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纹之风起云涌》第64章


苏沫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否则也不可能按捺至此,甚至神不知鬼不觉地和东岳结了秦晋之好,合谋围攻而来。
时间,恰如其分。
李然头痛地揉了揉眉眼,曲烈的神色依旧平静,脸上看不出任何起伏:“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今能做的就是做好万全准备,殿下不必过分忧心,且再过忧心也无事于补。”
这样一针见血的话也只有曲烈说得出来,李然也深知此话不假,站了一会儿就觉得腰酸背痛,只能坐回榻上:“季睢清的事你知道了?”
曲烈颔首:“此人虽有放浪形骸的名声在外,却并非泛泛之辈。”
李然点头附和:“没错。他这人最擅长的就是扮猪吃老虎。只不过他会选择和江诀合作,这一点一直让我想不通。”
曲烈正色道:“逐鹿之争从来以得天下为目的,东岳之主虽然也算得上是一方霸主,可到底威有余恩不足,季睢丰又甚是无能,会宁在他手下,百姓如何能有好日子?殿下处理瘟疫之举甚好,外人虽然不甚了解,但以季睢清的能耐,必定能猜到一二,或许正因为此例,他才情愿赌一把。”
李然听得有些云里雾里:“赌一把?什么意思?”
“殿下既然连八万人都舍不得,想必也不会舍得他会宁千万百姓,是不是?”
李然哑然,他千算万算,也没料到季睢清赌的是他一颗悲天悯人之心,更确切地说,他李然上辈子恶迹斑斑,这辈子竟然成了悲天悯人的大善人,甚至还成了换取他人信任的筹码,。
曲烈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会宁如今已成了岳均衡的隐患,这自然再好不过。倘若战事顺利,便离陛下的大计为时不远了。”
李然很少见他有这样不拘不束畅谈的神色,笑着问:“你跟在江诀身边多少年了?”
曲烈淡笑,道:“十六载有余。”
此话一说,李然暗暗咋舌。
“臣早年乃是陛下伴读,陛下以弱冠之年继位,尊位得来不易,臣有幸能襄助一二。”
他神色虽淡然,眼中却有梳络往事的感慨。
李然略一惊,追问:“尊位得来不容易?怎么回事?”
他刚问完,小六子就好巧不巧地进殿来通报了。
不一会儿,孟兆坤和秦义进殿来,曲烈早已从偏门出殿去了。
二人进殿来,先后行礼。
“臣参加殿下。”
“参、参、参见殿下。”
“孟老,该不会是又出什么问题了吧?”
孟兆坤淡笑着从袖中掏出一封奏报呈上来:“殿下放心,是定城来了消息,称马薯苗已尽数种下,且长势上佳,年末应该会有好收成。只不过嘛……”
老头子捋胡子打了个磕绊,瞄了眼身后站着的大胖子,秦义开口道:“禀、禀、禀殿下,定城地处、处、处北方,每……逢冬季气、气、气候酷冷,过、过、过冬或许是……难题。”
他言语艰难,李然倒也听了个明白,摩挲着下巴想了会,道:“你们有什么建议?”
孟兆坤神色为难:“殿下,北方不毛之地冬冷夏热,其实并不适于生活。如今房屋虽初有建成,可到底片瓦之下难挡寒风。又恰逢战事,各地粮草木炭吃紧,并无多余的粮草木炭可用于接济啊。”
李然也不为难他,侧脸问秦义:“你呢,有没有好的办法?”
秦义望了眼孟兆坤,面带犹豫。
李然失笑:“老孟,这小子是怕你呢还是怕我?”
孟兆坤诚惶诚恐地躬身行了个大礼,李然有些失望,一时间谁也不说话,然后就听秦义那个二愣子结结巴巴地说:“禀殿、殿、殿下,其实臣、臣、臣幼年在一本札、札、札记看过,说火、火、火油亦可用于取暖。臣亦听、听、听闻,临阳城外、外、外往西三、三、三十里地处,有一……干枯不毛之地,多产、产、产火油,或、或、或许可以用、用、用上一用。”
火油?不就是石油?
李然大喜:“你确定?”
秦义老实地点了点头,孟兆坤亦喜出望外:“殿下,不妨让臣派人前去打探,倘若属实,可尽速前去采集。”
“也好。”
过了小半日,两个高大威猛的侍卫抬了一口黑皮罐子进来,盖子一揭,有浑浊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是熟悉的味道。
李然双目熠熠,笑着夸赞:“不错啊秦义,不愧是状元,果然见多识广。”
秦义憨厚一笑,脸上微有些红:“殿下谬、谬、谬赞,臣也只是……无意中听、听、听宫外一个卖、卖炭的老、老、老翁提过。后来翻、翻、翻了札记,料想那便、便、便是火油了。”
“很好很好。老孟,这次你真是带对人来了。”
孟兆坤谦虚地赔笑:“一切皆托陛下殿下洪福。”
李然让人把黑皮罐子扛到地窖里给袁陌看:“有没有办法用这东西照明?”
袁陌闻了闻又用手指撩了撩,胸有成竹:“古书上有火油提炼之法记载,殿下且给草民三五日功夫。”
李然暗喜,心想厉子辛这次可真是捡到宝了。
这一晚天公不作美,雨水淅沥,李然服了药躺在榻上看江诀差暗卫送回来的密信。
婴儿手臂粗细的火烛在风中摇曳,小六子站在榻角打瞌睡,看起来困得很。
李然翻开密信凑近火烛看,看完就有些气不可耐,一气之下就想烧了这张废话连篇的东西,手伸过去又缩了回来,到底还是不忍下手。
他把信折起来收进袖子里,踢了踢榻角昏昏欲睡的小六:“把纸笔拿过来。”
“殿下,这么晚了,您要纸笔干什么呀?”
“啰嗦!快去!”
小六子将纸笔取回来,恭敬地铺在几案上。
李然弯身要写,一动就觉得腹中一动,这一脚威力不小,疼得他咬了咬牙,嘴边泄出一声呻吟。
小六子一瞧,急坏了:“殿下,您怎么了?”
“去找李远山!”
李远山诊了两三盏茶的功夫才有了结果,彼时李然已经大好,躺在床上阖眼假寐,歇了会低声问:“究竟怎么样了?怎么还没到时候?”
老头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子,面色微白,犹豫许久后才犹犹豫豫地说:“殿□质异于常人,想来还不到时辰。”
“有没有办法让他早点出来?”
李远山越发颤颤:“臣惶恐。”
李然揉了揉眉,低声问:“你一定有办法?”
“殿下,臣万万不敢。”
“你是太医,连这个都搞不定?”
李远山屈膝跪下,颤声道:“请殿下看在老臣年事已高的份上,千万保重自身啊。殿下所求虽然不是没有法子,可一来此法凶险,二来小殿□弱,倘若强行用药,只会凶多吉少。臣受陛下托付,力保殿下小殿下无虞,断然不敢行那危险之事,万望殿□谅。”
李然暗自叹了口气,看来李老头这边是没得商量了。
挥手让李远山退下,伸手碰了碰小腹,腹中响应似地一阵踢动,这感觉非常诡异,他下意识又碰了碰,又引来一阵踢动。
老嬷嬷捧着药膳掀开帘子进来,小声说:“殿下,该服药了。”
“放着。”
老嬷嬷笑:“殿下这是想念陛下了吗?”
“我想和他好好算算账。”
“呵呵,算账也好,想念也罢,您都得顾着自个儿的身体不是?”老嬷嬷舀了勺子汤药喂给他,咯咯笑,“陛下可真是想念得紧,一日三封书信来往呢。”
“对。他确实很闲。”
“这是什么话?老奴说句不中听的,您这性子还真得改改。陛下乃一国之君,后宫也不是只有殿下一人,说话做事都得悠着点,别太冲了。”
李然哑然无语,半晌后才咬牙切齿地说:“没错。做男人做成他这样还真是圆满。”
“又尽胡说了。”老嬷嬷拿帕子替他擦了擦嘴,“老奴冷眼瞧着,陛下待殿下最是不同。膝下也有只有太子殿下,如今又有了二殿下,往后少不得捧在手心里疼,您多少也顾他些脸面。”
李然不以为意,嘴上却说:“知道了。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老嬷嬷似乎早已习惯了他的敷衍,笑着摇了摇头,后来像是想起了什么,望了眼李然后掩嘴偷偷笑。
李然纳闷:“笑什么?”
“老奴就是想问问,殿下这几晚可是梦到陛下了?”
“……”
“殿下不必脸红。”
“胡说。”
“好好好,就当老奴胡说。”
“你怎么知道的?”
“什么?”
“……”
“殿下指的可是做梦一事?”
“……”
“呵呵。是这样,小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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