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是万人迷[快穿]》第3章

孩。他的右手撑着脸颊，不知道是不是受不了晒的原因，他的脸色苍白，眉宇间有种说不清的倦意。
像一个瓷娃娃。他想。
也许是察觉到对方在自己身上停留得过久的视线，他的眉毛轻颤，睁开了那双玛瑙绿的眸子，正对上安格尔不经意间专注的眼睛。
那双眸子，安格尔见过他温柔的浅笑，眸子里荡着暖洋洋的绿波。现在，这双眸子里没有笑意，精致冰冷，如尘封在镜子里的绿宝石。
泽维尔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无趣地收回了视线。
安格尔很快适应了执事的工作，全程照顾了小伯爵的起居。那天，伯爵给了他一份配方，让他泡出与之前老执事泡的一样的花茶。其实配方是不全的，否则仆人也不会泡不出伯爵满意的味道。但是只要是伯爵的命令，安格尔就不得不服从。
安格尔变得忙碌起来，但是无论参考了多少制茶的配方，浪费了多少名贵的鲜花，都调制不出伯爵喜欢的味道。像是因为尝不到喜爱的花茶，忧郁的印记爬上了他的眉梢，他眼里的神采渐渐暗淡了。安格尔的心也无意识地揪紧了。
他更加努力地寻找配方，尝试各种材料，终于在一天使泽维尔品尝过后露出了欣悦的微笑，眉间的忧郁也云消雾散了。
泽维尔微笑地摸了摸安格尔的头，奖励似的，“做得好，安格。”　
他虽然看起来年纪小，这个动作做起来却不显突兀，仿佛本该如此。　
安格尔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应宫里传来的书信，安德森小伯爵要前往皇宫拜访女王，天气渐渐冷了下来，安格尔为泽维尔披了件披风，宽大的披风裹住了小伯爵瘦小的身体，在风中晃动，他的步伐很轻，安格尔便低下头，追寻着他的影子。
赫兹离皇宫很远，当马车停下，安格尔掀开门帘的时候，他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座位上，似是睡着了。安格尔便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他从睡梦中醒过来。
一时间天地仿佛都寂静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一脚踏进了朱甍碧瓦，梦寐以求的钟鸣鼎食尽在眼前，但心却是平静的。安格尔忍不住闭上眼睛，感受着微风从脸颊拂过，思绪仿佛也跟着车里的人一起沉睡了。
女王温柔地拉着泽维尔的手走进大殿，吩咐仆人为他准备茶和点心。
“尝尝，巴比亚新研制出的花茶。”
泽维尔凑近茶杯闻了闻，抿了一口，微微笑了笑，“好香。”
“你喜欢就好，待会你让仆人给你打包一些回去。”
泽维尔按照惯例每年都会来皇宫拜访女王一次，一是为了洽谈生意，二是为了叙旧。安德森家族与皇室有说不清的渊源，也一直保持着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所以泽维尔与女王还算亲近。
洽谈完毕，泽维尔正准备动身离开时，女王这才注意到他身后不远处的跟随者。
“这是你的新执事吗？”
泽维尔微笑道：“是，老约翰走后，他来接替他的工作。”
“先生，你叫什么名字？”这句话问的是安格尔，显然女王对他的执事抱有了相当大的兴趣。
泽维尔嘴角的笑意不变，看了看安格尔。　
安格尔的身体不受控地僵了一瞬，随即他颔首，做出毕恭毕敬的模样，“回女王陛下，臣名为安格尔·克鲁斯。”
“安格尔，真是好名字。”女王的声音有种甜腻的温柔，突然间，走近他，暗示性地摸了摸的手背。
安格尔的手不受控地抖了抖，他反射性地向泽维尔望去，却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垂下的眸子让人看不清情绪。
安格尔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点慌张。　
第7章　庄园里的小伯爵（三）
“女王很喜欢你。”
回马车的路上，泽维尔对他的执事说。
安格尔的身子身体僵了一瞬，连忙低下头说：“臣惶恐。”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紧张，但是泽维尔却不说话了，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有感而发。
回到庄园时夜已深了，泽维尔由安格尔为他捏完肩膀后却毫无睡意，于是便让他拿出画具供他画画。
他画的是一朵玫瑰。在深夜油灯微弱而昏黄的灯光中，绽放在花盆里骄傲的玫瑰也被蒙上了阴影。但是在黑暗中的玫瑰，没了往日刺目的艳丽，却生出了一种神秘、将枯未枯的绝望之美，是情人的最后一滴泪。
泽维尔喜欢花，不仅因为它美丽，更因为它的美转瞬即逝。
而在一旁凝望的安格尔，也受到了这种美的蛊惑，他的心弦奏出了一曲绝美的乐章，他一边迷醉，一边感受着心脏这突如其来的疼痛。
他想，泽维尔，也许就是这朵玫瑰。　
……
安格尔从前不叫安格尔，他也不愿想起他从前的名字，只是无论也忘不掉那户人家的主人嘲讽的语气和尖酸刻薄的嘴脸。
“不如你就叫安格尔吧，天使，哈，你的出生就跟你的名字一样讽刺，连魔鬼都不屑与你同行。”
后来，他逃离了那户人家，满脸淤青，手长满了厚茧，他颠沛流离，看遍人间丑恶，却逐渐明白了，贫穷才是世间最深的罪恶。他发了毒誓，只要能成为人上人，他愿意把自己的灵魂献给魔鬼。
他不断地辗转于众多富人和贵族之间，受尽了嘲笑与白眼，他像饿狼一样将贵族的礼仪狼吞虎咽，他发誓要让那些欺辱过他的人付出惨烈的代价，一边在心里对那些人做出最恶毒的诅咒，一边对他们微笑以待。
显然，他的伪装相当成功，他的学识与风度引起了一位贵族的注意。
直到有一天，那位贵族委托他，接近泽维尔·安德森，夺取他庄园生意的情报。
作者有话要说：
午睡前码的过度章节，短小莫怪嘻嘻嘻
第8章　庄园里的小伯爵（四）
执事心里如何波涛汹涌，面上却依旧风平浪静，只是心思发生了微妙变化的他，比起之前擅长不动声色在众人面前博取好感，如今的他更像一个影子，只有伯爵出现的地方才会有他。
而擅长于捕捉人类内心的恶意的泽维尔，也发觉了安格尔渺小到让人难以发觉的变化。
他感觉到了规则的暗潮涌动。
泽维尔轻咳了两声，凉风吹的他有点不舒服。一旁的执事立马为他披上披风，同时递给他一杯温水。他一边小口地喝水，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安格尔，被观察的人当然注意到了他专注的视线，安格尔的手无意识地握紧了，耳根也逐渐变得通红，他感觉到一种精神上的愉悦，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快乐。
身体像泡在温水里，嘴里含着蜜糖。　
但是伯爵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瞬间落入冰窖。
“女王寄来的书信中，她提起你了，她说，想让你进宫。”
泽维尔喝完水后，将杯子递给他，但是平时做事向来机灵的执事如今却像反应不过来似的，呆呆地看着他。
泽维尔皱了皱眉，“安格？”
安格尔被这句疑问瞬间惊醒了，连忙接住杯子，但是握住杯子的手却在轻轻颤抖。
“你是怎么想的？”泽维尔懒洋洋地靠在靠椅上，问道。
“……什么？”
“我问，你想去吗？”　泽维尔皱着眉再问了一遍，这幅模样宣告他的耐心即将告罄。
虽然表面上女王是请安格尔到皇宫做她的侍从，但实际上两人是什么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安德森小伯爵作为他跳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自然要爬向更高处，哪怕代价是自己的身体。
在原著中，安格尔虽然假仁假义地表现得很踌躇，但是最终却是高兴地进宫了，而小伯爵的戏份也就此杀青。但是……这幅模样，却是让泽维尔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我……”
“等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吧。”泽维尔打断了他的话，宣布这场对话到此为止。
早年安格尔在混迹市井之中的时候，曾经诱骗过很多花季少女，也听她们讲过许多罗曼蒂克的爱情故事，而在这些爱情故事当中，爱情与面包的选择一直是经久不灭的话题。
那时的他，面上虽然是一幅痴情相，心里却在讥讽那些主人公的愚蠢。安格尔一直认为，只有含着金汤勺、泡在蜜糖罐里长大的少年少女们才会轻视金钱和权力的力量，才会认为人在面对金钱和权力时还会挤出一点脑容量去回忆风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