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面》第9章


萧羽凤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竹篓和听风沉甸甸的竹篓,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他只好恶狠狠向萧祁凌告状,“你今儿不罚听风,我绝对不依!”
“罚罚罚,听风,跪下。”萧祁凌一向宠溺弟弟,“罚你跪着给凤弟烤鱼,伺候凤弟吃蟹,没有凤弟允许,不准进食。”
听风忙跪下谢恩,又对萧羽凤磕头。
萧冥心里同情了一把听风,又感叹五弟还真是为所欲为,被宠上天。
四人晚膳吃着湖里抓来的野味,清蒸鲈鱼,清蒸大闸蟹,麻辣小龙虾。
听风在一旁侍膳,可大多数螃蟹还是萧祁凌剥的,萧羽凤只是戏弄听风,席间也没少让他吃东西,还不时说笑话,逗得萧冥好几次不顾规矩笑出来。
桂花酒,桂花糕,配上新鲜鱼蟹,宾主尽欢,大快朵颐。
酒足饭饱后的四人靠在亭子里吹风,浓郁的桂花香气透过暮色薄薄的雾气萦绕四周,酒不醉人人自醉。
良辰美景,风花雪月。
萧羽凤抬眸望着萧祁凌俊逸非凡的脸,墨瞳里沾染了些许□□。
萧祁凌心狠狠颤抖一下,他温柔道:“我们回去吧,凤弟。”
萧羽凤点点头,他很是依恋兄长怀抱的温度,狠狠吸了一下,再舒服打个哈欠:“让善若水过来。”
萧祁凌仿佛从天堂一下坠到十八层地狱,脸色都暗下来。
“他现下在执行师尊的任务,此时过来——怕是要受些苦。”
萧羽凤漫不经心:“我不管,那就让他受着吧。”
他也是有□□的,如今红袖宫里的宠物不在,善若水也不在,他能委屈自己一次,难道还能委屈自己第二次?
至于萧祁凌,萧祁凌可是自己的兄长,虽然吧,有时候那副欠操的样子的确很勾人。
但他还是个有原则的人。
萧祁凌只好应下:“知道了。”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善若水,却非善类,他是红袖宫的影卫首领,是萧羽凤的专属奴才。
作者有话要说: 萧冥走上崛起之路~
☆、剑圣的剑
萧府的日子过得自在,除了萧家弟子众多,摩擦难免多,其他一切都好。
空山新雨,旭日东升。
萧羽凤百无聊赖坐在院中石凳上摆弄一白玉方鼎,里头是一条银环蛇,蛇体内养蛊,萧羽凤修长手指捏着鼎旋转,看银蛇被转晕东倒西歪取乐。
听风看不下去了,从屋内搬出围棋,躬身道:“小爷可要摆一局残棋?”
萧羽凤转着鼎玩着蛇,头也不抬:“摆残局有何意思,要不,你跟我来一局?”说罢他好似真的产生兴趣,戏弄看听风,“输一局脱一件衣服,玩不玩?”
听风耳朵有些红,连声道不敢。
他对弈哪里是小爷的对手。
“萧祁凌现在是忙的脚不沾地了,他还真把自己当萧家三少爷,准备玩玩宅斗分家产呢?”萧羽凤好奇问道。
听风答:“如今来萧府半月,还查不到半分龙骨的消息,主子是有些急了。”
萧羽凤倒不以为意:“萧家世代相传的宝贝,能这么容易被人窃了去?”他收了鼎和蛇,起身正欲出门寻乐,门口小厮进门通报,说是萧老爷让五少爷见客。
萧羽凤拉住小厮,笑:“今儿奇了,见客轮到我了?”
他虽是萧家五少爷,毕竟是私生子,萧老爷对他算是爱护有加,却也不委以府中事务,他是幼子,想必养着幼子在身边以图安乐,并不拘束他。
见客之事向来是大少爷二少爷的事情。萧家好脸面,即使能力出众如萧祁凌,在正式场合亦是鲜少主事。
“今日苏侯携公子来访,那苏小公子相貌人品一流,还念得一口好诗,下得一手好棋,与大少爷二少爷玩不到一块,老爷让您过去相陪对弈。”小厮顺溜回话。
萧羽凤了然,回屋换了身见客的衣裳,轻衣简服,负手踏步跟着小厮出去。
绕过亭台楼阁,秋日里满院子都是桂树浓郁芬芳,雨后萦绕香气似乎要透过骨血,让人沉醉难自拔。
明月阁,两位长者对坐,旁边陪着四五个年轻人与一群儒生。
萧羽凤上前,见一宝盒置桌前,一柄寒剑安然躺在红绸之上,青钢剑柄,青龙缠绕,剑身薄如冰,寒如月,冷光耀眼。
众人品评宝剑,煞有趣味。
苏侯一看便是久经沙场,身材魁梧,面容坚毅,他身侧的苏小公子生的白净俊朗,气度华然。
“这便是你与红袖宫主的贵子?果然一表人才,人中龙凤。”苏侯见了萧羽凤,连声赞美。
“苏老别这么夸他,小孩子家家,别纵得他不知天高地厚。”萧老爷谦虚道,他一指苏侯,“还不见过你苏伯伯?”
萧羽凤见礼,又与苏小公子见礼。
“他二人都是不喜欢舞刀弄剑的,让他们去一旁下棋去。”萧老爷挽回了几分薄面,心情愉悦,笑着,苏侯附是。
萧羽凤余光扫过那兵器,他所习之剑为心剑,意念所生,内力所凝,不拘实体,可好东西,自然多看几眼。
确定过眼神,他是认得那兵器的,那是剑圣的剑——堰月。
剑圣是这世间剑术之巅峰,他离群索居,膝下只有一个徒儿:鬼夜门主,沈时墨。
剑圣是遭遇了何种变故,宝剑堰月竟落入江湖草莽之手?
“你对剑也感兴趣呢。”苏小公子已经端坐棋盘一端,伸手去收棋盘上残局。
“别。”萧羽凤拉住他袖子,目光盯着棋盘看了看,“这局棋才开始,怎么就收了?”
“这是你大哥下的,一出手就是不加掩饰的愚蠢气息。”苏小公子不掩嘲讽,“我也就不愿玩下去。”萧羽凤长得好看又不世故,他倒是很欣赏,愿与之为友,故不愿为难,“你若不喜对弈,我们去外头赏桂花也好。”
“我方从外头来,坐会吧。”萧羽凤漫不经心捏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坐在苏小公子对面,“不知世兄怎么称呼?”
“苏一岚。”苏小公子也不拘束,执白落子,快而敏捷,“你呢?”
“萧羽凤。”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二人不再说话,只是快快落子,黑白子攻防有道,大龙纠缠厮杀,一会黑云压城,一会云销雨霁,一会势如破竹,一会柳暗花明,酣畅淋漓。
待得结束,二人生出些相惜之意,苏一岚明眸望着萧羽凤:“不料你竟是同道中人,真乃快哉。”
萧羽凤已瞧出自己输了半子,便抹了棋盘,转移话题:“那把剑,不知令尊从何而来?”
苏一岚:“……”兄弟你棋品不是很好啊。
也就半刻,他道:“是一侠客献上的,爹一看就赞不绝口,剑还没捂热就拿来跟萧伯伯炫耀呢。”
萧羽凤心知古怪,面色也不动声色。
“你爱剑?”苏一岚对此并不感兴趣,“我也被爹逼着学了些剑法刀法,可无甚趣味,若我们个顶个的武艺了得,那些侍卫影卫就得饿肚子了。”
“高见。”萧羽凤被逗笑了。
两人说笑一阵,长辈们也看好了剑。
一伙人在百花坊用了膳,又游了湖,苏侯告辞,苏一岚抱着剑盒,偷偷对萧羽凤眨了眼睛。
萧羽凤对他笑笑。
剑圣若是没了剑,还是剑圣么?
萧羽凤伸手抚摸右胸,衣服下蓬勃健美的躯体上,一道伤疤几不可见。
那是当初被堰月剑贯穿的伤。
漫天风雪之中,剑圣一身白袍,堰月剑透过萧羽凤身体刺进身后坚硬的青石,黑色血液如火焰一般蔓延开去,滴入雪里。
剑圣满面风霜,一身正气,冷冷盯着萧羽凤道:“你若是融蛊于剑气,定能威力大增。”
毫不掩饰的杀意。
萧羽凤浑身疼得快麻木,他伸手擦去嘴角血液,勾起一抹笑,“不,我追求纯粹的剑道,我会打败你。”
剑圣后来放过了他,大概是看他还小,不忍下杀手。
萧羽凤惋惜,剑圣是他钦佩之人,而剑圣,没了剑。
剑圣只有死了,才会失去剑。
剑圣唯一的传人沈时墨,乃是鬼夜门主处心积虑安置的嫡子,待得剑圣得知之时,沈时墨已经名动四方,弑兄弑弟,成为鬼夜门新一任门主。
可怜剑圣一生磊落,终了唯一的徒儿却是大魔头。他震怒之下将沈时墨逐出师门,从此孤身一人,徘徊雪山之间,寥寥此生。
如今,身死,不知有没有收尸之人,而剑圣最珍贵的宝剑,却落入民间,落入权势之中。
萧羽凤摇摇头,笑一声,剑圣虽身死,剑魂犹存,苏家父子得到堰月剑,也是福祸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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