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人设反弹的可爱性[反穿]》第34章


席政开着车,将车内音乐声音放小了一点,遇到红绿灯停下,这才转头去看穆宁直。
他的视线像是回暖时从冰山上融化流下的水,从穆宁直的熟睡的脸庞一直流到手腕。
他一早就注意到穆宁直的左手腕被厚重的白色纱布缠起来,现在从里面渗出了点点的殷红。
席政眼睛眯了眯,经过红绿灯之后,将车开到路边的药店旁,下车轻柔关上车门,买了药膏和新的纱布回来。
穆宁直睡得很熟,就连席政拆开他的纱布露出手腕上狰狞的刀痕给他上药时,都没有醒来。
暗红的伤口盘踞在他的霜白的手腕上。
像是自。残,像是自。杀。
席政的眼神一寸寸冷下去,用沾了药膏的棉签轻轻涂在上面,扯出干净新买的纱布重新给他缠上。
穆宁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他在车上睡了两个小时,席政就将车停在他家楼下两个小时。
要是他要睡一晚,席政也能在车上和他一起呆一晚上。
穆宁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先伸手摸了下嘴角,声音带着困倦,对席政说:“麻烦你了席教授,我先上楼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席政伸手拉住他的胳膊,阻止他下车的动作。
穆宁直疑惑地回头看着他。
“你的手腕……为什么会有伤?”席政目光落在洁白的纱布上。
穆宁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手腕不自觉地动了动。
他看到纱布上小巧的蝴蝶结,和之前自己绑的完全不一样。
这一瞬,穆宁直脑海里闪过很多说法,完全可以搪塞过去,可是如今他几近自暴自弃,忽然很想知道,若是席政知道了原因,会怎么做。
要是知道他是个gay,会反感吗?
他想要将自己真实的不堪的一面展露出来,用来试探眼前的人。
“我自己割的。”他说,“因为我爸妈叫我去相亲,让我结婚。可是我不能,因为我是同性恋。”
席政眸光一颤,松了手,静静地看着他。
此话一出,穆宁直完全绷不住,眼角忍不住红起来:“我喜欢男人,我不可能为了传宗接代去找同妻。这和做一个人渣有什么区别。于是我妈拿着水果刀割腕逼我,但被我抢先一步。”
他故作轻松地晃了晃手腕,“然后我就在医院待了三天,他们才肯放过我。”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目光胶着在一起,气氛凝固。
穆宁直缓缓垂下头,咬着自己苍白的下嘴唇,瞬间就后悔了。
这下子好了,还没有和人家熟悉,就先把人家给吓跑了。
活该单身!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秒对穆宁直来说都是煎熬,他深呼吸一口,压低声音开始圆场:“席教授,你要是觉得膈应的话,我就不为你治疗了。等一会儿我把我们医院最好的医生推荐给你,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停住了。
因为对面的人又重新握住了他的手,是手心。
穆宁直被席政较低的体温冰了一下,抬起头略带诧异地看向他。
只见席政握紧了他的手,指腹摩挲着穆宁直的手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像是在宣告什么,眼神穿透干净的镜片传达到穆宁直的眼底。
缓缓俯身,在缠着纱布的手腕上,伤口处,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
穆宁直晕晕乎乎地上楼,大脑和一团浆糊一样,回荡地全是席政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认为穆医生是最适合我的医生,不需要换。”
什么意思?
是在认可他的医术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举动?
会让人误会的啊啊啊!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一样的下了车,头也不回的上的楼。
电梯缓缓上升,穆宁直顺着胸口强迫自己的冷静下来,余光看到手腕上的蝴蝶结,瞬间又不冷静了。
抓狂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决定去找耿阳谈心。
出了电梯门,发现耿阳家的门是大敞开的,疑惑地走过去,发现耿阳蹲在转椅上,面对着电脑移动鼠标。
穆宁直走近,才看清耿阳的神色。
耿阳眉头紧锁,眼角和鼻尖都通红,颤抖着咬着左手大拇指,咬到手指尖都红到发紫。
电脑显示的是修文网页,鼠标光标一直放在【确认修改】这一个按键上,可电脑就像坏了一样,任凭点击多少次,也没有反应。
穆宁直立刻察觉出耿阳的不对劲,伸手把他快要咬破的手指解救出来,转动转椅将他转到自己面前,皱着眉头问:“怎么了?”
下一刻,他看见耿阳眼眶迅速衍出泪光,泪水滚落眼眶。
耿阳颤抖着声音,语气里裹挟着穆宁直从未听过的悲伤,呵出来的气息都含着绝望:“我找不着他了……”
穆宁直问:“找不到谁?”
耿阳抱头崩溃地大喊道:“向夏!向夏,向夏……我找不到他。”
他的精神状况很不好,一直说着要找向夏,可是穆宁直根本就没有见过名叫向夏的人。
耿阳坐在转椅上,哭的昏天黑地,就好像什么东西崩塌了一样,脆弱得就如同回到了高三那年一样。
穆宁直看他哭肿了眼,一时间看上去还停不下来,一狠心,给耿阳后颈来了一记手刀。
他掌握好分寸,造成颈动脉窦性晕厥,敏捷地接住昏过去的耿阳,拖到床上。
忽然从厕所冲出一团白花花的东西,撞到他的小腿上。
穆宁直低头一看,是一只萨摩耶。
耿阳什么时候养的狗?
穆宁直在屋内看了眼,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先不说耿阳家里突然收养的大狗子,就衣柜里那些明显小了好几个码数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还有鞋柜里的鞋,洗漱间多出来的牙刷水杯,厕所上方的气球……
穆宁直眉头都快拧成一团麻花了。
这屋子有其他人住过?
是和谁呢?
是耿阳一直念叨的向夏吗?
向夏?
他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向夏:我是他老攻:)
剧情捋了捋,感觉后面的感情线有些奇怪,前面和后面的线就修了一下。
这一本写的我有点累,可能还是因为自己能力问题吧。争取努力给大家发糖之余加速完结,文不会很长,十五万左右吧。
谢谢大家支持~
有小可爱讨糖了,那我发个糖?(嘘,晋江,不准,开car,我们悄悄的,打枪的不要。)

某年后的某一晚,耿阳正在和爱人进行那些晋江会屏蔽的运动。
他被咬住后颈,听着身上的人提出很过分的要求——
那人要耿阳喊他向夏的名字。
耿阳脑袋埋在柔软的枕头里,眼尾红得如同涂了最艳的胭脂,水光粼粼,羞耻地开不了口。
“为什么不喊?”
那人俯在耳边,嗓音低沉动情。
耿阳呜咽着摇头。
他才不会喊呢!这样他会有极大的罪恶感!
就感觉在和未成年人一起做……
太太太羞耻了。
那人低声笑了,也不逼着耿阳,轻声唤了句:“哥哥。”
耿阳听了浑身打了个颤。
☆、成长
霍子昂接受到向夏的记忆的时候,正撑着一把伞在雨中朝一个流浪狗走去。
本来心绪波澜不惊,却在下一刻锥心刺骨的疼。好似这雨中漫漫的寒气全都从鼻腔潜入了五脏六腑。
啊。
这个世界,原来只是一本书么?
自己原来只是一个可悲可恨,注定失败的配角?
那些坎坷,那些仇恨,那些肮脏的黑暗,都是一位叫耿阳的作者设定的。
他觉得有些好笑。
霍子昂这才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不受他的控制,就像一个任人操控的提线木偶,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他蹲在流浪狗面前,静静地盯着那只白色的小狗,蹲下来将手里的火腿剥开。熨帖的新校服因为这个动作皱巴起来。
小狗跑过来咬一口火腿肠,很快就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地伸出软红的小舌头舔他的手指。
“和我回家好吗?”霍子昂不受控地说着,“就叫你白白吧。”
白白?
耿阳似乎也给一个狗取名叫白白。
啧。
下一刻,霍子昂陷入一片黑暗,只有一把椅子和一束光照亮。
这是哪儿?
后来经历了两遍小说里的剧情,从出场到番外的死亡,霍子昂总算明白了。
当剧情不需要他出现的时候,他就会进入到幕后。
幕后,也就是那一片黑暗,是唯一可以得到自己身体控制权的地方。
黑暗原本总会让人感觉到恐惧,害怕,可对霍子昂来说,那是可以松一口气的地方,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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