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匪猎》第54章


“操!”
爆喝一声响。
武大少侧身砍飞一人的手臂,到底什么情况?
血水被溅了一身,瞬息间,又被暴雨冲刷得一干二净。
余光瞥见身后彼伏潮涌的黑衣人,似疯狗咬肉,不啃下武大少一块肉绝对罢休。
武匪急速回头,左手用力一抖缰绳,马叫撕裂,四蹄疯狂直冲前方,武匪俯身,怒吼“驾!驾!驾……!”
瞬息间,他身后之人,亦俯身抽马,急速追击武大少,“快追!”
登时,暗黑幽林深处,惊叫一连串,马鸣嘶哑……
夜空无明,暴雨直下三千丈,尽笼罩万里深林海,天地窒息!
风波起。飓风涌。生死连环追击。一连串黑衣人恍若血蝙附身,嗡鸣无休止,于无月黑夜中暴戾狠辣围捕武匪……
驾!驾!驾!
人之呼吸似被天地抹杀,再急促也犹闻未听。
人之胸膛亦被天地扼杀,再炽热也微不足道。
驾!驾!驾!
马踏四方。
突然一声凄惨不甘的悲鸣直冲九霄。
双蹄高扬,弧度雄健惊人。
武大少狠狠拉住身下马,奈何马早已受惊,慌神晃身欲将武匪抛出。
身后马蹄声□□不止,武大少忍不住爆喝一声,“靠!”
脚踢身下马,登时飞身上跳,登时,一声更加凄惨的凄厉之声响起,嘶哑难听。
马脱缰直坠大地裂谷。
瞬息间,武匪身后马踏声近了,又一声悲鸣响起,出乎预料又情理之中。
片刻不待,一些直冲向前的马刹不住前蹄皆直坠大地裂谷,悲鸣,嘶哑,恍如地狱魔音穿耳,急促。
武大少乌黑眼下视下方堆涌于一起的黑衣人,暴戾刺眼而过,急降于下。
登时,一黑衣人爆喝一声,“杀。”
方才还乱做一团的黑衣人立刻如得召令之幽灵,立刻上前厮杀武大少,混乱不失规律。
武匪蹙眉,大刀在手,疯狂削割生命……血煞之气尽显,然蝼蚁虽弱志在多不胜数。
黑衣人一圈接着一圈如躁乱马蜂,蜂拥而上,将武大少密封于生死瞬息盖中,刀影错乱。
乱刀之中,武大少吐了一口血沫。
乌黑眼血煞尽存眼底,两眼充血狠厉,登时默念《大刀大道》第七式横扫八方。
青筋暴起,力量即贯全身,手中之刀恍如死神号召……
惨叫声,爆喝声,嘶吼声,马蹄错乱声于暴雨夜下,恍如层层血莲于大地裂缝边缘争相怒放,美不胜收……
扭曲。
凶残。
在大地这一块方桌上,堆累些残肢断骸,是啃咬过的鸡翅鸭腿,美味?
尚有血。
从中流出。
源源不断……
武大少砍下最后一人,视线早已模糊不清,身上捆绑的那一黑方布早已不知他方,血在流,唇早已泛白无色,哐当一声,坠地。
最后一支花骨朵也盛开了。
遍地花开……
红艳艳……
雨一直下一直下……
暴雨如龙怒,吼裂四方八角。
突然,崩一声!
大地裂缝边缘崩了。
边缘土块哗啦啦尽往裂谷深处滚去。
武匪于昏睡中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大地裂谷……
雨越来越大。
……
极冰原地。
一声敲门声。
“禀报。”
门开。
“少主,极冰原地边缘有大批黑衣人闯入。”
“嗯。”
宮羿冽挥手示意来者离开。
极冰原地已千年未曾有人踏足了。
他从矮塌上站起,走到门外,入眼一片冰天雪地。
他心有不安,是那个人吗?
不可能。
他已经下达死命令杀死那人了。那人应该早已死在秘鲁山庄了吧……
宮羿冽抬手接了些飘落的雪。
雪融于手。
风过。
门大敞,里面无人,外面无人。
……
血早已被暴雨冲得一干二净,新土很是生机。
暴雨已弱下,细细弥天漫地。
风吹而过,皆是清醒味道。
宮羿冽站在大地裂谷一边,面目表情地看着对面远隔十丈的零星残骸,细微如沫。
突然,毫无征兆,他跳下了大地裂谷。
这撕裂之地接纳每一位过客。
劲风鼓吹他的衣袖,细雨化尖针尽扎他身,宮羿冽视一切如无物。
双眼直视谷底。
谷底一片惨淡。
骇人。
遍地尸骨。
宮羿冽静静的看着一片黑衣人,久久站立不动,他的眼在追寻,他也不明白在寻找什么?
他冲动了。
他又一次放任自己的冲动了。
满目皆是长发扎髻之人,都不是宮羿冽要找的人。
宮羿冽向前走进那一堆尸体,伸入一手,手修长且骨节分明,很美很有力量,却惨白无光,将一尸体扒开甩到一边,手黏上了粘稠发臭的泥土,丝毫不在意,继续扒开一人,如此一个接一个。
他到底在干吗?
于最底下,他看到了武匪了。
那人没有呼吸了……
宮羿冽面无表情看着那人,两手指尖在颤抖,抑制不住……
呼吸声沉重深厚,他一个人的。
宮羿冽不由屏住呼吸。
雨一直下。
轻轻浅浅。
朦胧。
周围只能听闻雨声。
为何还有心跳声?
他手不由按捺住胸膛。
心跳却越发鼓动这方寸之地,天崩地裂……
他满身洁白,低头看着地下那人,如立亿万年。
那人却双眼紧闭。
雨一直下……
白衣贴身勾勒瘦骨嶙峋……
第56章 视盯
他,仰头望天!雨铺在脸上。
是窃喜,是难受,是悲伤,是茫然?
都不在他的预料之中,那么突如其来,却又理直气壮,无法反驳。
他注定是强者!
强者怎么能牵挂儿女情长。
宮羿冽内力运作,脚下蹬力,一冲而上,沿着裂缝东壁跳跃向上。
理不清的思绪便不再管!
没有什么是不被时光磨碎的。
宮羿冽飞身落在大地裂缝边缘,极目望远,东边,他的领地,辽阔宽广,等待他的号令!
但某一瞬间宮羿冽却觉得那里遥远无比。
就在这刹那间,他又跳下了大地裂缝,身体再次背叛了他的理智。
回到那人身边,宮羿冽粗鲁蛮横地把那人的身体拉扯出来,拖到一边的空地,低头看着那人枕在泥水里,片刻后,一手抓住武匪的衣领枕在他的大腿上。
宮羿冽瘫坐坐在肮脏的泥水地上。
周围血腥臭味还在。
残缺的尸骨还在。
雨还在下。
指尖点在武大少的额头,徘徊寻觅,流向无血色的唇部,他还真没有仔细看过那人的长相,陌生得可以却令他惊心。
指尖留过脖颈,来到心脏,慢慢施力,把那人的心脏捏碎了,是不是就能成为自己,不被任何情绪掌控了?
宮羿冽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手不断挤压武匪的心脏。
快意即将要来?
他在等待……
某一瞬间,宮羿冽的手化掌为抓!
惊!
脸面狰狞得可怕,惊异,难以置信,狂喜,愤怒等各种表情如尖针细密扎向他,他毫无征兆,毫无反抗!
指骨拽紧了衣领,发出嘎嘣的响声,撩开那人的衣服。
怎么这么多层衣服。
手下功夫不知道应该快还是慢。
胸口大敞。
由心脏出发,一条条黑色扭曲凶残的纹路凸起,延伸向四肢,动作迅猛。
密集。
宮羿冽再次伸手按在那个心脏。
手下的皮肤是阴冷了。
手心的跳动是炽热的。
他的手紧贴着他的心脏,内力从他的身上留到那人的心脏。
收力,手探鼻息,清浅。
宮羿冽头颅后移,远离武匪,他怎么能……?
手拽住对方脖颈。
只要施力,轻而易举,他就自由了,不被谁干扰!
眼盯武匪,见其有苏醒征兆,脚下一蹬,立即抽身闪离大地裂缝。
武匪于水泥翻滚。
……
朦胧。
冰冷。
炽热。
瘙痒难受。武匪蜷曲周身,手无意识拽紧心脏。
意识一片空洞,恍若有成千上万的盅虫蚁食周身血肉。
耳鸣目眩,置身颠倒世界,眼前画面朦胧错乱,解不出密码,混乱倒转。
他在何处?
武匪愈加蜷缩身体,骨节嘎嘣作响,耳听如骨裂血涌。
朦胧睁眼,眼前扭曲,感受不出自己的存在。
木然一切,包括他自己。
恍若间,白影过缝。
心抽,痛难控。
欲挽留,万蚁缠身,心烈身难动,气急猛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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