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终于成了盛世白莲[快穿]》第111章


腥咸的气味从周遭传来,谢遗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只比在荒星看见的怪物要小上一倍的怪物,但是他丝毫不怀疑它的危险性。
触手小心翼翼地伸出,试探地碰了碰谢遗。
谢遗警惕地看着它。
纤细的腕足循着本能朝着谢遗伤口碰过去,它绕着那根穿透了谢遗身体的钢筋游移着,像是在犹豫着些什么。
“唔……”谢遗闷哼一声。
那根纤细的触手狠狠没入了他的伤口,有些贪婪地汲取起血液。
“安斯艾尔……”他的口中传出微弱的气音,无力地反抗。
怪物从吊灯上慢慢滑下来,盘踞在谢遗的身边,它用繁杂的触手环绕着他,像是在保护,更像是在进食。
血液的流逝让谢遗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太香了。
太香了。
怪物追逐着香味,忍不住越发地贴近了他。
谢遗努力地伸手,在那只怪物光溜溜的脑袋上,轻轻抚摸了一下。他咽下了口中的血,放柔了目光,用轻缓的声音,唤:“安斯艾尔……”
怪物吸取血液的动作停下了。
它乌黑的眼睛瞪视着他,然后慢慢收回了触手。
“谢遗?”男人的声音在谢遗的脑海里回响。
谢遗扯了扯唇角,勉强笑了一下,重复了一遍男人的名字:“安斯艾尔。”
它却似乎没有了成年人的智商,心智退化至孩童的年纪,乌黑的眼瞳里满是茫然无助。
谢遗轻轻动弹了一下,“你再……过来一些……”
它没有怀疑地凑过去。
谢遗握紧了手心里的东西。
白诃话在他的脑中回响——“倘若你再不动手,以后就没有机会动手。”
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谢遗努力不去想那些政治的阴谋,这场袭击的背后,不去想那些混乱的种族关系,不知止境的战争,他只要——拿走进化源!
他抬手奋力地将针剂的尖端刺进了怪物的身体,透明的液体注入它的身体。
不过短短片刻功夫,那只怪物无力地软到在地,闭上了眼睛。
谢遗轻轻喘了口气,“白白。”
系统在上空盘旋,小心翼翼地落在谢遗身边,“宿主大大。”
“提取精神源。”
……
废墟被人挖开的时候,尖锐的钢筋上只残留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什么都没有了。
白诃找遍了周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件东西。
他茫然地站在原地,空荡荡的外套被风吹起。
这场被称为“爱思弗洛星河日事件”的袭击终于落幕,在星际的历史上,人类将之称为“混乱纪元”的伊始。有人说这是极端平权主义者艾琳娜在与白诃意见分歧后,勾结外星种族向新人类势力做出挑衅;也有人说这是旧人类势力借刀杀人,想要借此挑起外星种族和新人类之间的矛盾;更有甚者,认为这是白诃设下的圈套陷阱。
即便后世历史众说纷纭,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人类与外星种族三年战争的□□,紧接着而来的将是虫族、人类和外星种族的混战,这场战争绵延了三年,最终以新人类的胜利告终。
可是此刻,新人类的首领,站在一片废墟中,轻声地呼唤着一个名字:
“谢遗”
没有人回答。
第99章 璧微瑕…番外
宫闱深处; 灯火的光是暗淡的红,投在密密垂落的纱幔上,落了一层影子。
纱幔之后,是不为人知的; 帝王的隐秘心事。
他跪伏在地,膝下的地面是冰凉的,空气里香料燃烧的气味还没有全然散去; 有如游丝一般细弱的叹息缓缓飘入了他的耳朵。
“你就是云停?”
“是。”他轻声应答。
空旷的大殿内; 是漫长到让人不适的沉默,时间仿佛于此刻凝滞了; 直到燃烧的蜡烛发出“劈剥”的一声轻响,烛焰猛地抛高,又落回,寂静才终于被打破。
“……孤不会杀你。”那人说; “你是他唯一留下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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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停出生于一个时代微弱的末光中,见证了权力在世家门阀和皇室之间的更迭。
彼时他在乐坊,膝上横着名为天女遗音的琴; 席地而坐的女童依偎在他的身侧,轻声唤他兄长。有时候女孩拉着他的衣袖,用圆融的声线撒娇:“兄长; 教我弹琴吧。”
他低头拨弄琴弦; 指尖轻挑慢抹; 便有泠泠的乐音从弦上淌出。
外头有歌姬曼声吟唱着时下风行的诗歌; 身侧梳着垂髫的女童轻哼哼唱; 与琴声相和,一种过分虚幻的美好无声地蔓延开……
直到,那个人闯进来。
“是谁在弹琴?”骄纵恣肆的世家少年闯进来,目光在瞥见他的那一瞬,迸发出不容忽视的恶意。
再然后,他因为得罪兰家公子,被药物熏眼,毁去双目。
天地渐渐地在视野里昏暗下来,耳边是妹妹刺耳的尖叫和哭嚎,女童冰凉的手指在他的脸上摸索着,她的声音嘶哑颤抖,带着些不确定地疑问:“哥哥……”
云停握住了她的手,脸色平静地说:“没事的。”
他只是这世上最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是这偌大的金陵再寻常不过的一个琴师,除了亲人,没有多少人会为了他伤怀难过。
自己的不幸终究只能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然而在他短暂的、平庸的一生中,却有那么一个人,如天边骤然擦过的闪烁着绚烂尾翼的流星,以无法撼动的姿态,照亮了一方世界,然后又难以挽留地消逝、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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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冬日的第一场薄雪落下的时候,空气中漂浮着清淡的香,一群世家子尚未嗅到政治的危险气息,一如往常地在竹林中宴饮享乐。
他盲了双眼,被人引着,一步步走到宴席的中央。
“弹一曲吧。”买下他的那个世家子这样说。
他伸手按住了琴,“您想听什么呢?”
他已经习惯了被人如此轻慢地对待,心中生不出半点波澜。
反正,只要有琴在就好了。
“不若弹一曲《凤求凰》吧?”
凤求凰。
“好。”
他察觉到那人话中的揶揄,却没有放在心上,亦不知道这支曲子,会永远地缠绕于他今后的人生,像是一场挥之不去的旖旎梦境,直到某个夜晚伴随着他的生命终结,才渐渐散去尾音。
此刻,他安静地弹奏着一曲《凤求凰》,听着座上的宾客们彼此调笑交谈,觥筹交错。
一曲将至末尾,他听见座上客出声:“谢兄若是满意,我就将他送给谢兄了。”
那人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云停安静地跪坐在原地,慢慢拨出了最后几个音。
他无声地沉默着,等待未知的命运。
他听见座上有人轻蔑地调笑出声:“谢兄,这人生的虽和景明公子颇有些相似,但若是真的比较起来,便如蒲苇之于玉树,终究是下等货色……”
那般尖锐的嘲讽,最终被一个冷冽的声音打断了。
那个谢家的公子、缠绕在他今后所有的梦境中的青年,出声:“你说什么?”
座上人喏喏收声。
这就是谢遗。
即便时隔多年,云停回忆起这一幕的时候,仍旧会忍不住微笑。
他们有着并不美好的初遇和结局,甚至可以说……令人难堪的初遇和结局,故事的起始和结局都是如此无情,可是云停仍旧庆幸着不曾错过。
他被谢遗带回谢家的那段时间,一直在想,谢遗是什么样的人。
只可惜目不能视。
那日风雪中,谢遗请他进屋,递给他一碗姜汤。
他们手指触碰。
那一瞬间,云停只觉得自己心底,竟然生出些难言的痴念。
那感触如此娇弱柔嫩,像是深海中莹蓝的微光,摇曳着,妖冶着,随时会随着海波消散一般。
却又那么坚韧霸道,慢慢地于胸腔中扎根,生长,以至于此后的每一日,呼吸起来都是酸涩的滋味。
谢遗一直是一个很好的人,云停曾经无数次地想,若是能早些治好眼睛,就能早一些看见了他了。
可是后来,即便治好了,也看不见谢遗了。
世家的倾颓使得云停所有的患得患失都成泡影,他再也不必为了自己那点龌龊而卑贱的心思而感到难堪或者是伤感,因为他所有的情感都失去了可供寄托的对象。
颜色清淡的梨花飞成漫天的雪,越过窗框,飞进了酒香飘逸的酒家里,二楼上,有少女拨着琵琶的弦,呢喃软语唱一首不知名的曲。
这就是金陵,随着世家的风流云散,浸饱了鲜血的城池继续它的歌舞曼柔。
在这春寒料峭、梨花飞白的季节,云停得知了谢遗的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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