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这个boss有点谜》第97章


可是我还没爽多久,就听那个温某浑不在意地继续如常说了:
“其实还有一次,是在我爹刚去世的时候,我在镜子里看到他了。不过后来大夫说,这是因为我当时心理有点问题。”
……臭小子!我看你现在心理也有问题!
“你们就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不仅继续说,还继续问。
“不知道。”小个子摊手道,“黑风寨上天天鬼气四溢,是人是鬼分不太清。”
黑风寨是哪儿?
温某又看向大美人。
“我不太明白你说的这个鬼是什么存在……如果是能威胁到我的,那还没出现。”
“……”
我总觉得大美人这话不太简单,好像是专门说给我听的一样。
……也是个臭小子!
第一次报复没有成功,之后我伺机而动,用尽百般手段,终于逼着姓温的臭小子说出了那句“我觉得我们周围在闹鬼”。
虽然他说这话时一脸的正气凛然,不仅不害怕,反而大有种不把我降伏就不罢休的气势在其中。
不过总算他是承认我的存在了……大概。
我去吓过小个子和温某几次,深觉索然无味,于是最后又回到大美人身边。我在他耳边吹气,跟他讲我这些年见到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但是我总觉得我有必要讲给他听,虽然他从来都没理过我。
我就想他能看我一眼。不是透过我去看另一个人,而是真真正正地看我一眼。
可是这似乎把温某给惹急了。
被惹急的温某,开始在院子和房间里翻天覆地,大美人就坐在旁边或者房间里看着他翻天覆地。他看起来是在看书,视线却总是往温某身上瞟,而且每次都恰到好处地在温某看回来之前收回目光……我在旁边有点着急,心想你哥难道没教过你吗,要看就光明正大地看,这么偷偷摸摸的他又不知道,你看有什么用?
大美人手里经常摩挲着一方玉佩,那玉佩看着漂亮极了,一看就是天下罕见的名物。可是有一天,他趁温某下山帮他送药的时候,居然直接把玉佩扔到山顶的小溪里。
我看着玉佩咕噜咕噜顺着溪流往下滚,心也跟着一起滚,备受煎熬。这不仅是因为那玉佩看着就特别值钱,更是因为我知道那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所以才更心疼了。
多少个日月的心血就被他这么给扔了……真是个败家玩意儿!
我气得眼前发黑。
可是气也没用,我对他怎么可能当真生得起什么气来。他的东西,他想留着还是扔了都随他的便,哪怕他想让温某人吃了我都只能在旁边为他们鼓掌庆贺。于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的我,只好跑去找姓温的傻大个撒气,结果没想到在他桌子上,又看到了熟悉的东西。
一本书,破破烂烂,和我一样,简直是老友重逢。我忍不住上前翻了几页,伸出手去,才发现自己碰不到它。
……有点忧伤。
傻大个正在琢磨他那把邪气到不得了的长剑,护手旁边刻着两个歪七扭八的字,“天問”。
我看到这两个字就想笑,忍不住上前摸了摸。
可没想到这把剑果真忒邪门,居然当真被我碰到了——再次强调一下,我是个鬼,在此之前无法触摸到属于这世上的任何一样事物。
我大惊失色,忙把手从剑身上抬离。
更让我吃惊的还在后面。
那剑身上突然腾起一团血色的火焰,直直地沿着指尖向我全身包裹而来。血影中,温某吼了一句“何人在此装神弄鬼”,声音还挺大。
……不就看一下你的书,摸一下你的剑,至于么。
我顾不上被烤伤的手和被烧焦的头发,穿墙而出,一回头就见温某气势汹汹地追杀出来……然后扭头敲开大美人的门。
“……”
呸!臭小子不要脸!
老夫我再一次十分生气。
臭小子手里拎着三分之一的残本,见缝插针,理直气壮地溜到大美人的房间里去。
我料想他现在应该看不见我了,但因为忌惮那把剑,没好意思进屋,而是只驻足窗外。
美人拿起残本翻了翻,问他:“你没事么?”
臭小子:“没事。”
美人:“记住了吗?”
臭小子:“记住了。”
美人叹了口气:“那烧了就烧了吧。”然后随手把残本扔回桌面,开始扒臭小子的衣服。
“……”
老夫我捂着被烧伤的手臂,一边给自己吹气,一边趴在窗口看他俩搂搂抱抱,实在是深觉身体与精神都受到了十分严重的伤害,因此十分痛心。
真是个小白眼狼。
没良心的小白眼狼和没良心的臭小子,倒是挺配。
我十分大度地笑了笑,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于是飘然离开这座山头,继续我仿佛无穷无尽的鬼生。
却没想到又过了十几年,我只不过去跟踪了一只老鼠精的功夫,再从山谷里飘然入世,就听说大美人死了,臭小子也被人给逮起来了。
老实说,我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其实是十分生气的。
然后我想起来,我是个鬼,就算生气,也并不能做些什么。
这种愤怒突然就变成了惆怅。
老夫我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终于到了臭小子被关押的地方。
这地方有些许的熟悉。
我在这片山头上逛了三天,才找见臭小子在哪儿。他被关在一个黑不溜秋的洞里,里面只有两个莹蓝色的火把——我还挺喜欢这种颜色,因为我之前待的那个山谷里有种萤火虫,就是这个颜色。
我站在他身前,背后是火把。
“噫。”臭小子打量着我,“你又是谁?”
噫,他还好意思问我是谁?看看他现在蓬头垢面,胡子都快和头发一样长,还缠到一起,浑身恶臭,还好意思问我是谁?
我上前一步,到他身边坐下:“你再仔细看看。”
臭小子着实震惊了一秒。
“我不是人。”我说,“我是鬼。你原来见过的,就是那次——”我撩起袖子给他看胳膊上的烧伤,“十几年前,你们还在山上的时候……”
“哦。”他恍然大悟,没什么心理障碍就接受了这个设定,“鬼前辈。”
“……”
“……”
我沉默了,他也沉默,接下来相顾无言。
“我听说了,来看看你。”
“原来已经十几年了。”
我几十年没和人说过话,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句开场白,没想到臭小子居然答得文不对题。
前辈我很生气,想要敲敲地面,骂他两句,最好能再拍他几下,结果没想到一不小心把手伸了下去……十分尴尬。
扭头一看,臭小子居然在笑。
“笑屁笑。”我没好气道,“怎么就你……另一个呢?”
“死了。”他说。
“真死了?”
“真的。”
“不会吧。”我说,“那小子其实鬼精鬼精的。你不知道他有个玉佩?”
“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玉佩里面放着栖魂木刻成的符牌?”
“……栖魂木?”
“怎么这么笨。”我皱起眉,“字面意思都不懂吗?”
臭小子想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哦。”
“……”
“……”
再次冷场。
我:“你不高兴吗?不激动吗?”
他:“高兴啊,激动啊。”
……实在是太敷衍了。
“你怎么可能早就知道?”我忍不住道,“他扔玉佩的时候你又不在……你捡到了?”
“没有。”臭小子摇了摇头。
“……”
我突然觉得跟他说话很没意思。
眼里什么都没有的人,比把什么都藏在眼里的人更可怕。我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不用我操心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算了。”我潇洒起身,“没意思,不跟你玩了。”
他没吭声。
我沿着来时的路往外走,脚步故意放得有些慢,等着他开口。
果然,不出五米,他叫住了我:”前辈。”
我没有回头,并且故作高深地“嗯”了一声。
“您当时,为什么要让他在旁边看着您被杀?”
“心疼了?”我嗤了一声,“我要是不这样,你能遇见他吗?”
身后半天没动静。
我继续往外走,走了两步,他又叫住我:“前辈。”
我心想这小子也忒烦人了,于是语气不善道:“有屁快放。”
“下辈子如果再生而为人,或妖,或魔,都不要再重蹈这辈子的覆辙了。”
臭小子说,大概是真心实意的。
“哈哈。”
我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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