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男神拯救计划》第27章


见到顾隽进来,他们都站起身来迎。顾隽挑了挑眉:“这么早来找寡人是没事干了?”就算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来,也不必非得点出来。
“陛下无碍?”裴然有些迟疑的问道。
顾隽似笑非笑睨着他:“你觉得寡人该有何碍?”
“陛下至昨日昏睡不醒,多方查证俱无异样。遂今日臣等一齐进宫,欲将此事探出个结果来。”黎曜眉头微拧,上前禀告道。他显然对于这件事非常在意,并且一定要得出一个答案来。
这个样子,竟像极了他要离开那个世界时的云沐泽。因着他无缘无故的病重,对方探查遍了皇宫内外,却还是没能得到结果,最后只能看着他,眼里藏着深深的绝望:“怎么会……突然病到如此地步?”那种藏匿得过深的绝望,让顾隽窥见那个内敛的人藏于心里最深处的一丝情感,却不敢深究,也不能深究。因为彼时,他已经……要离去了。
顾隽有一点幌神,却很快收回心神。他再不会做那样的傻事,因为辨不清两个人,而时时用那样分辨仿似怀念的眼神看他,却不料,那样聪明的人,又怎么会看不懂他的神色。十年来,云沐泽忍受了多少这样的眼神?玉华公子那样聪明的人,虽然温润,却并非没有傲骨,那样的眼神,他竟隐忍了十年而不发一言。顾隽闭了闭眼,背过身去。
黎曜本就是非常聪明的人,察言观色的本领极其的厉害。见顾隽久久没有回答,他好像猜出来什么,问道:“陛下知道缘由?”
顾隽沉默,半晌道:“南柯一梦罢了。”
黎曜突然怔住,得了顾隽一句话,好像也想起来什么事情,神色竟有几分莫名,他垂下眼眸,又是一派温雅之色,他转过头看向裴然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有任何不对:“这种情况,你可有知晓?”
裴然皱起了眉头,道:“梦中可有殊异之处?可有什么……明显同梦中情形格格不入或者明显不同于当时环境的事物?”说到这里,裴然的眉头皱得更紧,额头皱出明显的纹路来:“比如说……一个农夫在地里种田,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仙人,又或者说,一个女子在溪边浣衣,突然水里飘来个宝贝,这宝贝还无所不能……或许也不是这样……”他打了两个比方,却还是觉得说得不够透彻明白。
裴然一直都担负着神棍的名头,虽然顾隽对于神鬼之说一向不屑一顾,对于裴然的这方面只当做他的兴趣爱好,而并不以为他有什么特异之处。
听了裴然此言,顾隽眸色微深。也许因为他一直没有上心过,因而疏忽了,裴然并非全然招摇撞骗神神叨叨的神棍,他是确实有一些本事的。也是,黎曜都认可裴然这方面的能力,就证明裴然绝不是他一直以为的那样。
“这是符咒之术,还是巫蛊之祸?陛下身陷梦里而不自知,事情必定不会这样简单。”哪有人无缘无故昏睡,怎么喊都喊不醒?这个人之前声音听着耳熟,见面了顾隽才想起来他是谁,朝中的一品大臣,燕不予。也算得是重臣,他的优点大约是眼神非常敏锐,有一种神奇的第六感。算得上福星一类人物。
“符咒巫蛊之术……”裴然沉吟道:“我倒不曾有过深涉猎。不过,这类的,都需要媒介才能起作用,要探查有没有这种东西……”然后他的意思就很明白了。探查帝王寝宫什么的,这又不是一件小事,当然得征求当事人的意见。
顾隽微微摇了摇头:“寡人心里有数。”他看了一眼殿内几人,确都是对大景忠心耿耿,对他别无二心的人,他轻声道:“是那个梦。”说到这里,顾隽皱起眉头问裴然:“如何辨别身在梦中?”
“庄周梦蝶,不知蝶为庄周,还是庄周化蝶?”裴然有些试探般问道。
顾隽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我从来都知道我是顾隽。就算是梦,也绝不可能改变这一点。”
正在这时,黎曜退后一步,神色有一种极度的震撼与不可置信,他似乎想抬起头,却猛的低下头,看着地板,突然站定,身形已经稳如磐石,也不再说话。
他的反应实在太大了些,其他几人也都忍不住向他看去。却见那人又抬起头,面上笑容一丝不变,仿佛刚刚失态的不是他。
顾隽神色慢慢有了变化,那种漫不经心全然的敛去,目光锐利,他有几分探究的看着黎曜,好像要从黎曜身上看出什么来。见黎曜八风不动,滴水不漏,他目光一闪,笑了起来:“丞相大人……是想起了什么?”
“想起什么?我应该想起什么?陛下以为我是谁?”黎曜微笑起来,他的神色那样自然,看不出半点欺瞒的模样。
顾隽一只手负于身后,捏掌成拳,指甲刺入肉里,因着太过用力,指节都泛白。他的眼神紧紧盯住他,似乎要探究出一个结果来。
黎曜这样激烈的反应……他的心里隐隐生出一点不敢置信,却还有一点几不可见的期待。
黎曜……他的……丞相大人……
顾隽唇畔溢出一声叹息,移过目光,浑身的紧绷都慢慢放松下来。他有的是时间去试探查证这件事。
“那丞相刚刚……”
“只是君臣多年,臣竟是第一次听闻陛下姓名,一时情绪激湃,还望陛下见谅。”黎曜微笑着说道,脸上不见半分异样。
黎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大多数时候都是稳如泰山八风不动的,脸上温雅的笑意一成不变,有的时候清冷漠然不似凡人。但是他并不是一个真正心如寒冰的人,只是他的情绪不轻易外露,别人也就窥不见他的心理。
他说得没有错。他并不知道顾隽真实名姓,也无意去探知。帝王名姓岂可轻易告人。顾隽十岁登基即有名号,即景明帝。之前告知名姓,也不过是说景明二字。
顾隽一直是合格的帝王,他能知道每个臣子有何等能力,能最大程度调度统率他们,对他们的性情人品都有了解,却也绝不过度深入,保持着一种极好的尺度。只要确定他们对于大景对于他忠心耿耿,这就足够了。
他身上有冲天血煞之气,但是他并不算一个特别嗜杀之人,不真正惹到他,他的脾气确实是如他自己所说那样,颇好的。所以他的臣子都能够同他说一些自己的想法,仿佛朋友一样相处。但是顾隽素来是如耳旁风一般听的,只有他们的想法真正触及到了他,他就会去实施。所以很多时候,裴然无聊的时候会同顾隽说他的神神叨叨的理论,黎曜会劝顾隽重视戏曲对人民的教化。只要在不惹恼他的前提下,一切都是好商量的。大景朝臣都掌握了一手极好的顺毛摸。
然而历经十多年,顾隽才明白过来,他身上有着一种由来已久的弊病。他对于他的臣子,了解却又不了解,也绝不会像黎曜那样,非要把一个人看得清清楚楚,才去度量这个人值不值得相信。一种绝对的自信与傲然。他本就该傲,如顾隽这样的人不傲,天下还有谁该傲?
他一直以为,他初去豫国之际,目下无尘,居高临下是因为身处梦境,不曾有顾忌。现在想来,也许,他不是身处异地才有的,而是他本身,就藏着这样的傲慢。只是身处异域让他把这种藏于心底的傲慢放大了,他才察觉出来不对劲。
在大景,他表现出来的张扬和狂傲掩盖了这种真正的傲慢,他对于不触底线的人事的宽容更让这种傲慢藏得更深。是的,傲、慢!
也许,他该正视这个事实了。顾隽可以狂傲可以傲然,却决计不能是傲慢。
顾隽是个任性的人,却也不是个任性的人。他从来没有深入去了解过一个人,他认定丞相老谋深算城府极深性情冷漠,也不去查证,心中就算略有不喜,却从来不做过分的事情。他依旧信任他,依旧委托他于家国大任。顾隽是一个真正的帝王,他看得长远。但是这种不喜,深埋下去时日长久必将酿成大祸。
正在这时,燕不予笑了,语气颇有几分感慨:“一直以来,丞相大人都是心若冰清,温文尔雅。我却忘了,丞相大人心中也是藏着一把火的人。时光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我竟想起五年之前的事情来。”顾隽并不如何相信黎曜的话,然而听了这话,他竟有些迟疑起来,怀疑自己的判断。
“五年之前啊……”裴然这样感叹,语气也低沉下来。他看向黎曜的眼神里也带着一种敬佩。
他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过他的丞相。顾隽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
他突然问道:“五年之前是何等事宜?”
“陛下忘了吗?五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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