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江湖之任侠》第78章


更何况那人还是个男人、男人!
「宴阙,你简直不是个东西!主子心都给了你,你却在拜堂之时喊别人的名字!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主子!」许凌愤怒地拔出了剑,凌厉地往小阙刺去。
小阙身旁的婢女大声尖叫后四散开来,厅里瞬时混乱起来,长老之中有人喊着:「许凌你好大的胆子,快住手!」
然而即使身边再乱,小阙耳边仍是只有乱哄哄的嗡嗡声。他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心里只盘据着一件事,柳长月没有出现。
小阙正恍惚着,所以当他被许凌一剑刺穿肩膀时,他见着从后头透出的剑尖,看那剑尖带着的血缓缓往下滴,他还想着怎么了?是什么东西?一把穿肩而过的剑?他受伤了?
从来他受伤时,柳长月都会在他身边,他的伤口都是柳长月替他包扎,他吃的药也都是柳长月喂的。
但这时候为什么他的柳大哥会不在了,是不是他真的做错了很多事惹得柳大哥伤心,柳大哥才不肯理会他了。
「许凌!」后头传来昴星尖锐的叫声。昴星从来没想过以许凌的功夫会伤到小阙,也许,一切都是她算错了。
小阙向前走了一步,那定在当场的剑便从他的肩膀处离开。
他缓缓转向许凌,先看了许凌一眼,认清楚了这个人是谁,而后开口道:「混蛋。」
许凌顿时大怒。「你才是混蛋!仗着主子喜欢你,就为所欲为,先是侮辱了主子的清白,又连拜堂也想着别人,你在这么多人面前削了主子的面子,让主子以后怎么做人!?宴阙,你只是个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的野种,身世不明、父母不清,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爹娘才养得出你这装着一副无辜样,用这模样欺骗世人的家伙,叫你杂种都是高估你了!」
「我不是杂种,你别乱骂人!」小阙牙关颤抖了起来,他向来很少生气,但不代表他不会生气,许凌从来看不起他,现下又用不堪入耳的言语骂他,令他气得胸口又疼了。
小阙说:「我只是失了记忆,才把我爹我娘忘记了。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不许说我爹娘一句坏话,有事就冲着我宴阙一个人来,骂人爹娘的你,才是杂种!」
气氛紧绷了起来,连从未见过小阙发怒的昴星也愣了。
许凌一听见小阙骂开来,朝着小阙就是一声咆哮。
小阙却是直接弹起了左手上的赤焰剑,一招挥去,削铁如泥的宝剑在瞬间直接就断了许凌手中的那把剑。
一旁的长老都惊呆了,喊着:「哪个人快来啊,快阻止那小子,别让他伤了许长老!」
另一头又有人喊着:「外来的家伙野蛮、不知进退,今日若不好好教训你,日后倘若你伤了主子,我们哪有颜面去见先武陵王!」
几名青年男子朝着小阙围攻了过来,加上许凌继续用不堪的词语辱骂小阙,小阙整颗头像是要炸开一样,耳边嗡嗡作响的声音越来越大,胸口也越揪越紧,接下来的一瞬间经脉中的真气像是脱缰野马炸了开来,可怕的力道冲撞到令他几乎神智恍惚,更使得他执剑的手不停发抖。
青年们毫不留情地朝着小阙挥剑,对于这个外人来说,自幼与他们一起长大的许凌才是他们的领头人。而许凌的敌人,就是他们的敌人。
加上之前许多人都因这新郎官一上岸便被押入牢里,出来时又被他们群起而攻之,因而令他们被主子罚得很重。
这些人找到了机会,没有一个不想在小阙身上将这笔账讨回来,所以原本只有五、六个人执剑与小阙打杀,许凌换了一把剑加进其中后,更是攻势凌厉,剑法一致排开,完全不顾昴星就在当场,只想在这一刻,将这人的性命留在婚宴中,让他永远没办法再有机会蛊惑主子,让他永远再无法如此嚣张。
十多个人、十多把兵器、毫不犹豫的杀招,让小阙身上染满鲜血,但却没有人出面为他说一句话。
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随着许凌的辱骂声全浮了上来,肌肤上虽然流着血,但完全感觉不到痛,只有身体内的经脉被极阳真气猛烈地冲击着,令他疼得直想缩成一团。
小阙觉得天地间似乎只剩他一人而已,再没人关心他、再没人在他受伤时心疼他,偏偏他又不能不回击。可如果不打掉那些剑,如果不打伤那些人,那他的性命就得留在此处,没有出去的机会。
体内的骚动随着烦乱痛苦的思绪更加沸腾,渐渐地小阙变得无法思考,只能对迎面而来的剑式予以还击。
慢慢的小阙再也看不清楚眼前究竟为何人,只要举着剑向他的,他就自然朝对方奋力斩去。
痛苦越来越令小阙无法承担,铺天盖地的疼,像有人拿着千支万支的针扎他。扎着他的心、扎着他的眼、扎着他的五脏六腑、扎着他每个会痛的地方。
堂中,唯有昴星不停喊着:「小阙、小阙、小阙……」
但小阙听不见,更不知道身上那道曾经令清明阁所有杀手见之为之色变的血红火焰纹路开始从他的颈子向上渐渐蔓延,如藤蔓一般的诡谲图案布满了他半张脸,而持剑的右手也燃起了妖冶的红色火焰。
赤焰剑受到极阳真气驱动,剑身由白转红如若炽铁,剑锋抖动鸣叫震人耳膜,小阙双眼空洞挥起赤焰剑,大喝一声,忽地使出他所学中最令人惧怕的赤霄诀第五式——「风雨惊涛」。
顿时大厅内氤氲缭绕,蒸出了水气,而后水气猛地化做炽热的热气,几乎像是要燃烧起来一般,双眼视野所及尽是一片扭曲。当下所有人如同身处阿鼻地狱受烈火之刑,痛苦得连想吸一口气也没有办法。
而当小阙将许凌踢倒在地,一脚踏上他的胸膛,剑尖轻轻抵住他的咽喉,尖锐的剑端刺破许凌的皮肤,落下一滴血珠时,昴星尖叫出声,因恐惧而失态地大喊道:
「小阙不要,别杀他,不要!」
突然好像能听见声音了,小阙缓缓回头,诡异可怕的火焰纹路占满了他右边的脸与颈项,鲜红色的眸子如同修罗一般,空洞浑浊而无半点清明。
「小阙,听姐姐的话,把剑放下……」昴星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小阙缓缓摇了头。
他有些呆滞,开口的声音失去高低起伏。「没有人要我,我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姐姐骗我,说成了亲柳大哥就会来找我,我照做了,拜天地了,可是柳大哥却没来……他不要我了……真的不要我了……」
小阙将抵在许凌咽喉上的剑移开,而后转了个方向,直指昴星。「我相信你……相信你……很相信你……可是……你却骗我……」
小阙的剑很快。当他想除去一个人时,那个人绝对躲不过他的剑。
当他一剑朝昴星劈去时,堂上受惊过度的众人早发不出声音,只能想着武陵王血脉从此绝了。
可就是这电光石火的刹那,许凌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绕过小阙,从旁边扑了出来,就在眨眼的瞬间,替昴星挡住了小阙这致命的一剑。
「许凌!」昴星尖叫失声,从轮椅上跌坐到地上,而许凌则倒在她身上。
许凌胸口到腰际被划了深深的一剑,当昴星看见鲜红色的血液从许凌的伤口慢慢渗开,随即争先恐后地流出时,她吓坏了,连忙想按住他的伤口。
看着这样的昴星,那一瞬间许凌忘了眼前的是自己的主子,从来遵守主仆之律、不曾逾矩的他抓住了昴星的手,轻轻地将其握住,宛若那是自己挚爱的人一般。
「许凌……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替我挡剑?」昴星眼里泛起泪光,不敢相信这一切。
许凌咳了一声,溅出血沫。他淡淡地说:「主子息怒,这是许凌惹出来的事,只要您能没事,许凌一条命不算什么。」
昴星落下了泪,她紧紧握住许凌的手。这辈子,她是第一次握住这男人的手,是她从懂事起就一直喜欢的人的手,然而这一握,或许也将是此生唯一的一次了。
许凌缓缓闭上了眼,躺在昴星怀里,仿佛他的主子就是他永远的归宿一般,从来冷酷刚硬的面容上,竟漾起了淡淡的笑。
小阙看着许凌身上的血流到了地面上,那刺晃晃的颜色令他一下子失神。
昴星握着许凌的手,抬头一直喊着小阙的名字,一声大过一声,撕心裂肺地喊。
她太过自以为是,才造就这一切灾难。她得将小阙喊醒过来,倘若不这么做,也许连这孩子也会被她所害,因为走火入魔而无法恢复神智,从此行尸走肉,再不会哭也不会笑,永远醒不过来。
小阙呆滞地拿着仍滴着血的赤焰剑,厅堂上早已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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