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死士回来养》第37章


云伯忽然疯了一样的丢了扫把,把十八从雪堆里扒拉出来。
十八怀里紧紧的护着一样东西,满头华发的端坐在雪地里,静静的问:“云伯,我叫什么名字?”
“然儿……安然……”
十八笑了,对着怀里的东西,轻轻的道:“铭儿,你记住了,我叫安然,我是你的安然。”
倘若,我还活着的话,那么我便一定只会是的你的安然。
十八把怀里的人放在了云伯的手上,“好好照顾他,别让他知道是我救了他。”
然后毅然决然的转身,翻身上马。
“你要去哪?”云伯大声的问道。
“断崖。”那边的风里传回了答案,却让老人心里一片哇凉。
解开蛊,只有乘一方蛊虫虚弱至极的时候,杀了对方,那么,这人的死,对于另外一方,伤害是微乎其微的。
铭儿,我现在,把所有的武功传了给你。
铭儿,我现在已经达到了所有的条件。
铭儿……
我就快要,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你开心吗?
风雪呼啸过耳边,生生撕痛。
风雪里骑马离开的那人,一头白色的银发,浑然与天地融在了一起。
完。
第44章 (完整)
半年后。
夏日,扬州。
燥热的天空里下着薄薄的雨雾,天还未亮,街道上,人影寂寥,仅仅只有些出摊的小商贩,整座城池就像是个巨大的蒸笼一般。
奇异的是,这样炎热的天气里,却有一辆被封的严严实实的马车,静悄悄的行在路上,马车的四角挂着铃铛,走动之下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动静,唯有风吹过,那铃铛才会叮当作响。
赶车的是一个着灰衣,戴着巨大斗笠的男子,面目全藏在斗笠的阴影里,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男子的下巴,线条笔挺,想来容貌定然不会难看。
马车停在了一个院子前面,就听马车里传来一阵清脆的女音:“阁主,到了。”
我被霄因唤醒,知道到了位置,只是全身太累,提不起劲,于是叫了声外面的人:“南墨。”
“属下…我在。”这人还是不太习惯在我面前随意。
我皱了皱眉,直接忽略掉,道:“把我抱下去。”
对,就是抱。
半年前,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了一身极其深厚的内力,以及身边的云伯,再后来我发现我极其极其的畏寒,并且每隔一月就会像寒毒发作一般,冷不堪言,这时候我周身会结出薄薄的冰花,非内力深厚的人,不能得进我身,否则就会被吞噬,跟我一样,浑身结霜,生生被冻死。
而今天正好是我发作的时候,其实早在出阁办事情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发作的苗头,可那事情不容自己忽视,于是耽搁了。
我每每发作,全身僵硬,会变得非常倦怠,往往过个三日左右,就会转好,但发作的时候,我宛若婴孩,完全不能自理。
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祸得福,还是因福得祸。
霄因把上好的貂皮围在我脖子上,让南墨进来把我带下马车,霄因站在边上,撑开一把雨伞,举在我头顶,为的是不让雨水进我身。
偶尔还是会有水滴在我身上,瞬间就结成了霜,挂在衣物上,白蒙蒙一片,像是冬天里的霜雾。
进了院子,早就有人候着,愁眉苦脸,似有心事,盯着南墨把我抱进屋里,然后放在早就备好的热水里。
“霄因,快去叫云伯来。”南墨开口道。
暖了一会儿,我才道:“出了什么事了?”
一堂的堂主萧问来了,又挑在我这个时候,必定不会是小事。
“阁主,单十八有消息了。”
我半年来平淡无序的心猛然漏了一拍,只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我稳了稳呼吸,道,“他在哪?”
这一句话我问过自己无数遍,只是从来都没有得到答案过。
从半年前一睁开眼,我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十八的冷漠,十八的愚忠,十八最后带我走时的模样,还有……
我手指抖了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冷的,就听到对面传来回答,“还不知,只是探到了一个知情的人,这人……”
沉吟声。
我心下了然,道:“直说无妨。”
“这人武艺高强,常常来无影去无踪,我们只查到这人身上。”
我动了动嘴,没说话,南墨却知道我心思,替我答了:“阁主累了,大堂主还是先回去,这事情,阁主自会定夺。”
“是,属下告退,愿阁主洪福齐天。”萧问拜了拜,恭敬的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云伯来了,我看到是他,强撑的注意力一下子分散开来,人越发的发软,背部打滑,险些坐到了水里,好在南墨扶了我一把。
“这次怎么弄得这么厉害?”云伯把针灸等物摆弄出来,脸上带着责怪。
我没皮没脸的笑道:“摔得呗,您还不知道我,除了吃饭,我也就只能睡觉了,还能闹出什么动静?。”
“你就贫吧,摔一跤能摔成这样?”老人家连连摇头,却那我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的为我扎针。
云伯擅长的医治,虽然没有排名,但是这老头看病,从来没有医不好的,这“云烟堂”里的人,基本都是云伯来医治。
也是云伯给我断的病症,结论是:积寒入体,等同绝症,并且……命不长久。
我自己倒是没有多大感觉,只是霄因这丫头知道了,每天嚷嚷着要为我看病,于是找来了各大名医——结论和云伯所说,并无多大出入,越医越只让人心灰意冷,我最后不肯再医,发作的夜里,我总独自一人来到一处断崖,仿佛冬天住进了身体里,久久不肯离去,我脑子里大多很混乱,我会想十八,也会觉得冷,独自一人,一呆就会是整整三天,直到病状消退。
直到我发现了南墨。
——这名字是我取得。至于南墨原名叫什么,他不说,我也不问。
那日,我只是看着这人站在涯边的样子着实可怜,一身白衣被鲜血染了大半,立在涯边,背景是一层一层远远叠开的群山,风景带着仙气,可这人却满身孤寒,不知道怎么得,我就想起十八。
然后鬼使神差的,我打晕了这人,将他带了回来,他受了极其严重的伤,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十八,我是自己亲自照看他,他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你命是我救回来的,但是你却有选择离开或者留下来的权利,你自己来选择。”
他看了我很久,目光是丝毫没有波澜,寂静的像是一滩死水,然后,这人答:“留。”
我笑了说:“那好,你就叫南墨了。”
取名,是告诉他:我不在乎你的过去。
南墨又开了我很久,答道:“谢主上!日后定无他心。”
“免了,叫我君铭。”
“是!主上!”
我眼角抽搐,懒得在强调。
再后来,我建了“云烟阁”——一个专门收集情报的部门,最开始只有我、南墨、霄因还有云伯。
初衷只是为了寻找十八的踪迹,和对抗单存志。
单存志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我,所以我需要在他找到我之前,就抽身离开,这些全都需要情报。
其实主要还是南墨,他似乎无比熟悉这个行业,有着自己的产业链,说白了,其实我只是介入了他的环境里而已,并且赖以生存。
云烟阁是吞并了许多个体经营户,再变成如今这样的规模,至于他们的首领,外界只以为是南墨,因为所有一切需要在大众面前出面的活动我一概不参加,替我参加的就是南墨。
久而久之,南墨知道了我的一些事情,成了我的心腹。
云伯为我研制了一套针法,能缓解症状,这针法是最近一月才研究出来的,配以药汤,我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只是会更加的昏昏欲睡。
我又跟云伯调侃了几句,集中了一些注意力,这才道:“云伯,十八的事情,你当真不知道?”
云伯握住针灸的手连抖都没有抖一下,只是颇有些无奈的回到:“有什么还能半年了都没被你套过去?”
“可那么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突然消失?”
对,十八是消失了,就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消失的连影子都没有,不管我日后到那里打听,都是杳无音讯。
直到前些日子,查到了一批名单,名单是单府的行动名单,里面赫然就有单十八。
“我那天早上推门,就见十八抱着你,要我好好照顾你,他骑马就走了。”
“当真?”我总隐约觉得不对,企图从云伯的表情里发现些蛛丝马迹。
“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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