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里木湖岸》第26章

“对，是去乌鲁木齐吗？”
司机点点头，“快上来吧，后面有空位置。”
就在荻秋一只脚踏在台阶上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这一上去，就再也没机会了。
荻秋听到了自己的心声，她扶着车门边的栏杆，犹豫了。
“对不起，师傅，我还有事情没办完，我不上车了，谢谢你。”荻秋对司机说。
司机看着她激动的转身，快步朝湖边走去，走了两步竟然跑了起来，“这个姑娘可真奇怪。”司机自言自语道。
荻秋看到白石迎面向她走来，她放慢了脚步，两个人相对看了一会儿，继续向对方走去。
“我以为你走了。”白石说。
“我以为你也走了。”荻秋说，“如果那样，我就不会原谅自己了，刚才我情绪太激动——我觉得你要拿走宝石和镯子，这是我亲眼所见——”
“可是你为什么回来了？”
“因为我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东西，就像那封致命的信，虽然拉颜娜看到了，但那并不是事实。就在我上车的一霎那，我想，要是我看到的也不是事实，那我要后悔一辈子的。虽然我还不了解你，但是在心底里，我知道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也回来了，我以为你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确实，我绝望的向那边走去，继续你没完成的环湖之旅，可是——
昨天夜里，我睡不着觉，我跟自己的过去做斗争，我在思考是继续沉浸在过去，还是开始新的生活，新的生活已经向我招手了，而我却在犹豫。我想到了拉颜娜和莫希巴，生命那么短暂那么宝贵，我却在盲目的浪费着。生活中很多痛苦是可以避免的，假如人的性格中少一些阴暗。要是我再犹豫不决，我失去的将不仅仅是你，还有我生活中许多光彩绚丽的东西，我的生活将一直陷入永不见底的黑暗，看不到光明。
荻秋，我决定立刻回头找你，要是你已经上了车，我就坐下一趟车追你。我要找到你，告诉你我心中的想法。
昨天夜里，我取出了蓝宝石和金镯子，月光下，我久久凝望着它们。当我再次入睡的时候几乎要为自己的顿悟和解脱欢呼了，我搂着蓝宝石和金镯子睡着了，我想告诉你，拉颜娜和莫希巴的故事拯救了我一度绝望的心灵，我要再一次怀着不一样的心情把它们永远的放到石头下面。
可是当我拿着野葱向你走来，准备向你倾吐我的想法时，却遭到了你的误解。”
“对不起，白石，是我不对。我差点就上车走了，带着怨恨和遗憾走了，可是，想到再也不能见到你，我心里的痛苦没法形容，不管你做了什么，我当时就原谅你了。”
“荻秋！”白石拉住荻秋的手，“原谅我昨天的话吧，我说我不能飞翔了，可是我错了，你给了我一双翅膀。就在我回头的时候，我决定，不管遭到你的拒绝还是误解，甚至鄙视，我全都不在乎，我想和你在一起。”
中午，一辆从伊犁来的客车慢慢行驶在环湖公路上。湖边天气变化莫测，刚下了一阵急速的雨，车窗玻璃上雨水像小溪一样流下来，可是等头上的乌云被风吹走后，太阳便露出脸来，天空一边是淡蓝的，飘着长长的凤尾一样的白云，另一边仍旧乌云密布。这时不知哪个乘客惊呼了一声：“快看，有彩虹哎！”大家全扭过头，果然在白云和乌云交替飘动的天空里看到一弯鲜艳的大彩虹。司机笑呵呵的回头说道：“大家真是太幸运了，我开了这么多年车，也才第六次见到彩虹。”说完他透过前车窗玻璃，得意的看了一眼湖水，他隐约觉得看到几只白天鹅在湖边游荡，但是匆匆一眼看的并不真切，待他看第二眼时，却看到两个背包的年轻人手拉手跑过来。
等他们靠近了，司机停下来，打开车门。
“有位置吗？”小伙子问道。
“后面有，上车吧，”司机说，“看样子，你们在湖边呆的时间不短，赛里木湖漂亮吗？”
姑娘点点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笑容里都是幸福。
小伙子笑道：“漂亮，赛里木湖真漂亮，再也没有比这更美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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