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长官别开枪》第103章


李元胤贵为天子,两人的身分地位落差悬殊,隔着君臣分际的鸿沟。所以周澜沧总是下意识认为,自己必须要尽可能付出忠诚; 建立功业,才有资格得到对方的喜爱。甚至在得到垂爱之后,也不敢期望李元胤对自己的感情能够深厚长久。
但是按照系统的说法; 李元胤并没有将周澜沧视作可有可无的选择,而是从很早先的时候,就在设身处地为他着想。
李元胤给周澜沧的,是对等的感情。
只是韩默当局者迷,自始至终都没有觉察到这一点。
左丞相连同其余贪赃枉法的朝臣,在廷审之后该罢官的罢官,该入狱的入狱。
经过交叉讯问录出的口供,与涉案官员家中搜出的帐本借条等证据比对之后,所得到的结果令人咋舌。单单在先帝卧病数年间,被这些贪官掏空的国库银两,竟然占了将近一半的税银,这还不算他们霸占产业勾结各地商人所获得的利益。真正名副其实的富可敌国。
左丞相被判流徙三千里,私产一律充公入库,抄录他家产的清单洋洋洒洒长达数万言。
若不是延熙帝谋策许久,再将左丞及其党羽一举抓获,不知道他们还要如同蛆蝇一般吸取国库的血吸到什么时候。
太后失了先机,见大势不可挽回,打从宫变失败的那一夜起便待在西宫闭门不出,倒也省了李元胤将她禁足看管的力气。
左丞相等人遭到定罪之后,太后自请削发为尼,遁入空门,但遭到延熙帝驳回。
不久之后,延熙帝以太后年事已高,宜在清净之地静养为由,将太后的住所由西宫迁至宁和宫。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检校直使司在宫变之中立了大功,李元胤下令于早朝时,在文武百官的面前迳行封赏。
原本设立检校司的目的,就是为了秘密替皇帝完成一些暂时不能搬上台面的任务,正如同李元胤先前所说的,羽林卫在明,检校司在暗。明暗正奇相辅相成。
所以严格说来,检校司的功劳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起,而是应该尽可能低调。
但是宫中侍卫及朝中官员有不少人认得周澜沧的长相。周澜沧担任检校司指挥使,这个消息早已传了开来。
一些不是那么光彩的说法也随之而生,例如周澜沧阿谀巧言,以色媚主,挟天子宠信陷害忠良,滥捕朝臣。更有其他夸大的说法,将周澜沧如何谄媚惑上描述得绘声绘影,如临其境。
李元胤刚听到这些传言只觉得无稽可笑,但细思起来,又认为不能让周澜沧的名声被任意污蔑。
两相权衡之下,才决定在众人面前替检校司正名,并论功行赏。
周澜沧此时就低头伏在大殿之上,听李元胤当众向廷臣褒扬他领导检校司有功,忠君爱国,武勇可嘉。
李元胤除去了政敌,重揽大权,说话少了许多顾忌,夸起周澜沧来也没有什么底线,溢美之词成篇成串地往外蹦。
他将人给夸得天花乱坠,就是要让其余官员彻底明白,周澜沧是他所倚重的心腹,什么栽赃诽谤的下流动作全都得收敛起来,免得一不当心触犯天威。
李元胤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倒是周澜沧听得耳根泛红,压根不敢抬起头来。
他一方面为李元胤对自己的重视所感动,一方面又架不住脸皮薄,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害怕自己与皇帝那点私情被人给看出端倪。
要知道他爹礼部尚书周炳德也在百官之列呢,李元胤这□□裸不带修饰的宠信明摆着,万一回去被亲爹问起,他该怎么解释?
好不容易捱过了李元胤夸他的步骤,来到封赏的阶段。
天子封赏的内容无非是官职、金银、珍宝这些物事。不管赏赐的是什么财物,都不大可能真的让人抬入堂上,而是照例由内侍捧着绸盘,象征性地读出赏赐礼单。
面对一长串赏赐清单,周澜沧听得愣神,看似受宠若惊,实际上李元胤赏了些什么,他一点也不关心。
他关心的是两人什么时候才能再有机会私下共处,经历了这些风波,什么时候才能摆脱繁冗的宫中仪礼,好好说上几句心里话。
一长串清单读完之后,内侍将绸盘捧至周澜沧跟前,让他将礼单收下。
周澜沧心不在焉将那份黄绢为裱的纸卷给收了,内侍却依然弯腰停在他身前,不肯离去。
他这才注意到,绸盘之上除了礼单之外,还有另一样东西。他疑惑地眨了眨眼,内侍抬了下眉毛,示意他将那样东西也收下。
周澜沧带着满心疑惑伸手去取。当他弄清楚那东西究竟是什么,脑子一下就炸了。
他双颊通红,神智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反应,差点连谢恩的说词也给忘了。所幸他跪在李元胤面前,跟其余朝臣离得远,没有人发现他的异状。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眼望着李元胤,只见对方安座在龙椅之上,双眸中满是狡黠的笑意。
他定了定神,握紧手中的东西,按照规矩谢了恩。脸上依旧烧得发烫。
他手中握着的是一块绿头牌,是皇帝欲临幸后妃时,为点名所用的,被翻了牌子的妃嫔便能受天子宠幸。
李元胤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样一块牌子,赏赐给周澜沧。上面没有任何嫔妃的姓名,只有‘裕川’二字,明显是皇帝亲自书写的手笔。
☆、我的长官是腹黑心机少年天子14
按照宫中的规矩; 被翻了牌子的妃嫔会在入夜之后梳洗完毕,□□由管事太监搜过身后,才裹着单衣被领入皇帝的寝宫里。
当年李元胤还是太子,不过十岁出头的时候; 曾经调皮地拉着刚入宫不久的周澜沧; 潜伏在先帝寝宫之外偷看妃子侍寝。
龙床之上被帐幔屏风遮掩; 他们当然没有那个机会亲眼目睹其中的风光。
但是当时数名内侍簇拥着身裹轻纱的宫嫔,沿游廊迤逦而行的情景,一直停留在他的印象里。
‘你是太子,等到你登基以后也可以纳妃; 坐拥后宫千百个美人了。’
年幼的周澜沧跟李元胤一起伏在花丛中,侍寝的宫嫔经过他们眼前时; 带来一阵不同于花香味的暗香。
周澜沧鼻端嗅着香气,不假思索说道。
他的呼吸因为紧张而变得略为急促。虽然入宫以来,太傅很少责打他,顶多罚他抄字背书; 但夜闯寝宫的事情要是传入父亲耳中,绝对少不了一顿鞭子。
‘你懂什么?后宫成千上百个美人,也并不都是由父皇亲自挑选。’李元胤不屑地撇撇嘴,横了他一眼。
‘那又如何,这么多漂亮的妃子; 总会有你喜欢的吧?’周澜沧转过头,睁着黑亮的双眼望着李元胤。夜色中他的眼瞳倒映出月光,长而卷翘的睫毛扑闪着。因为刻意压低声音说话; 他跟李元胤的距离凑得非常近,字句间总能感觉到对方的吐息。
‘总之宫里的事情你不明白。’李元胤愣了愣,皱起眉头,磨磨牙没好气地说。
‘我怎么不明白了?’周澜沧憋了口气,两颊鼓鼓的像包子似的。
李元胤不想跟他争论,一把将他按进花树丛里,带着纤细绒毛的嫩叶和花瓣摇落在两人身上。
‘哎,哎,怎么啦?’被李元胤按在身下的周澜沧一阵慌乱,还以为两人的行踪被发现了,扭头左右张望,弄得枝叶簌簌作响。
‘嘘--还不都是你说话太大声了。’李元胤伸手捂住周澜沧的嘴。‘要是我们俩被人发现,就都怪你。’
明明两个人说话的声量不相上下。
周澜沧不服气,竖起眉毛,张口就想咬对方的手。动作到一半想起对方的身分,只得打消了念头,恶作剧地在对方掌心里舔了舔。
掌心传来麻痒的触感,感觉跟逗弄母妃养的小奶狗差不多。
李元胤蓦然缩回手,诧异地望着周澜沧。后者咧开嘴,眼里只有戏耍的笑意,没有半分恶意和算计。
远处游廊尽头,内侍手上的宫灯明明灭灭。天际一轮明月高悬,正是花好月圆。
周澜沧从内侍手上拿到牌子的那天,夜里也正好是满月。
他打从离开宫里,回到尚书府邸,就一直心不在焉,爹娘问话也答非所问。他爹只当他是因为得到圣上重赏厚爱,一下子高兴坏了还没缓过来,故而没有深究。
周澜沧不敢让其他人见到那块绿头牌,小心翼翼收在袖中,直到独自一人待在书房里才取出来。
木牌质地温润,上面的字体苍劲大气。
他握在掌心里翻来覆去地看,只觉得这是李元胤向他开的一个玩笑。
内廷妃嫔众多,个个都是万中选一的佳丽,其中不乏世家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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