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既正义》第72章


这是第一个难关,也是唯一一个难关,若是安排妥当,便可提高士气一击取胜,反之则会损失惨重。
谢歇斟酌再三,派了一队武力值相对于其他人来说高些的人打头阵,他甚至不浪费半点人力,让他那头发半白的‘爹’冲了个前锋。
众人都惊讶于谢歇的安排,只是碍于他才是这场战役的领导人而没有多言,纷纷将同情的目光投向秦衣冠,在心里对谢歇进行唾弃。
秦衣冠早就猜到谢歇会这样安排,并无意外,他上场前装模作样的朝谢歇看了一眼,包含了失望及痛心,咬牙骂到“不孝子!”
谢歇:“……”戏演得不错。
有了秦衣冠这个高手坐镇,攻城变得轻松起来,那排弓箭手往往只来得及放出一箭便被秦衣冠夺去了性命,一时间战势呈一边倒。
解决掉棘手的弓箭手,谢歇立马派出一波身强体壮的汉子去攻破城门,第三波人原地待命。
在猛烈的攻势下,城门很快就被撞开,谢歇一挥手,剩下的所有人提刀而上,喊杀声响彻天际。
再过不久,城内也传来不小的动静,有滚滚黑烟冲上天际,也有惨叫声不绝于耳。
完成了自己任务的秦衣冠不知何时回来了,他弹了弹并未沾上丝毫脏污的袖口,摇头道:“这北境人就会搞些阴损的小把戏,一来真的便不堪一击,还不如与郑亦邪猜拳刺激。”
“……你若想玩点刺激的,可以去北境,哪里可不是像这里一样小打小闹。”谢歇嘴角抽搐。
这场战争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喊叫声渐渐平息下来,蔚迟寒清点了一下人数,竟真如谢歇所说,除了小部分的人受了轻伤,无一人伤亡。
听到这个消息,谢歇彻底放下心来,他长呼一口气,抬脚走进城内。
街道旁有人在清理战场,将尸首抬去焚化,又用清水将鲜血洗去,等再过几日血腥味淡去,再过几年几十年此事从人们的脑海中淡去,便不留丝毫痕迹,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
部队中虽然没有人员死亡,但城中百姓却死伤不少,这个情况谢歇早有预料,所以并未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若不是他眉宇间凝成的结泄露了他的情绪,还以为他会此事并不上心。
世上很少会有两全其美的事,谢歇选择了一方,就要舍弃另一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去减少伤亡。
如果可以,谢歇也想学那关二爷一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单枪匹马将这城中敌军杀个片甲不留,但很遗憾,他没有这个能力。
但也不能说他无能,他初来这个世界时,没有背景也没有天赋,甚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不知不觉走了这么久,他用自己为数不多的筹码做到今天这一步,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谢歇的能力吗?
闲话莫多讲,谢歇进到城里,见百姓个个都饿得面黄肌瘦,眼窝深陷,他传令下去,让人将所剩不多的粮食都熬成米粥,拿到市集上赈济百姓。
吩咐完,谢歇抬脚往郁寡欢家走去,思绪飘去了娄中楼,他想,甄袂几人也快到了吧,就算再迟,也迟不了多久。
希望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是谁说还有三四章句完结了的!啊!谁说的!我保证不打死他!我怎么越写越多Σ( ° △ °|||)︴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谢歇刚一进门,扑面而来的便是一阵挥之不去的霉湿味,和第一次来时的干净整洁不同,此时屋里的摆设杂乱不堪,桌椅上还积了一层薄薄的灰,谢歇疑惑的放慢了脚步,朝卧室走去。
卧室的怪味更大,隐约中还掺杂了一丝血腥味,谢歇心头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微蹙起眉头,试探道:“郁寡欢?寡欢?”
静等了会儿,没有任何回应,就好像这个房间只有谢歇一人。
谢歇又走近了些,见床上鼓起一个人型的轮廓,他掀开床帘朝里看,只见皱巴巴的被子里露出半个脑袋,一头长发油乎乎的粘在一起,散发出一股馊味。
谢歇一惊,一把掀开被子,果然是郁寡欢,他仅着单衣,浑身的血凝在衣服上,双眼紧闭,呼吸声微弱到几不可闻。
为什么郁寡欢会是这副模样?他的家人呢?
这两个问题在谢歇脑海中盘旋不止,惹得他又气又急,深呼吸一口想压抑怒火,却被满屋子的异味熏得头晕眼花。
眼下郁寡欢这副模样,好像一碰就能碎掉,谢歇是万万不敢轻易乱动的,他急忙跑出门,想去叫个郎中来,却冷不丁与尾随他而来的秦衣冠撞了个正着。
秦衣冠拉住他“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去?”
谢歇试图挣开他的手“叫郎中,屋里有人受伤了。”
“郎中?”秦衣冠揪住他不放“这兵荒马乱的,哪里来的郎中?”
“极寒城这么大,总该有的吧!”
不与他废话,秦衣冠直接将他拖进屋里“你莫不是忘了,自古医毒为一家。”
谢歇闻言慢慢停下了挣扎“你的意思是你会医术?”
“略知一二。”
看到郁寡欢的情况,秦衣冠没有表露出嫌弃的情绪,迅速的把过脉,他掀开郁寡欢的眼皮看了看,随后一脸凝重道:“情况不太妙。”
“到底如何?”谢歇追问。
“他本就体虚,又受了外伤,虽不至于致命,但拖了太多天伤口严重恶化,另外,我观他心有郁结之象,外伤未愈又心病交加,恐怕是活不了几天了。”
谢歇听后一时不知该做如何反应,仍旧有些不敢相信,他还记得那天郁寡欢决然的背影,难道那时郁寡欢就已经料到了今天的结果了吗?
“不过。”秦衣冠口风一转“若是能找齐几味药材,我倒是能为他续命几天。”
谢歇听罢连忙道:“哪几味?我去找!”
秦衣冠将药材的名字一一报来,谢歇只听完第一个便心都凉了下来,这味药材并非其它,正是谢歇苦苦寻觅也只寻来半株的天山雪莲。
雪莲如今只剩下半株在城主手中,温蛮旧伤未愈,等着它去除隐疾,郁寡欢不省人事,也需这半株雪莲续命,谢歇夹在两人中间难以抉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秦衣冠拍了拍谢歇的肩“雪莲的罕见程度我也知道,你还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它身上。”
谢歇低下头,往日种种在眼前一一掠过,他心中的钟摆摆动不定,脑中混乱不堪,一个人简直快要被撕裂成两半。
谢歇沉默了半晌,指甲掐进掌心,根根青筋爆出,久久不能下定决心,良久,他收拾好情绪抬起头,面无表情道:“依他现在的情况,我能帮他清理一下身体吗?”
谢歇突然岔开话题,秦衣冠有些吃惊,他顿了一下才回到“当然,不过切记动作不要太大,否则会造成气血逆流,不利于病情。”
谢歇点头,将秦衣冠送走后便打来热水,帮郁寡欢洗去一身脏污,换上干净的衣物。
燃起屋内的壁炉,谢歇清出一小块地方来让郁寡欢睡好。之后打扫房子,换去被单都是他一人所为,整整花了半天的功夫,才将郁寡欢的屋子恢复到原本的干净整洁。
昨晚这些,谢歇将郁寡欢背到床上,替他掖好被角,这才转身出了屋子。
此时已是深夜,谢歇并未执灯,他木讷的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不知不觉中到了一片荒凉之处,谢歇好像没有察觉似的,屈膝坐下,敛眉沉思。
极寒城夜晚的寒风刺骨,却无法让谢歇感知半分。
天山雪莲到底给谁?谢歇必须要做出抉择,还有这城中百姓以及江湖小辈众人的温饱问题,也需要谢歇想办法,这两个难题犹如两块重有千金的大石头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够气来。
甄袂几人现在很有可能押着粮食正在来的路上,也有可能遇上了什么变故,导致粮食无法运来,总之一切都没有定数,难道就这样让一城的人跟着自己挨饿吗?
谢歇就这么睁着眼在荒地里枯坐了一宿,第二天扈飞扬找到他时,就看见谢歇僵坐在原地,满眼血丝。
扈飞扬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喂,夜不归宿的你干嘛去了?”
谢歇抬眼看他,表情坚毅,像是做了什么下了什么决心,答非所问道:“我决定了。”
“啊?你决定什么了?”
谢歇没有回答他,起身抬脚欲走,却因太久没有活动过,双腿麻痹到感觉不到重量,下盘不稳之下猛地摔倒在地。
扈飞扬心头一突,弯腰打算扶他起来,谢歇却按住他的手,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一株小草不放。
“谢歇?”就算是粗心如扈飞扬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了。
谢歇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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