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男妻》第135章


谢庭月心里就更有底了,微笑优雅,十分自信:“经不起事的,不是我们,怕是尊使你吧。你在害怕什么?我大安诸才,你可看清楚了?”
没看清楚就妄下定论,可是会输的很惨哟。
吴奎激动完,突然哈哈大笑:“不愧是将区区布匹做的声名远播的谢二!不错,我们赤满不缺勤劳妇人,骁勇战将,就缺会做生意的,举国上下仰慕陶公久矣,可惜天妒英才,我等年轻,未能得幸一见,你可是徒弟?”
谢庭月心说当然不是,但话不能这么说,还得捧着茶盏装模作样:“尊使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何必多问?”
“哈哈哈——好!”吴奎挥手,让属下隔出一个圈子,阻隔四方窥探视线与耳朵,看着谢庭月,双目灼灼有光,“谢二聪慧,我便也不废话了。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大安藏污纳垢,乱局处处,不能尽展所才,你是时候好好考虑以后的路了。”
这话几乎是直白招揽——你跟了我们赤满吧。
谢庭月怎会听不出?吹了吹茶汤,婉言拒绝:“尊使这话好生可笑,我亲在此,我夫在此,我国在此,岂敢背井离乡,不管不顾?”
吴奎眉梢扬的高高:“话不能这么说——到底还是年轻了,也罢,来人!”
他伸手拍掌,示意下人拿东西过来。
脚步声匆匆而过,下人很快拿了一个长长锦盒,打开后是一幅画,很长,四张桌子拼起方才能尽展眼前。
吴奎伸手示意谢庭月上前一观:“请——”
谢庭月走到桌前,立刻被画中描绘的场面震撼。
这是一幅饮宴图,落笔豪气,用色大胆,每一笔勾勒都极有灵性,细节也很丰富,画中有主有客有朋有仆,长长画卷挥洒,将贵人宴饮尽皆展于眼前,仿佛置身处地,正在亲身经历一般。
尤其主宾位置,主人戴着王冠,一看就身份不俗,坐在他身边的客人只一袭月白长衫,身上无一件贵重配饰,气势却一点也不输。他阔额剑眉,笑容朗润,端坐姿态如松柏优雅,眸底却有看遍千山的豪情,只一侧眉,一浅笑,就让人心向往之!
“怦怦——怦怦——”
谢庭月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不是紧张害怕的心跳,不是面对楚暮时的悸动,这种感觉他说不上来,总之,画上这个人,让他无法不在意。
“这是《栖山宴客图》,绘的是我王宴客场面,”吴奎指着坐在王身边的主宾,“看,这就是你师长。”
还真把谢庭月当成陶公的徒弟了。
“陶公曾同我赤满先王把酒言欢,有故交之谊。这买卖生意做到一定境界,是不分国家的,干一行爱一行,你们商者的使命,骨子里流淌着的东西,是走遍千山万水,寻找更多的时机,做成更多的生意,外面广阔空间才是你的天地,安于一隅者,不配做陶公弟子,也不配为商。”吴奎眼睛放光,“陶公曾将毕生所得写成了一本书,你是他弟子,想来是传给了你?”
谢庭月一边震惊,一边消化对方话里的意思:“做生意,当然没国界,可这做生意的人,是有故土家国的。”
书?什么书?在哪里,为什么没听说过?
这个问题谢庭月没碰,吴奎也没追问,看来是不甚重要了?
吴奎看着谢庭月,颇有些语重心长:“所以你还年轻,还没学会断奶呢。你看陶公,他是大安人,给大安做了很多贡献,比如那么多的财富和学生,但他不只是大安人,他帮我们跟邻国打过仗,也帮邻国制约过你们大安的边境蛮族……谢二,不要那么刻板,你的归属并非是哪片死土,哪个国家,哪个人,而是整个天下!天下的路,你可尽去,天下的生意,你可尽做!”
几句话说的大气磅礴,热血沸腾。
谢庭月心中越发坚定了之前的猜想,这使团,难不成真是为他来的!
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陶公有了交情!
谢庭月心里装着事,借仔细看画的机会静静思考,看着看着,视线突然落在角落一人身上,手指点过去:“这人……长的好怪。”
“这是我们那里的罪奴,但凡此类,身上都人烙下烙印表明身份,没什么特别。”吴奎眨眨眼,笑得别有深意,“这天底下的人,说穿了都一样,自私自利,追求享受,哪怕嘴上不说,心里也一样,没有谁不想吃更好的穿更好的享受更好的,比起你们大安的伪君子,我们更加直白,大方享受可以拥有的一切,你若愿意,我王绝对可以提供给你想象不到的好处。”
……
楚暮被陇青临带到一处花木扶疏的小径。
为表公正,肯定要带疑犯指认现场的么。
陇青临指着乱糟糟的现场,眯眼:“太子就在此处失踪,你还不认么?”
楚暮四下看一眼,却笑了:“这就是太子失踪的地方?”
陇青临面染薄怒:“你在笑什么?这么自信所行所为不会露馅?”
楚暮相当放松,比起之前,现在是真放松。
“太子遇刺”四个字出现,没人能无动于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然会紧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会明白怎么应对。
楚暮前生今世都没见过太子,对他的所有印象来自于别人的描述,有人说太子才高阔朗,有明君之风,有人说太子心机深沉,笑里藏刀,今日他亲眼见过,方才感觉不一样,很不一样。
太子的确聪慧,有城府,机敏多思,大气阔朗,却并没有小人行径。太子对他的存在,好像真的不知道,却并不抗拒,二人见面的瞬间就猜到了什么,决定了什么,还隐隐透出了一些默契暗语,别人并不能察,唯他能听懂。
唯有他楚暮,这样的身世,这样的脑子,才能听懂。
他之前只是怀疑,现在看到纷乱枝桠上挂的东西,直接笃定了。
那是一小束青色丝绦,并没什么特别特殊,但旁人不知道,做为楚家嫡长孙,楚暮却很熟悉。
家中有长者姑姑在先帝宫中伺候,不得宠,却也没什么危险,担心家中着急,每每都以青色丝绦报平安。外面出事,谣言纷乱,姑姑便让人送来这青色丝绦,表示她很安全。
这个物件,对楚暮来说,是报平安。
唯有楚家嫡枝,皇城中与姑姑关系非常好,或者非常关注姑姑的人,才会知道。
不知道楚家?不知道太贵人?
太子在撒谎!而且是故意撒谎,想骗的不是楚暮,当然就是别人了!
楚暮似笑非笑的看了陇青临一眼。
这位,真是太子心腹?
电光火石间,楚暮就明白了来龙去脉,恐怕太子并不是遇刺,或者‘遇刺’是事实,是太子配合之前察觉到的信息顺势而为,想要钓出背后的谁。
青色丝绦故意挂在树枝间,看起来像是仓促离开不小心落下的,可那么显眼,那么整齐,楚暮不信自己会猜错。
如此……
楚暮唇角微扬,泛起浅笑。
倒可以和陇青临玩玩了。
有些人藏得再深,还是架不住自己作死,这一回,他就助太子一力,送他一程!
楚暮久久不语,看不出在想什么,陇青临很不高兴,努力压住火气,面无波澜:“太子就是在这里失踪的,现场凌乱,还有吐血痕迹,血为黑色,明显是中毒,而此前太子只与你见过,不是你下毒刺驾,还能是谁?你早些坦白,说出真相,让我等及时把太子救出,或可能将功赎罪,晚了,等着你的只有诛九族的大不逆之罪,楚暮,你可要想明白了。”
楚暮很平静:“我同太子偶遇,你在旁一直作陪,该当知晓,我只是说了几句话,没给吃的,没给喝的,如何下母?且此次盛会,每个进来的人都要搜身,我身上若有毒物,根本过不了搜检一关,陇大人,栽赃也不是这么个栽赃法。”
陇青临:“世人皆知楚大公子多智近妖,谁知道你有没有别的手段,杀人于无形?”
楚暮:“陇大人如此说,想来对这些杀人于无形的手段很熟悉了,不如与某讲说讲说,也让某参详一二?”
陇青临:“本官在问你话。”
楚暮:“陇大人问的这些我全然不知,倒是无意中听说过一个叫根苗的组织——”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似有似无实则全神贯注的观察着陇青临的表情,‘根苗’二字一出,对方瞳孔骤然一缩。虽然很快收敛,楚暮也已明白,这陇青临,必然知道根苗组织!
表情变化这么大,也许不单单是知道这么轻浅,没准就有合作。那个名叫赵康,过府想要蛊惑他的人一直潜伏在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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