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反派洗白指南》第96章


卷灵老爷子斜睨了他一眼,直言道:“没办法。我伴着溯源卷生了几千几万年,跟别的书可不熟。不过,你想要问什么,说不定我知道。”
阿霁想了想也有道理,这卷灵也算个活了千万年的老妖精,合该比别人多懂得一些。于是他道:“晚辈想知道关于四方石的事。”
一阵风吹过,卷灵随风摇曳了几下,道:“四方石啊,算不得什么天材地宝,而是你们天机山的一个老不死炼制出来的。我打眼看着他,就觉得那人有些神经兮兮的。果不其然,一块破石头,没屁大的用,他自己当个宝贝,还引得外头风声鹤唳,连带着我老人家的名誉都给他败坏了。”
眼看着卷灵已沉浸在了某些令人气愤的往事中:“当年他炼成了这破石头,不知想了多少馊主意,就为了藏它。他一个顶尖大能,这么大动干戈,就是根狗尾巴草,旁人也得眼热了。当年他一死,就为了这石头,可是好好地掀起了场腥风血雨。你当毓秀山庄为什么口口声声第说我溯源卷是害人的东西?还不是因为那个老混蛋!”
顾枕澜和阿霁对视了一眼,各自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一出。阿霁道:“这么说,那四方石除了能让溯源卷显现字迹、能让您现身之外,是没别的用了?”
卷灵暴躁地一挥手:“它能让我现身?也对,看见这玩意我就生了大气,真挺想现身骂人的。”
阿霁:“……”
“不过,”卷灵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道:“它能让溯源卷显现字迹,确有其事。就是炼制了四方石的那一位,可能是觉得自己辛苦炼出来的石头屁用没有十分丢脸,于是硬是把它做成了一把‘钥匙’。”
说完,卷灵长吁了一口气,将自己吹了个面目全非,缩回书里不见了。
顾枕澜一直若有所思第盯着溯源卷看,阿霁走过来拽了拽他的袖子:“师父,您想什么呢?”
顾枕澜道:“为师觉得这卷灵有些眼熟。”
阿霁眼睛一亮:“莫非师父小的时候,卷灵前辈也来眷顾过你么?”这可真是太好了,他又和师父一样了。可是卷灵前辈为什么要口是心非第说他师父“不是有缘人”呢?
顾枕澜翻了个白眼,无情地打断了阿霁的幻想:“我可没见过它这副一吹就散的德性。我觉得它眼熟,应该是因为见过长得同它很像的人类。”
顾枕澜特地将“人类”两个字咬得很重。看着阿霁一脸目瞪口呆的模样,又催促道:“别愣着了,快帮我想想。”
自打顾枕澜穿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没有一回下山不是带着阿霁的。可是他们见过太多的人了,要在那么多的人里面寻到这个并不十分出众的面孔,谈何容易?阿霁一脸茫然,显然是什么也没想出来。
顾枕澜眉头紧锁,努力梳理着这一百多年里自己行过的每一步。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道:“对了,你还记得咱们刚从穆家回来的时候,在半途中救过的那个老人么?”
阿霁想了想,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是了,你这一说,倒是真有些像。”
师徒二人不约而同地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溯源卷,阿霁试探地叫了一声:“卷灵前辈?”
溯源卷毫无反应。
顾枕澜嗤了一声:“你叫它做什么?我看那一回事八成就是它在装神弄鬼;它现在做贼心虚,哪里还会出来。”
他话音未落,好好摆在桌上的溯源卷便迅速翻动起来。一阵白烟愤怒地喷薄而出,卷灵怒道:“胡说八道,无稽之谈!”
顾枕澜抱着肩膀,似笑非笑地看着再次现身的卷灵什么也没说。
卷灵前辈虽然整日里在书里憋着,可一点也没沾上温文尔雅的书卷气,反倒憋得十分暴躁。顾枕澜还什么都没说,它就被激得直跳脚,指着他怒斥道:“我就喜欢那个老头的模样,不行吗?我还能变成你呢!”
说罢,白烟再次袅袅飘散,凝固成型时,已是个一脸愤慨的顾枕澜。
顾枕澜挑了挑眉:“看来是我冤枉前辈了。”
卷灵哼了一声:“那当然。你也不想想,我是个依托溯源卷而生的精魄,三魂连一魂都没有,哪能化成实体?”
顾枕澜微微颔首:“是这个理。” 
卷灵轻咳了一声,又将自己咳得面目模糊。它不怎么自在地说道:“四方石在穆家那小子内府里待了几百年,终于重见天日。这么巧,被你们带回来那一天,就遇见了那个老头子,它十分欣喜,这欣喜也感染了我,我便不由自主地中意起那老头的模样来。”
顾枕澜和阿霁对视了一眼,好容易忍住没笑。这卷灵对自己的审美竟有种谜之在意,根本没人问它,它还欲盖弥彰地解释了这么多。
倒是给自己添了不少人味。
弄清楚了四方石的来龙去脉,顾枕澜和阿霁也没必要再待在经阁里了。他们回到栖风阁,泡了壶茶,将今日获知的信息一起梳理了一遍,略带欣喜地在嫌疑人名单上又添了一个人。
第101章 jjwxc 独家发表
如今事情一出; 再想想那个老者出现的时机,便觉得确实有些太巧合了。比起相交多年的朋友,大部分人自然更愿意怀疑一个陌生人,这是人之常情,顾枕澜也不能免俗。
彼时他们刚从孙妙仙手里拿到四方石,回天机山走的是一条少人问津的小路。那条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离最近的城镇大概有两三百里; 他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子,孤身一人,为什么会选那样一条路?
就因为那老者身上没半点修为; 顾枕澜连多心都没有。
现在想想,也可能是人家修为太高,瞒过了他们呢。
顾枕澜叹了口气:“我还把人家带回了家,留他住了几天; 生怕不能让人摸清楚底细似的。”
可不是么,当年天机山上就他们师徒三个; 机关什么的全是摆设,一处也没有启动,对有心人来说简直太方便了。
阿霁点点头:“是啊,虽然不知道当时那人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得手; 不过现在看来,他也许从未放弃过。”
在那不久之后,穆、叶两家并裴东行联手上天机山,背后也未必没有那人的影子;退一步说; 穆震不就一直惦记着四方石么?
他们师徒二人一口气将旧事串成了一串,越想越觉得那老者实在可疑。最后阿霁道:“可惜百年前那件事太过久远,知情人都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不然还能求证一二。”
顾枕澜沉吟片刻,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阿霁皱了皱眉:“可是活着的人里,关夫人我找了她一百年也未见踪影,好像已销声匿迹了似的;剩下柳南烟和靳北遥受裴东行挑唆,未必知道多少内情。这……还能有什么法子?”
顾枕澜一笑:“法子么,就是你师父还留了个后招。”
次日一早,顾枕澜和阿霁各自带足了法器符咒,再次来到后山禁地。
自从百年前顾枕澜坠崖,阿霁还是头一回踏足这伤心地。
后山的猎猎阴风已吹了万八千年,好像连风向也未转过片刻。走过刻着“禁地”二字的石碑,亘古不变的阴霾顷刻便笼罩了下来,隔绝了背后阳光明媚的世界。
才在崖底待了一百年的顾枕澜还好,阿霁却十分不适。
顾枕澜握了握阿霁冰凉的手,颇为不忍:“实在不成我自己下去便好了。”
哪知阿霁一听这话,登时就把他的手紧紧攥住,切齿道:“你想都别想!”
顾枕澜愣了愣,识趣地没再废话。
从顾枕澜坠崖的那一日起,此地便成了他所有噩梦的源头。他白天拼命修行,却没有哪一天能在午夜梦回时,摆脱失去顾枕澜给他带来的恐惧和无力。日复一日,他修为大成,他手刃仇人,他尽力弥补了当年的缺憾,可唯独不敢故地重游,连收起师父的尸骨也成了空谈——尽管有那么一段时间,理智告诉阿霁顾枕澜应当已不可能留下什么骨头渣子了。
顾枕澜觉得阿霁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握着他的手片刻没敢松开。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阿霁的手渐渐蒙上了一层冷汗,到后来甚至都开始微微发颤了。
阿霁是真的很不好过。他之前之所以一直没有下过禁地,就是因为一靠近后山,就会浑身发冷,真元乱窜,一双眸子布满了疯狂的红血丝,隐隐竟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不过今日这反应他却是真没想到;顾枕澜已经回来了,心结已解,噩梦烟消云散,可为什么恐惧依旧刻骨?
直到一股平和中正的真气被缓缓渡进他的四肢百骸。
真是久违了啊,这种令人心安的感觉。阿霁觉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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