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里木湖岸》第23章

“你讲的很好，我很喜欢经你加工过的故事，继续讲吧，白石。现在我们离山口越来越近了，在那个遥远的年代，拉颜娜走的也应该是这条路。”荻秋看着前面的大山说，那里有一条细细长长进山的路，是牧人踩出来的。
“拉颜娜在山口等了莫希巴两天，第三天的时候，也就是他们约定见面的时候，她没有等到莫希巴，却等到了那天晚上送信的人。
那人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所不同的是还有一个金镯子。”
“是拉颜娜送给莫希巴的金镯子吗？”
“正是，拉颜娜觉得奇怪，她接过金镯子，打开信。周围的人听到她不由自主的惊叫一声，几乎站不稳，布维尼赶紧扶住她。
“主人，发生了什么事？”布维尼担心的问。
拉颜娜脸色苍白，嘴唇在哆嗦，她对站在身边的库楞说：“库楞，你现在带着莫希巴的驮队立刻回去。”
“回哪里去？”库楞不解的问道。
“回莫西巴家里，他会做出安排。”
库楞还想问什么，但是拉颜娜严厉的说：“照我说的做，这是莫希巴的愿望。”
拉颜娜从脖子里取出莫希巴送给她的蓝宝石，对信使说：“把这件东西交给莫希巴。”
信使显得很慌张，他接过这块美丽的宝石立刻走了。”
“羊皮纸上写的什么？”荻秋迫不及待的问。
“没有人知道上面写了什么，我们只能推测。后来信使没有把宝石交给莫希巴，而是据为己有，从此后宝石下落不明。”
“直到传到我手里。”荻秋补充道，摸了摸脖子里的项链。
“想这几百年来，宝石经历了很多故事。荻秋，宝石最终到了你这里，你和赛里木湖是有缘分的。”
“嗯，不然的话今天我也不会在这里听你讲故事了。”
“今天早上你梦到了金镯子，在一块石头下面？”
“对，就在湖边。”
“我们要注意一下，或许——或许这个传说有一些现实的根据，或许——”
“先不要管它的真实性了，我想知道后来呢？”荻秋迫切的问。
“后来拉颜娜带着自己的商队回到了山寨，她惊喜的发现金莲花已经把病人治好了，更让她高兴的是她的阿妈恢复了健康。
大家看到拉颜娜归来都很高兴，她为山寨做了两件大事：一是取回金莲花治好了瘟疫，一是成功的组建了一支山寨自己的商队。首领为他的女儿感到骄傲，但是比起骄傲来他更多的是担心，虽然拉颜娜强打起精神，他还是察觉到女儿有些不对劲。
拉颜娜不许别人提莫希巴的名字，就连阿妈问她都被她巧妙的回绝了，她只说莫希巴不会来提亲了，他们不再有任何联系。首领很担心女儿的健康，拉颜娜把她的消瘦归结为旅途的劳累，但是她阿爸觉得，比起身体上的劳累，更让她疲惫不堪的是深埋在心里的事情。
首领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回家的热情很快散去，拉颜娜像换了一个人，她吃的很少，也不怎么说话。每天一大早她就骑马跑出去，只允许布维尼跟在后面。她好像成了另一个人，以前的生气和活泼全没有了。
有一次，拉颜娜从苹果谷归来，胳膊受了伤，布维尼说女主人从一棵苹果上掉了下来，胳膊被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那天以后拉颜娜就开始发烧，整日昏昏欲睡，有时候甚至神志不清，这让首领和夫人急坏了。
山寨里有位老人说，拉颜娜可能受伤后感染了伤寒，这个宣布无异于给拉颜娜年轻的生命宣判了死刑。
拉颜娜的境况一天不如一天，首领试遍了所有的方法，都没有效果，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刚刚绽放的生命之花日益凋零。
这天山寨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个庞大的商队驮着无数的货物到来了，可是这些货物不是用来换黄金的，而是向首领的女儿求婚的。
“他来了！莫希巴他来了！”布维尼疯了一样跑向拉颜娜的房间。
窗户半开着，阳光照进来，窗外不时有叶子飘落，斑驳的树影和阳光随风轻轻晃动着。窗台上放着一只小木桶，桶里插着一大束黄紫相间的花，这是这个季节山上最美丽的花，是希望拉颜娜康复的族人送来的。拉颜娜已经昏睡了两天，布维尼的尖叫声把她吵醒了，她艰难的睁开眼睛，一时不明白布维尼在说什么。
“主人，莫希巴来了！就在老爷那里，一会儿就过来！”布维尼高兴的哭了起来。
这次拉颜娜听懂了，她散漫的眼神瞬间有了光彩，她试图坐起来，但是由于太虚弱，一头倒了下去，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有力的手把她抱了起来。
莫希巴把拉颜娜搂在怀里，泣不成声。
“莫希巴，谁让你这个时候来的？你走吧，我应经活不成了。”拉颜娜没有掉一滴眼泪，她试图把莫希巴推开。
“拉颜娜，你怎么了？看你现在的样子，叫我怎么活啊！”看着心上人干枯的泛着潮红的脸庞，莫西巴失声喊道。
“既然不能活，那就死吧，你的宝石已经还给你，我们已经被永远的分开了。”
“你在说什么，拉颜娜，你说把宝石还给我了，可是我从来没有见到宝石，什么都不能把我们分开，你以为你死了我还能活吗？拉颜娜，你为什么没有在山口等我？”
拉颜娜没有明白莫希巴的意思，只迷惑的看着他。
“看了那封信，你为什么没有在山口再等我两天，我的计划出了点差错，我要你在那里等我，直到我去见你，为了让你相信信使，我让他拿着你送我的金镯子去。”
拉颜娜的表情看上去古怪极了，她抬头看看天空，一串泪水悄无声息的流淌下来。
莫希巴继续说：“我在青格木的帮助下终于逃了出来，可是我竟然见到了库楞，他说你让他带着大家回去，还说这是我的指示，可是我没有这么说啊！后来瓦利斯来抢夺货物，我和他厮打一场，最终把货物保住了，这些东西是送给你的，谁都不能把它夺走。”
拉颜娜擦干了眼泪，断断续续的说：“莫希巴，上天捉弄了我们，不过死之前知道你仍然爱着我，就足够了，否则我到了天上也不能安息！我想好了，我的灵魂离开身体后，我哪里也不去，就去找你，我要缠着你，叫你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叫你为娶青格木而抛弃我后悔一辈子，你把我害死了啊！你竟然在信上说出那样的话！”
“我信上说什么了？拉颜娜，你告诉我啊，我没有一刻背叛你，我和青格木的婚礼最终没有举行，我在任何时候对你都是忠诚的。我要感谢青格木，她是我们的恩人。夺回货物后，我立刻朝山寨来了，我知道你比我快半个月，我想这时间刚好让你休息，等我一来我们就举行婚礼，然后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这时一阵风从窗外吹过，风中卷着两片零落的树叶，拉颜娜看着窗外，“太晚了，莫希巴！”拉颜娜叹道，“那封信欺骗了我，还有镯子。现在我明白了，送信的人被瓦利斯收买了，他们模仿你的字迹把信改了，然后利用金镯子骗取我的信任，我以为你不爱我了，你爱上了青格木，和她成了亲。我绝望的回到家里，我的身体一直很健康，还能经受住这个打击。我想既然这样，你也不值得我爱了，你配不上我，我要将你埋葬在心底，永远的埋葬——”拉颜娜情绪很激动，莫希巴想让她平静下来，可是枉费心机，拉颜娜的眼睛一时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光彩，她抓住莫希巴的衣襟说：“莫希巴，我恨你！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你，这样我在天上就不孤单了。”
莫希巴立刻取出腰中的刀子放在拉颜娜手里说：“来吧，让我们一起死，我为以前的懦弱付出了代价，你觉得我懦弱，你觉得我不喜欢杀人，但是这一次除外，死在你手里我会像娶你一样高兴，动手吧，拉颜娜。”
“我要你活着啊——莫希巴，现在你给我发誓，说我死后你必须好好活着，快发誓啊！”拉颜娜喊道。
“拉颜娜，我怎么活，你死了，我怎么活——”莫希巴热泪盈眶。
拉颜娜用尽力气把刀举到自己的脖子上，“莫希巴，你不立刻发誓，我现在就割断自己的喉咙，你快发誓吧，你不是想让我活吗？快发誓啊！”
莫希巴在拉颜娜身边跪下来，拉颜娜抓住他的头发逼他发誓。莫希巴举起手说：“我发誓——我活着！”
拉颜娜听到这保证性的誓言后一把抱住莫希巴说：“抱着我，莫希巴，死在你怀里我没有遗憾了，本来我准备一个人孤独的死去，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