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第519章


歌声悠扬,郎君俊逸洒脱,飘然如仙。
其结果,车驾足足困在河边一个多时辰,不是桓祎“救驾”及时,估计再过一个时辰都没法脱身。
回宫之后,桓容开始反省。
潇洒固然好,可也要分时候。恣意太过的结果,就是被小娘子们的热情淹没。
从今往后,行事必须谨慎。
上巳节后,北地的情报不断送回,长安的局势一日紧张过一日,两国边境也有些不太平。桓容再无心思宴饮,一心扑在朝政之上。
让他没想到的是,长安叛乱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夏侯氏虽平,战争的阴影却没有彻底消失。稍有不慎,战火又会熊熊燃起。
纵然不会回到群雄割据的地面,边境也不会如之前太平。
他该怎么做?
于情于理,身为一国之君,他都该抓住时机,挥师北上,完成中原一统。
可是……
桓容忽然停住脚步,眺望碧蓝的天空,许久一动不动。忽有冷风平地而起,鼓起玄色衣袖,飒飒作响。
第三百零二章 语出惊人
太元七年,五月
秦氏兄弟带兵攻入长安; 战乱平息; 反贼夏侯氏、王氏、周氏尽数伏诛。从贼之人依罪状惩处; 或斩于法场,或流千里戍边。
惩治过罪人; 城内坊市重开,人群穿梭其间,商队恢复往来; 店铺陆续挂起幌子; 恢复往日热闹。
四城之内; 遭遇火焚的痕迹犹在。
倒塌的房屋被清理,新屋立在旧址之上; 百姓重归家园; 青壮运送木料; 妇人忙里忙外; 孩童追逐打闹,街头巷尾开始有了欢声笑语。
秦策停灵结束; 归葬西河祖地; 谥号武烈皇帝。
冯氏和赵氏追封淑仪; 随葬先帝。
秦璟兄弟亲自护送棺椁; 秦玖秦钺父子出城五十里相迎。秦⑶孬i、秦玸等闻讯; 仅带百余护卫,急匆匆动身,赶往西河奔丧。
入葬当日; 天空阴云密布,狂风平地而起,飞沙走石,吹得人睁不开双眼。
然而,乌云盘踞头顶良久,自始至终没有半滴雨水落下。
西河百姓追念秦策早年功绩,感念秦氏恩德,家家挂起白幡,人人缟素加身。送灵当日,天未亮就候在路边,等着送秦策最后一程。
秦氏兄弟送灵出城,秦玖在前,秦⑶孬Z、秦璟等分立于左右。棺椁之后有部曲护卫,皆着玄色皮甲,臂间缠绕白布。
队伍经过时,百姓齐齐跪送,抑制不住悲痛,哭声震天。哭声中,有人大骂逆贼该死,都该千刀万剐,以慰秦策在天之灵。
西河祖地是历代秦氏家主和儿郎埋骨之所。自秦氏坞堡创建以来,不知埋葬多少英灵。
秦策依祖制归葬,并不循帝王礼仪。
在他的墓室内,留有皇后的位置。冯氏和赵氏虽然陪葬,却不能进入主墓室,而是葬入左侧耳室。右侧空空荡荡,是刘淑妃的身后之地。
葬礼之后,秦氏兄弟难得齐聚。
历经数年,彼此难得一聚。再见时,早已是物是人非,兄弟几人都是一番唏嘘。
“想当年,我在这棵树下练刀……”
秦玓站在一棵老树下,用了拍了拍树干,试着寻找幼时留在树干上的刀痕,可惜找来找去,始终是遍寻不着。
秦玒站在兄长身边,抱臂仰望树冠,微微眯起双眼,神情中带着怀念。
“阿兄想找,怕是要爬上去。”
“爬上去?”
听到秦玒的话,秦玓竟是摩拳擦掌,颇有几番跃跃欲试。
秦玦和秦玸席地而坐,指着不远处的石台,给秦珍秦珏讲述当年的趣事。
“我像阿弟这么大时,跟着三兄和四兄习武。三兄好说话,并不十分严格。四兄却极是严厉,要是不听话,鞭子当场抽过来。虽然没抽在身上,也着实是吓人。”
“四兄十几岁就上战场,还曾独自猎杀狼王。”
“对了,那张白狼皮现在在哪……”
正室内,秦玖和秦璟对坐手谈,秦谂圆喙燮澹种卸俗乓徽挡杼溃级弦豢凇O肮咔宓奈兜溃杂诩恿舜薪牟杼溃芫醯貌惶萌肟凇?br /> 雕窗半敞,秦玦几人的的说话声不时传入,有的模糊,有的清晰,听了片刻,只觉得别有趣味。
棋局到了中途,白子优势尽显。
秦玖凝眉思索,良久之后,终究丢开手中黑子,摇了摇头。
“这局是我输了。”
“阿兄承让。”
秦映了贾凶眩酵房匆谎燮迮蹋萑徊簧闷逯耍材芮嵋卓闯鍪じ骸?br /> “阿弟何时动身回长安?”秦玖没有召唤婢仆,而是挽起长袖,亲自清理棋盘,一颗颗收起棋子。
“三日之后。”秦璟一边说,一边动手帮忙。
“这么急,可是朝中有事?”秦畔缕嵴担逖缘馈?br /> 秦璟点了点头,道:“长安的事貌似过去,实则隐患不小,国内未必太平。”
秦玖捻起一粒黑子道,叹息道:“已经是五月末,依旧没有一场雨水,今岁怕又会是灾年。”
此言一出,室内登时陷入沉默。
兄弟三人不再说话,许久只有袖摆擦过矮榻,棋子相击的轻响。
“阿弟可有计较?”秦蚱屏顺聊?br /> “大灾恐难避免,唯有设法应对。”秦璟实话实说,“近岁以来,国内大旱蝗灾频发,几乎未曾断绝。我日前令人清点国库,并上报各地府库存粮,实是不容乐观。”
秦玖和秦敝迕肌?br /> “去岁歉收,前岁则有数州绝收。百姓无粮果腹,盗贼必生。况且……”
“什么?”
“幽、并两州有大旱迹象,临近的草原又将如何?”秦璟叹息一声,“今年的边境不会太平。”
秦玖和秦⒘荩挥傻眯纳S恰?br /> “阿弟是担心,草原诸部会趁机南下?”
“是。”秦璟没有隐瞒。
“我离开朔方城前,暗中派人往漠南,探听漠北诸部消息。”
“如何?”秦实馈?br /> “据悉草原已生灾情,牛羊大批饿死,更有不知名的疫病蔓延。漠北诸部寻不到草场,多往漠南迁徙。高车首领和乌孙昆弥暗中联络,互遣使者,很可能联合起来,大举进犯边境。”
夏侯氏举兵,长安突生叛乱,秦氏兄弟带兵平叛,边境兵力变得空虚。
战乱平息,秦策入葬祖地,兄弟几个齐齐返还西河,难免留给人钻空子的时机。
加上夏侯氏叛乱留下的隐患,长安人心不齐。旧部心生猜疑,新投的豪强生出他念,隐患着实不小。
这种情况下,草原诸部大举南下,纵然不能攻入中原,也会给秦氏造成不小的危机。
“如大举调兵戍北,南边怕会趁机出兵。”秦玖开口道。
秦璟没说话,秦久伎聪蛩宰永锷凉桓瞿钔罚站棵挥兴咧诳凇?br /> “北有胡贼,南有桓汉,若是两面同时起兵,怕是不好应对。”秦玖声音渐沉,“幽、并等地又有大灾迹象,军粮都难凑齐。”
此言不假,句句指向要点。
如果边境燃起烽火,桓汉再趁机发兵,局势对长安相当不利。
腹背受敌之下,如何才能取胜?
秦璟手下的确有强兵,可将兵再强也要吃饭。
尤其是诸胡联合的万余骑兵,之前以战养战,每次出征都能是获利颇丰,自然战意十足,连战连胜。
如今却不然。
草原遭遇大灾,高车和乌孙等部损失巨大,自己都吃不饱,根本没有油水可捞。相反,为了熬过灾年,诸部不顾秦璟的凶名,悍然联合起来南下。
两支军队遭遇,固然能够取胜,可胜利后的问题同样不小,甚至可以说相当大。
“阿弟……”
秦玖是真的忧心。
没有妥善的处理办法,长安面临的近乎是一个死局。
向桓汉递送国书?
秦玖和秦允右谎郏飨允巧鐾哪钔贰Q矍岸淘菀涣粒盅杆侔档氯ィ×艘⊥贰?br /> 千载难逢的时机,建康朝廷岂会错过。
阿弟同桓汉天子交情匪浅,可在国家大事之上,这份交情也要退一射之地。
“阿兄,待归长安之后,我会亲往荆州一趟。”
“往荆州?”秦玖面露诧异。
“对。”秦璟点头,眼帘半垂,看着棋盘上纵横的纹路,微微有些出神,“桓汉天子二度巡狩,借此时机,我有意同其当面一晤。”
这个时候去见桓容?
秦玖和秦际且汇叮幻靼浊丨Z作何打算。
“阿弟,此事还需从长计较。”秦玖劝道。
“阿兄无需担心,此去并非交恶,而是结好。”秦璟抬眼笑道,“何况,阿兄也说今岁恐有大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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