝阳高兴了好一阵,可好景不长,没过两月,他又成了那副不苟言笑的小大人模样,甚至于还有些低落和伤心。
现在想来,恐是和沈清霭有些关系。
我一封封草草阅过,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这几封与先前的并无两样,只是行文笔法更显幼稚,一看便知是小孩子的手笔。
我有些烦躁,但还是耐下性子看下去。终于,在看到第十封信是,我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朝阳寄信来,多半是为了学业。而我手里这一封,却与学问之类的没有半点关系。信上的字里行间都透着朝阳的喜悦之心,我还是第一次知晓我的儿子是这般讨厌白连宇。朝阳用了极大的篇幅描绘了白连宇被斥离京时的场面,还似泄愤一般狠狠地将人数落了一遍。信的末了,他还兴冲冲的劝沈清霭回京,说着白连宇已然离京,先生无需担心一类的话。
原来清霭和白连宇之间有过结啊,我收起信纸,心下疑惑。
我又拿起下一封信,拆开来仔细阅读。这封信上朝阳的笔迹凌乱,笔锋尖锐,似乎情绪不佳。我细看来,发现这孩子是在为了清霭不肯进京之事大发雷霆。信上言辞激烈,一改往日的尊敬,看的我不住摇头叹息,心下觉得到底是小孩子,心智不坚,容易任性。
我翻到下一页,还没看完,就被纸上所书震得呆愣在地。
学生知先生心慕父皇,现白已离京,父皇身边再无他人,先生为何还要独守空山,为何不肯进京与父皇表明心迹。
先生心慕父皇……表明心迹……
原来清霭,一直报着这样的心思吗?那他,又为何不肯说出来,非要守着这座空山,孤苦伶仃一辈子呢。
我有些不懂了,我的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浆糊了。
我将所有信件从箱子里搬出来,露出被埋放在箱底的物件。那些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不过是市井中最常见的把件折扇,都不贵重,却被完好的存放到了现在。
这些都是当年游历时,我顺手赠与清霭解闷的。
在箱底,还有一张洒金宣纸。那纸也有些年头了,微微发黄。我已经猜到那是什么东西了。
是清霭离京前,我赠与他的那副字,上面写着的,是我替他取得表字。
这个箱子里,被沈清霭珍藏的,除了那些信件,便都是与我有关的物件。
这一刻,我已经无暇去斥骂自己的迟钝了。我分明就是一个傻子!
都知道了。陆恒舟吊儿郎当的站在那,手里捧着一本杂谈,头也不抬的说。
你什么意思。若是现在还不知道陆恒舟是故意的,那我当真是痴傻的不行。只是我不懂,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难道让我知道了清霭的心思,我就会立刻爱上他吗。
不过是心疼自己的小师弟罢了。陆恒舟将杂谈扔到桌子上,又捡起一方镇纸,握在手里把玩。顺带手,给你找个第二春。
我皱着眉头不说话,只死死地盯着他,等他的下文。
清霭是个傻得,陆恒舟道。他守着这份感情将近十五年。师父劝过他,我劝过他,朝阳劝过他,甚至连皇后娘娘都劝过他,可这孩子倔得很,谁的话都不听,就一门心思的死守。有时候,还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他为何不告诉我。
你让他如何开口。陆恒舟白了我一眼,说道。莫看这小子精怪,其实他心里再保守不过了。最初发现时他可是吓坏了,觉得自己坏了礼法破了伦理,自责羞愧到不行。你是有妇之夫,单这一点就让他踟蹰不前,更何况你从未表现过你有龙阳之好,他自是更加不敢表明真情。为了你他破了杀戒习了军法,勾心斗角无事不做,心底还在纠结自责。他那段时间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你有想过吗!清霭不愿做那破人家庭的恶人。甚至觉得有这种感情的自己也是邪恶的,他当年不过十六七,却整日在心底折磨自己,他如何能,如何敢开口呢!待到后来,我好不容易将他开导好,让他有了些许的底气,可你呢,又和那白连宇纠缠在一起。几次三番下来,清霭便收了诉情的心思,只想着靠回忆过活了。
是我不好。我忆起当年开战后,清霭确实有一段时间精神不佳,待到白连宇出现后,他更是变得沉默寡言。我思及他这些年的苦守和当年的自我谴责,不由得心下一阵愧疚,而愧疚过后,还有止不住的心疼。
我活了三十余年,却第一次有这般多的感情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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