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个传说[无限流]》第356章


董征摇头:“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况且我们还没找到维克多。”
将棺盖重新盖上,董临海拍拍双手,道:“那么现在问题来了,里面的东西跑到哪里了?”
“继续去找吧,这盒子才刚刚展开,估计之后有的难应付的。”

崔左荆躲在柜子里,屏息凝神,怀中的孩子睡了,安静地不发出丁点声音。
钢铁盔甲中黑雾涌动,它手里拖着沉重的巨剑,一步步走过长廊,路过一间又一间屋子,头盔上两点猩红的光点拖出摇曳的痕迹,无机质的冰冷目标扫视着周身的一切,寻找那不可饶恕的罪子,为他带去应受的惩罚。
沉重的脚步从房外路过,又渐渐远去,带到声音几乎消失,崔左荆松了口气,推开柜子的门,轻手轻脚走出去。
半小时前,他杀死了想要杀掉怀中孩子的异教徒,自那之后,这黑雾撑起的盔甲便突然出现,拖着巨剑开始追杀他。
起初崔左荆并不明白为什么,他和盔甲交过手,发现根本无法对它造成任何伤害,在这个盒子中,它是绝对无敌的审判者。
躲藏过程中崔左荆路过一面镜子时,才恍然意识到了原因。
他抬手摸上自己脸颊,在那上面,有一片刺眼丑陋的红色纹路,毫无保留地彰显着他翻下的罪状。
他害死了恪尽职守的护林员,犯了杀孽,碍于良心不安来到教堂想要忏悔洗清罪状,却又杀死了另一个人,背上了另一桩杀孽。
时至今日,他已然真正罪无可恕。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董临海感觉喉咙开始微弱的发痒,他咳嗽几声,但却感觉更加难受了,很像他小时候生病扁桃体发炎,每天早上起床的那种止不住的痒,特别难忍。
董征停住脚步,他眉头微皱看向临海,道:“难受的厉害吗?”
“还好。”董临海话音刚落,就又忍不住咳嗽,他捂住嘴,摆摆手道,“就是喉咙好痒。”
董征拍拍他后背,他抬手试了试董临海的额头,不发烧。
“厨房里有水,我去烧点给你喝。”董征强压住心中不详的预感,他带着董临海到了二层厨房,崔左荆烧的半壶水还在,凉到现在温度正好,董征看着墙边那具异常腐烂的尸体,还是给董临海重新把水烧了一遍。
董临海在厨房外面等待,他时不时闷声咳嗽几下,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逐渐感到有些燥热,临海抬手摸了下额头,短短十分钟里,他已经隐约烧起来了。
喉咙里痒得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董临海捂住嘴剧烈咳嗽着,咳得肺都要喷出来了,有腥甜的东西涌上舌尖,接着被咳出。
他松开手,低头,掌心的血迹是那样刺目。
在这一刻,某种恐慌将他席卷,董临海用力握拳,长袍是白的溅了血会非常明显,他只得在墙壁上磨擦,想要把血抹去。
五分钟后,烧好水的董征出来,临海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董征仍然嗅到了空气中若隐若无的腥气。
董征一把抓住董临海手腕,强迫他把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没什么。”董临海死活不愿意。
“给我看看。”
董征语气异常严厉,临海一贯害怕他这副样子,乖乖将手伸出来。
血迹是如此的刺目,饶是已有了不妙的猜测,董征的心仍然猛地一揪,他眉头紧锁,去试临海的体温:“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
“我,我也不知道。”董临海在这时终于流露出了压抑不住的真情实感,只用了三十分钟,他就从生龙活虎变成了现在咯血的模样,难以言喻的惊恐让他语言组织开始混乱,“就算是瘟疫怎么可能发病那么快?我也没直接接触那些尸体啊,而且明明我们一直都一起,哥你也一点事情都没有啊?”
董征的确直到现在都没感觉到任何不适,他把水碗递给董临海,道:“走,我们这就去找维克多。”
临海却摇头,事到如今,他头脑还是清晰的,纯白地界三年来的历练让这个十八岁的男孩有了真正的蜕变:“不,不行,继续这样下去我肯定会传染上你的,我先去找个地方躲着,哥你去找叔叔吧,等汇合之后再来找我。”
一向稳重冷静的董征这时候却迟疑了,他明明知道临海的决定再正确不过,却无法真正忍心抛下他一个人独自去找维克多,他现在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董征回想起了他们初到纯白地界时,在哈默尔恩里他被骑士亨利一剑劈在背上,差点丧命,那时临海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拼尽一切可能,去拯救他的生命。
看出董征的迟疑,董临海道:“哥,相信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好吧。”董征深吸口气,同意了,“我去找维克多,你在附近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要让异教徒发现,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会尽快回来的。”
第315章 烈性血疫
董征根据一番探索下来推断的教堂结构,成功在附近找到了一间暗室; 嘱咐董临海一定要藏好。
暗室大概十平米; 长条形; 在教堂的边沿,如果不是董征从内核测绘了教堂的详细标尺的内外结构图; 很难发现会有这样的夹层。
董临海靠墙坐下,在他头顶的墙上有一个倒立的金属十字架,耶稣头朝下被钉在上面; 这是从里面打开暗室的机关; 董征曾在女人所在的暗室门口看到过一模一样的。
见临海短短半小时里病情就恶化到如此地步; 董征心中压了一块大石头般堵得喘不上气来,他们才进入盒子一个多小时; 就算崔左荆在一开始就杀死了厨房里的那个异教徒; 尸体也根本不可能有那种程度的腐烂; 流传在教堂中的“瘟疫”; 可能比他们所有人想象中的都更加严重。
这就是棺椁血书中所说的“异教徒的诅咒”吗?
情况不甚乐观,但董征临走前仍然尽可能的安抚临海; 道:“别担心; 不会有事的; 我会尽快找维克多过来。”
“放心吧哥。”临海点头; 他声音已然变得沙哑; 惊慌和对死亡的恐惧在第一次咯血时达到顶峰,之后慢慢落了下来。
在这里待了三年,他早就有了会死在纯白地界的觉悟; 特别是在艾伦死后。亲眼见到几个小时前还生龙活虎的伙伴惨死雪原,董临海骤然发觉,这样的命运可能会随时随地落在每个人的头上。
董临海只能尽量不让自己影响到董征,哥现在还没事,他绝对不能把他也拉下水。
“好,那我走了。”董征就要转身离去,就在这时,董临海伸手拽住了他:“等一下!你脸上是什么东西?”
“什么?”董征抬手摸上脸,完全没感觉到有东西。
董临海盯着他,暗红色的纹路正慢慢从脖颈爬上董征一边脸颊,如同中世纪罪犯面部会被打上的,永不消除的火烙。
“你脸上出现了花纹……” 临海想要伸手碰下那片还在生长的烙印,但想到自己大概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号的病原体,中途缩回了手,他面色凝重,道,“这个纹路我作为圣子,曾在醒来的暗室里看到过,代表的是罪无可赦。”
“我犯了罪?”董征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将一直带在身上的匹诺曹木偶拿出,木偶男孩的鼻子比起他刚获得的时候,长了一大截。
“你说谎了?”董临海讶然,“是哪里?安慰我不会有事那句吗?这也算说谎?”
“来不及管这么多了,我去找维克多,你自己小心。”董征现下却无从思考烙印的出现会带来怎样的变数,他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烙印像直接出现在他皮肤里的,摸起来完全感觉不到。
注视着暗室的门从里面关上,董征立刻动身,去寻找维克多可能留下的痕迹,烙印的出现让他感到不安,他本前来忏悔罪孽,却又犯了新的罪,接下来迎接他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快步下到一楼,整个教堂已经被探索了一番,到现在只发现了崔左荆的标记,他需要到外面的玫瑰田和墓地里看看情况。
董征朝着后门跑去,外面粉红色的天空仍然一成不变,路过窗户时他停住脚步,透过玻璃映出的像,看到了脸上的烙印。
沉重的脚步声若隐若现地传入他耳中。
董征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脚步声沿着楼梯向下,伴随着拖拽的响动,像是有谁在拖着个非常沉重的东西。
他闪身躲在旁边未上锁的小房间里,将窗户打开方便随时跳窗而逃,声音越来越近,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而来。
当那团撑起盔甲的黑雾出现在董征视线中时,董征一眼就判断出了那玩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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