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今天也想辞职》第7章


皇帝不急着说话,本王也不知道皇帝大过年的跑来这里作甚。向本王要压岁钱?可惜本王身上没钱,就算皇帝真给本王拜年,本王也拿不出半个铜板。
站了一会儿后皇帝幽幽开口:“这几日朕一直在思考秦王前些日子提出的关于放松户籍控制的政策。”
放松户籍控制可以促进农民和手工业者自由迁移出卖劳动力,这对市场经济是有利的,而如今大周也到了可以试行这些政策的时候。
皇帝能认同本王的想法本王十分欣慰,他要与本王谈这个本王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是——本王想到这里忍不住诧异地看了看皇帝。明明大周过年前三日政事皆休,皇帝这时候也在思考国务吗?
这一谈便从子时谈到了五更天,到最后说完的时候皇帝干脆趴在脏兮兮的桌子上睡着了。
本王看着皇帝的睡颜才意识到他不过才二十岁,刚刚成人而已。
皇帝生母兰夫人在生下他不久后便患急病而亡,如今宫里的太妃是兰夫人的妹妹皇帝的小姨——林太妃。
外间有传言说兰夫人之死是先帝“去母留子”之举,皇帝更相信那个本王不知道,不过据本王所知他与先帝和太妃都不亲厚,最为仰慕信赖的长辈是他的舅舅林家唯一的嫡子——安国公林轩。
在皇帝八岁时他严苛的父亲撒手人寰将偌大的江山交给他,还为了压制外戚给了他一个与林家有旧怨的摄政王,而这个摄政王在他十二岁时害死了他的舅舅林轩。
皇帝如今外无强势的母族可依,内无心腹可信,所有的事全凭一双肩膀担着。
整个朝堂都是他的臣子,他却要向我这个关在天牢里的“逆贼”求教,本王忽然觉得皇帝着实比本王还要可怜。
说起来皇帝才将本王的学生下了狱,本王一见他劳累的样子却忍不住怜惜起来,大概做臣子的都是斯德哥尔摩患者。
本王苦笑一声,长叹了一口气。
皇帝依旧睡得昏沉,看来是真的累了。思及皇帝初一一大早就要去接受百官拜贺,能睡的时间也不过这一小会儿,于是本王便放弃了将他叫醒的想法。
皇帝在约莫四点的时候醒了,好像他体内有个闹钟响了一般,他猛地从桌子上惊醒,眼中不见半分困倦。
但是一个小时的睡眠很明显不能去除人一天的疲劳,何况是在环境如此恶劣的天牢中,皇帝不过是如同一根紧绷的弓弦,强撑着而已。本王经历过,也看得出来。 
见本王没有睡,而他在却本王面前睡了一觉,皇帝有细微的尴尬,他抿了抿嘴角,有些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多谢秦王指教。”
皇帝与本王客气,本王也不能堂而皇之地受了,于是向皇帝拱手道:“陛下折煞臣了。”
皇帝没有再与本王废话,他稍后得主持大朝,得在这之前回去梳洗更衣,于是皇帝起身走了,只是在离开牢房的时候又回头看了本文一眼,只是那神情着实有些古怪别扭,本王也摸不清皇帝在想什么。
唉,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 
不知是感念本王的教诲还是在这里睡了一觉后自己也对天牢的条件看不下去,下午的时候皇帝谴人帮本王将天牢打扫了一番,又送来干净暖和被褥枕头和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
本王没有刁难自己的习惯,自然谢恩收下了。
估计是放松户籍的事让皇帝以为本王松口了,所以在几天后他又来与本王提及了科举,本王依旧一个字也不肯透露,这下皇帝是真的生气了,他甚至摔坏了本王喝茶的杯子,他愤然道:
“无论秦王肯不肯帮朕,朕想做的一定都会做。只是不知道秦王见不见得到时候的牺牲流血。”
本王估摸着皇帝派人送来的那套茶具里的杯子数还能经得起皇帝摔个四五次的,所以本王丝毫不慌。
皇帝也看出了本王是个软硬不吃的臭石头,于是他不再费口舌直接说了一句:“朕欲派吏部侍郎狄远负责此事。”
这句话让本王的心凉了半截。
狄远是本王的学生,与其他人不同,他是本王手把手教出来的,皇帝这是在逼本王。 
本王放在桌下的手攥成了拳,只是面上依旧不显,本王款款道:“能为陛下做事,是遐之的福气。”
本王在赌皇帝不敢将这可能动摇国本的事情交给一个小小的侍郎,他肯为了周全此事屈尊来求本王,自然也不会鲁莽行事。
皇帝咬紧牙关看着本王,他眼里尽是失望与愤恨,被刺激到这种地步他再也不隐藏自己对本王的情绪了——他恨本王,从小就恨本王。
过了良久皇帝松开了手,他又收敛起了所有情绪,恢复成了素日的稳重老成,只是在离开前他留下了一句长叹:
“如果不是朕当皇帝,秦王是不是会高兴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加了一小段,大概就是江岳为秦王求情被下狱的情节。
☆、第 8 章
不是他当皇帝?
本王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这番言论,皇帝是先帝的长子,先帝无嫡子自然立长,而本王穿越过来的时候他便是皇帝,所以对本王来说先帝只是先帝,本王侍奉的君主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而已。
本王思前想后得到了一个解释:皇帝以为本王讨厌他。
本王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会这样想,但他与本王之间的确由始至终都有着一道深深的隔阂,本王与他都从不去跨越这条界线,但讨厌他却是万万说不上的。 
在那次谈话后不久,皇帝让狄远来探望了一次本王。
不同于江岳的死脑筋,狄远才思敏捷,为人变通,在为本王求过一次情而遭到斥责之后便没再与皇帝死磕。
本王不知道他私底下有没有做些什么,他这样的做法本王是赞赏的。本王栽培这些后生是让他们做国之栋梁的,不是让他们做本王的党羽的。
这次见面江岳只问了本王的近况,以及需要些什么。说起来如今皇帝放松了对本王的监管,锦绣他们寄给本王的一些物品经过检查无误后也可送进来了。
本王也只叮嘱狄远为人处世要多加谨慎,并替他解答了一些政事上的问题。 
本王与狄远的这次谈话并未有什么逾越的内容,皇帝估计也没想到本王就算是面对自己最得意的门生也未曾将胸中丘壑诉说一二,本王的嘴严起来连本王自己都害怕。 
过了年江岳的处置也下来了,他被发配岭南。
江岳离开的前夜本王写信与他说了很多。他有经国治世之才,但无玩弄政治的手段,有时候直冲冲地向南墙撞去是没有结果的,适当的迂回道路才是最有效的手段。
这信在送到江岳手上前自然过了皇帝的眼目,不过本王也不在意,只要最后江岳有收到就行。 
虽然本王在信里那样劝江岳,但是本王自己的手段也拙劣得很。
这十年因为本王做的不好而牺牲的人太多了,本王最初受下的门生几乎尽数折损在当年贪腐案中,而还有人说:西去罗马的路是前人的尸首铺就的……
贪腐案的时候严浩为了见线人在酒楼被下毒离开之后在大街上突然七窍流血倒在地上,再也没起来;任旋在赴荆州查案的路上被烧死在客栈中;胡翰云被人诬陷,判处斩立决……
太多了,他们死时的模样本王甚至都记得一清二楚。
本王后来才知道的是,江岳在起身之前冲本王牢房的方向磕了三个头。本王知道他当时的意思:此一去,或许再也不会见了。
本王也十分认同,不过与他有出入的是,本王相信以他的能力迟早会回到长安,只是那时本王却不一定在了。
本王身处大狱却丝毫不慌的缘由是因为本王觉得自己快回去了,只要拖得久,总能在砍头前离开。 
本王软硬不吃,皇帝估计也没办法了。皇帝好一段时间没有再来找本王,只是本王偶尔写的《申论》依旧会被他派人收走。
皇帝再一次来的时候并未谈政事,而是拿了一壶酒,说要与本王陪他喝。
他总是在半夜处理完政事之后才来,仿佛把本王这里当成了散心之所,他倒方便了,本王却总是被他扰清眠。但皇帝给本王脸本王还是得兜着,于是本王任命地爬起来陪皇帝喝酒。
这酒实在差劲,又辣喉咙又上头,酒壶也劣质得很,根本不可能是皇帝平时喝的,本王猜想他多半到了之后才在狱卒那里拿的酒。
这番举动肯定不是出于深夜小酌的闲情,本王觉得皇帝有心事。
本王是三杯倒,喝了两杯之后便坚决不再喝,于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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